呂玉瑤滿懷歡喜,只道馬上就可以見著轟天雷了,那知轟天雷還沒回來。
此時己是入黑時分,陸昆侖亦是不覺有點擔心,皺眉說道:“按說這個時分,他是應該回來的了,怎的還沒回來?”
呂玉瑤心急如焚,說道:“陸幫主,我想自到秘魔岩去看一看,你可否派個人給我帶路?”
陸昆侖瞧瞧天,說道:“還有小半枝香的時刻,京城的九個城門,就要全部關閉,現在是趕不及出城的了。再說,就是要到秘魔岩探聽消息,也不能讓你前往。你放心吧,待會兒他若是還不回來,我自會設法找他的。”
黑旋風安慰她道:“淩大哥說不定已經進了城了,咱們跑去找他,雙方反會錯過,還是耐心等待他好。”
陸昆侖道:“對,咱們先吃晚飯。老叫化今天只是喝了一葫蘆的酒,還眺過東西呢。”
呂玉瑤也是一早出來,早飯都沒吃過,只是在東安市場吃了一點零食。聽陸昆侖這麼一說,也覺得有點餓了。但心中有事,肚子雖然感到饑餓,仍是食難下咽。
吃過了晚飯,天全黑了,轟天雷還沒回來。
呂玉瑤道:“陸幫主,他還沒有回來,怎麼辦呢?”
陸昆侖道:“現在急也沒用,須得等到三更過後,我才能派人找他。”跟著給呂玉瑤解釋道:“三更過後,街上沒人行了,那時才方便施展輕功,悄悄的爬牆出去。看守城門的衛士是輪班值夜的,若是算准了在午夜時分躍牆而出,那就更有機會可以瞞過守衛的耳目。”
黑旋風道:“好,這個差使讓給我吧。”
呂玉瑤無奈,只好和他們一起等待。等待三更時分來臨。
雲中燕比較心細,想起一件事,便問陸昆侖道:“那位林老前輩是怎樣約會淩大哥的?”
陸昆侖道:“是我幫中的一個弟子,將他的書信帶回來的。”
雲中燕道:“貴幫的這位弟子可曾見過他本人?”
陸昆侖道:“沒有。這封書信是他輾轉托人,才送到我的這個弟子的手上。”
雲中燕道,“他托的是什麼人?”
陸昆侖道:“事情是這樣的:有一個年老多病的叫化子,並不屬于我們丐幫,但我們幫中的弟子見他可憐,對他時常接濟,日子久了,他也知道了接濟他的人是丐幫的了。
昨天這個老叫化在帽子胡同行乞,有個過路人對他說道:‘你替我把這封信交給丐幫弟子,任何一個弟子都行,我給你五兩銀子。’這老叫化初時還不承認自己認識丐幫的人,那個人說道:‘天下化子是一家,你找丐幫的弟子總比我容易,你試試看,交不到丐幫弟子的手上也不緊要,明天你拿回這裏還給我就是。銀子你先拿去。’那老叫化還未來得及問他是什麼人,他扔下銀子就走了。”
雲中燕道:“這個老叫化,陸幫主是不是一向認識他?”
陸昆侖道:“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這老叫化是可以相信得過的。”
呂玉瑤道:“信上說的是什麼?”
陸昆侖道:“信封上面寫的是我的名字,但裏面的信卻是給淩鐵威的。只有寥寥幾行,說是知道故人之子到了大都,是以特地約他今日下午到秘魔岩一會。下面的署名是林重二字。”
雲中燕道:“陸幫主可認識這位林老前輩的字迹?”
陸昆侖道:“我在二十年前曾與他見過面,他的書法我卻從未見過。”
呂玉瑤道:“如此說來,怎麼知道這是林老前輩的筆書信?”
陸昆侖道:“淩鐵威把信紙在火上一烘,現出‘替天行道’四字。”
呂玉瑤道:“替天行道,這是梁山泊當年所打出的旗號嗎?”
陸昆侖道:“是呀,所以淩鐵威才敢相信這封信必定是林重筆寫的,因爲這是梁山泊傳下來的秘密通信方法,只有一百零八家的後人知道。隱形墨
是用檸檬汁加上幾種葯料配製的。”
雲中燕總覺得其中有點不對,但也難以斷定是有人假冒林重之名寫那封信,說道:“事情是有點古怪,不過倘若那人當真是林重的話,咱們倒是不用過份擔憂,說不定他是要留淩大哥共話一宵。”
黑旋風笑道:“咱們用不著諸多揣測了,現在已是將近三更時分,待我到秘魔岩去自看一看就可以知道啦。”
真相如何,往後再表。如今回過頭來,先說轟天雷的遭遇。
這天正午時分,轟天雷懷著興奮的心情,踏上西山,忽地看見兩條大黃牛從山坡上沖下來,一個牧童在後面追,卻那裏追趕得上,只急得他哭了出來。
轟天雷看見這兩條蠻牛發了狂,心裏想道:“幸虧這裏沒有行人,若是有人給它撞上,可就不得了。”
當下立即迎上前去,一直大喝,扳著一條牛的角,反手一撈,又抓著另一條牛的尾,硬生生的把它倒曳回來。
饒是轟天雷天生神力,但降伏這兩條發了狂的牛,也是費了許多氣力,好不容易才把這兩條蠻中按在地上,把它們弄得力歇精疲,動彈不得。
那個牧童趕了到來,看見轟天雷力伏蠻牛,不覺看得呆了。
轟天雷笑道:“沒事了,你回家叫大人幫忙,把這兩頭畜生弄回去吧。”
那個牧童呆了一呆之後,卻忽地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轟天雷詫道:“我已經替你降伏了蠻牛,你還哭些什麼?”
那牧童抽噎說道:“我是給主人牧牛的,你弄死了這兩條牛,主人非把我痛打不可。”
轟天雷說道:“你別害怕,它們並沒有死,只是暫時不能起來罷了。”
那牧童道:“你不知道,我的主人非常刻薄,這兩條牛即使沒死,他也一走要扣我兩年工錢來請獸醫。嗚哇,嗚哇,我這兩年是要白白給他做工的了。”
轟天雷想不到會惹出這樣的麻煩,摸摸口袋,好在還有一錠銀子,便拿了出來,給那牧童,說道:“這一錠銀子,總夠賠給際的主人了吧?你拿去好了。”
牧童這才破涕爲笑,拿了銀子,道謝而去。
轟天雷走了一會,忽地覺得這件事情有點蹊跷,他是在農村長大的,熟悉農家的事,心裏想道:“耕牛有時忽發狂,那也並不稀奇,但總是在大熱天時才會發生,我可沒有見過在冬天的牛只也會發狂的。
“還有一層,農家愛護耕牛,到了寒秋臘月,牛房裏也會生火,以免牛只凍壞,如今雖然只是初冬,但此地的天氣已是比我的家鄉的臘月天時還冷,爲什麼還有牧童在山上放牛?山上也沒有青草給它吃呀!”轟天雷心想。
本來這都是淺顯易見的道理,但因他剛才突然碰上瘋牛,而且那個牧童只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他當然不會疑心一個小孩子會作弄他。當時爲了幫忙這個牧童,急切間就無暇仔細推敲了。
轟天雷越想越是生疑,不過那兩條黃牛狂大發卻是真的,他幫忙了那個牧童,也……
風雲雷電第39回 秘魔崖下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