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書庫>武俠小說>梁羽生>散花女俠>第10回 小鎮聚英豪 金刀殺敵 長江逢秀士 銀劍誅倭第4小節

《散花女俠》第10回 小鎮聚英豪 金刀殺敵 長江逢秀士 銀劍誅倭

第4小節
梁羽生作品

  [續散花女俠第10回 小鎮聚英豪 金刀殺敵 長江逢秀士 銀劍誅倭上一小節]試,那書生身子一傾,幾乎跌入于承珠的懷中,于承珠急忙將他扶住,那書生兀自晃了幾下,才穩得住身形,于承珠心道:“習武之人,碰著外力,必生反應,這書生看來非但不會武功,而且弱不禁風,張黑確是過慮了。”那書生汗流滿面,氣喘籲籲,掏出一張絲帕,慢條斯理地拭汗,好半天才說得出話道:“多謝了!”

  于承珠請那書生到船艙坐走。拱手說道:“請間兄臺貴姓大名,渡江何事?”那書生道:“小弟姓鐵,賤號鏡心。家父有病,小弟要趕回臺州探望。”于承珠心中暗笑,這書生文弱雅靜,與他姓氏可是大不相稱。說道:“那好極了,小弟也是要到臺州去的。”書生道:“如此說來,渡江之後,咱們還是同路。請教兄臺高姓大名?”于承珠毫無顧慮,依實說了。說了之後,忽地心中一動,問道:“聽說臺州倭寇爲患,道路恐怕不甚好走哪。”那書生道:“聽說倭寇是在臺州沿海一帶肆虐,臺州城還在官軍手中。危險是有的,只是爲人子者,父qin有病豈可不回去探視?”于承珠觸起心事,想起自己的父qin,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書生道:“兄臺歎氣何來?”于承珠道:“東南沿海,倭寇茶毒生靈,朝廷又不能保民,是以浩歎。”那書生道:“兄臺仁者之心,小弟敬佩。”轉過頭去。于承珠道:“兄臺意慾賞覽江上風景麼?”只見那書生舉袖在臉上一折,回轉頭來,道:“小弟眼睛,有點毛病,被江風一吹,不覺淚下,失禮了。”于承珠見他眼眼紅潤,眼角果有淚痕,本來不以爲意,只是聽他語音酸澀,竟似忍著淚說出來的,心中又不禁隱隱起疑。

  再留神看時,那書生眉清目秀,眉宇間卻隱有一gu憂郁之氣,于承珠心道:“是了,想必是他記挂父qin的病,所以心中悶悶不樂。”正想說話勸解,忽見上流來了一只大船,船頭刻成形,那條船其大無比,共有兩層,船樓上似有許多人,正在那裏飲酒作樂,弦歌細細,隨著江風送到耳中,于承珠的師父都是博學多才之士,她自幼受薰陶,亦能審音辨律,但仔細聽,這樂聲卻全不似中原之音!

  樓般直駛而來,湧起層層波lang,看得更清楚了,一眼望去,船艙上密密麻麻站滿了人,個個都是身軀粗矮的漢子,于承珠笑道:“哪裏來的這麼多蘿蔔頭?”樓船上的歌聲粗曠之中帶有一gu悲涼的韻味,于承珠側耳聽時,一個字也聽不懂,他們唱的是什麼“依羅哈尼阿與陀,嗤裏奴魯喝!”那少年書生忽地歌道:“花雖芳蕩兮,飄零無依。這是日本櫻花歌。”張黑停了劃槳,叫道:“不錯,這是倭奴的貢船。”

  于承珠吃了一驚,道:“怎麼任由倭寇的樓船在長江行走?”張黑道:“相公有所不知,倭奴狡猾得很,他們一面在沿海劫掠,一面假借進貢爲名,做走私的生意。”于承珠道:“有這等事?”張黑歎口氣道:“官家的市舶司還將他們奉爲上賓呢。”原來在明朝的正統(英宗)年間,正當日本的“戰guo時代”,各地諸侯擁兵割據,這些諸侯爭派貢船向中guo進貢,因爲根據明朝“市舶司”(即海關)的規矩,外guo貢使帶來的“私貨”可以免稅,那些諸侯便乘此大做走私生意,以圖巨利。明朝問起倭寇騒擾的事件,他們便說這是本guo的“lang人”,政府無法管轄,其實這些“lang人”十之八九都是得到日本各地諸候的支持,甚或是直接遣派來劫掠財貨的。

  于承珠道:“他們在中guo地方焚燒劫殺,爲什麼中guo的官員還要待如上賓?”張黑道:“還不是爲了一個利字?他們的身份是貢使,本來朝廷規定他們三年只能進貢一次的,每次來的貢使人數也有限製,可是日本各地的諸侯都爭著來進貢,每條貢船都賄賂市舶司早些放他們入來。”于承珠搖了搖頭,心中無限憤慨!

  那條日本的貢船越來越近,張黑道:“咱們快避開它!”于承珠血脈赍張,道:“爲什麼要避開它,我說迎上去!”張黑使個眼se,道:“相公,你不是趕著過江有事麼?這些倭寇的貢船,無惡不作,撞著了它,鬧出事來,可不是好耍的。”于承珠本是一時憤恨,被張黑提醒,默然不語。

  張黑使船如使馬,船頭一轉,立刻掉過方向,霎忽之間,劃出十余丈地,忽見江中有一條魚船,船上有個老漁夫和一個女子,似是他的女兒,正在貢船附近經過,船樓上的那些日本lang人“呀依嗚暖”地亂叫一通,百槳齊劃,竟然直追那條漁船。少年書生叫道:“不好,他們要捉這個漁家女。”于承珠大怒,道:“張黑,天大事情,咱們也要碰他一碰,快劃回去。”只見那條貢船堪堪趕上,船上有人抛出兩條撓鈎,要鈎那條漁船。張黑用力一劃,小船如箭駛過,于承珠大喝一聲,拔出青冥寶劍,一劍就把那兩條撓鈎削斷。

  貢船上的日本lang人紛紛罵道:“八格馬鹿!”說時遲,那時,那快,兩個lang人拔出倭刀便跳過來,于承珠早有准備,玉手一揚,兩朵金花破空飛出,一個lang人給打得跌下shui去,另一個lang人卻跳上了船頭,于承珠青冥寶劍一揮,那lang人哈哈大笑,雪亮的倭刀橫砍直劈,忽聽得“喀嚓”一聲,那柄倭刀斷爲兩截。這個日本lang人,是guo中的四段好手,自恃倭刀鋒利,哪裏將于承珠這樣一個“小孩子”放在眼內?不料三招之內,倭刀便被削斷,呆了一呆,于承珠叱咤一聲,唰的一聲,劍尖從前心透過後心,飛起一腳,將那倭寇的屍身踢下長江,登時江面染紅了一大片。

  貢船上的日本武士大叫道:“八格馬鹿,以爹時!”上一句是罵人的說話,下一句卻不由得衷心贊好,要知在日本,三段四段的武土雖然不算稀奇,但像于承珠那樣交手就連殺兩個上段的武士,即算九段的高手,也未必能夠。

  張黑掉轉船頭,便想逃走,早有兩名日本武士又躍了過來,這兩名武士身法極快,一跳上船頭,小船登時沈了一截;于承珠見剛才殺得如此容易,不以爲意,寶劍一伸,挽了一個劍花,用了一招“腹式分金”,劍鋒一顫,分刺兩個日本武士,不料那兩個日本武士大喝一聲,兩柄長長的倭刀,一上一下,橫劈過來,攻勢竟是極爲凶猛,于承珠斷不能同時削斷兩把倭刀,若然仍用原式,勢必兩敗俱傷,逼得倒退兩步,用輕靈的身法,避開了這兩刀,那兩個日本武士刀法如風,一搶上來,交叉疾劈,忽聽得有人大叫一聲,撲通跌下shui去,原來是張黑見狀凶險,舉起鐵槳,向一個日本武士偷襲,這個日本武土是六段高手,尤精于柔術,一低頭讓那鐵漿從頭頂打過,張黑收勢不及,仆倒他的背上,被他使出“柔道”中“背投”的絕招摔下江心。

  這樣慢得一慢,于承珠早已站穩腳跟,短劍回環反削,用牽引粘連之勁,將兩柄倭刀的淩利攻勢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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