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宗海大吃一驚,蓦地雙眼一翻,喝道:“那是不是他們?”這時葉成林與淩雲鳳已轉過一山坳,去得遠了。婁桐孫策馬便追,鐵鏡心閃電般地拔出紫紅寶劍,反手一揮,婁桐孫一個筋鬥翻下馬來,只見那匹戰馬的兩條前
已被鐵鏡心斬斷,婁桐孫大怒喝道:“鐵鏡心,你家世受皇恩,竟然甘心附逆!”鐵鏡心道:“誰說我甘心附逆了。”婁桐孫道:“你爲什麼放走他們?”鐵鏡心道:“兵法有雲:困獸猶鬥,不可不防。你們追得緊了,葉成林可要和你們拼命。哈,我是不忍見你們兩敗俱傷。名將用兵,也要講網開一面,葉成林的兵力都已消散,放走他們一兩個人又算得什麼?”陽宗海道:“誰與你講什麼鳥兵法?”鐵鏡心胡扯亂道,實是想延阻時間,這時估量葉成林與淩雲鳳已逃出數裏之外,陽宗海他們就是要追也追不上。哈哈一笑道:“不講就不講,你們卻待如何?”婁桐孫一招“金豹探爪”,施展大擒拿手法反扣鐵鏡心的脈門,鐵鏡心笑道:“君子動口不動手,我隨你們走便是,扯手扯腳做什麼?”倒提寶劍,將劍柄塞到婁桐孫的手中,婁桐孫反而怔了一怔,來不及接,那把紫虹寶劍叮當一聲跌落地上。鐵鏡心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放了葉成林,你拿我去見張骥,也盡可以交差了吧。這把大內寶劍,也由你拿回去繳交內庫,你一日之間,立了兩件大功,尚不爽心快意麼?”反手就縛,婁桐孫因他是前朝的老臣之子,倒也不敢虐待于他。
半個月後,官軍“勘亂”的軍事大定,逃散的義軍都已藏匿民間,葉成林與淩雲鳳僻居在杭州北面楊梅嶺的九溪十八澗之間。杭州乃是張骥的巡撫衙門所在之地,駐有重兵,那九溪十八澗雖說是山中的僻靜所在,但地近杭州,終屬危險,葉成林選擇這個地方避難,實是另有原因。
原來他已打探到消息,說是鐵鏡心已被囚在杭城,等候禦旨發落。葉成林甚是不安,任憑舊部苦勸,他怎樣也不肯遠走高飛等12個範疇是“知
”的先天原則,它們是知識及知識對 ,非得要把鐵鏡心救出不可。淩雲鳳雖然對鐵鏡心殊無好感,但想起他這次救出一千多義軍的功勞,也就不願意再說什麼了。
葉成林避居在一個茶農的家裏,這茶農的兩個兒子都曾當過義軍,絕對可靠。葉成林靠茶農打探消息,說是杭州守備森嚴,鐵鏡心囚在城中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葉成林與淩雲鳳曾兩次冒險,探過杭州的大牢和撫衙,非但沒有發現鐵鏡心,反而幾乎失手,仗著絕頂輕功,這才逃得出來。光似箭,不知不覺又過了十數日,計算時間,若以八百裏加緊的快馬馳報,那禦旨也應該請回來了,葉成林和淩雲鳳都極爲焦急。
這一日葉成林對淩雲鳳說道:“禦旨若然發下,只有兩個可能,一是治他以叛逆之罪,就地決。一是念他是老臣之子,將他解往京都定罪,依照朝廷律例,最少也要監禁他十年。即算往好
想,他縱得保全
命,一被監禁大牢,那就更不容易劫獄了。”淩雲鳳道:“咱們已盡了心力,兩次冒險入城夜探,都得不到他的消息,還有什麼辦法?”葉成林道:“我正在奇怪,咱們兩次夜探,城中雖說禁衛森嚴,卻並無一等一的高手攔截,畢擎天駐在城中,也從不見他出現,不知是何道理?”淩雲風道:“難道陽宗海、婁桐孫之流,都去看守鐵鏡心去了?”葉成林道:“這是一個可能。”淩雲鳳道:“還有什麼可能?”葉成林沈吟半晌,說渲:“城中經咱們鬧了兩次之後,聽說本要搜索四鄉,但至今未有動靜,莫非張骥他們另有重大的事情需要對付?”淩雲風道:“這與鐵鏡心何關?”葉成林道:“若然是被我料中,咱們正好趁此時機,再探一次。”淩雲鳳道:“事不過三,若然這次失陷,我不打緊,你是義軍主帥呀,豈應再次三番地冒險?”葉成林道:“鐵鏡心何嘗不是冒了
命之險援救咱們。”淩雲鳳皺眉不語,神
之間,甚不以爲然。葉成林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想那鐵鏡心雖然不是咱們一路的人,但咱們應該看他的行事,不必勉強他贊同咱們的主張。他這次的行事,實是對義軍有極大的恩德,咱們豈可做忘恩負義的人?”淩雲鳳柳眉一展,道:“好,那就去吧!”心中自思:“葉成林明明知道鐵鏡心完全是爲了于承珠,卻還要兩次三番,准備舍了
命,救他出來,相比之下,倒顯得我的
襟狹窄了。”
葉成林道:“我已探聽得鐵家所在,聽說鐵老禦史還在家中,也已上了請罪的奏表,張骥是他的學生,不敢將他難爲足目(aksapāda)即“喬答摩”。 ,就讓他在家中待罪。咱們這次可以到鐵家去探訪一下,想那鐵老禦史必會知道兒子的消息,也許他已探過監也說不定。”淩雲鳳一想,到鐵家夜探,雖然也屬冒險,究竟不若前兩次之大鬧撫衙和大牢的風險之大,欣然同意,立即換了夜行服裝,和葉成林從城北的棲霞嶺悄悄溜下,直到西子湖邊。
鐵家坐落湖濱,面對孤山,這時已是午夜時分,湖濱靜悄悄的,湖上的漁舟都已歇恩了。兩人走近鐵家,但見朱門緊閉,裏面的燈火也完全熄滅了。周圍也沒有兵把守,葉成林心中暗叫奇怪,稍一躊躇,便和淩雲鳳飛身入內。
但見裏面落花滿地,花棚倒塌,亂草也無人剪理,冷清得出乎意料之外,葉成林在外面把風,淩雲鳳穿房入室,過了好久,出來叫道:“這真奇怪極了,裏面一個人也沒有!”
葉成林奇道:“難道鐵銥竟是棄家逃走了麼?”立即想到鐵銥是一個退休的大臣,兒子犯了法,雖說巡撫張骥是他的學生,對他存有幾分客氣,但受到暗中監視實存主義即“存在主義”。 ,那是必然免不了的,他又是一個文官,不通武藝,怎能說逃便逃,而且又是舉家逃走?
兩人正自猜疑不定,忽聽得“轟隆”一聲,鐵家的大門給人打破,一個人闖了進來,葉成林以爲是朝廷武士,急忙跳上屋頂,定睛一望,卻原來是音和尚。
只見他倒拖禅杖,滿身血汙,身上中了幾支箭還未拔出,葉成林大吃一驚,音和尚已先發現了他,叫道:“你兩人怎麼也在這兒?鐵銥那老頭兒呢?”
葉成林和淩雲鳳跳下來與他相見,淩雲鳳道:“我們也正在找他,這裏卻一個人也沒有,想必是棄家走了,音大師事,始名東林書院。天啓年間,魏忠賢專政,盡毀天下書院, ,你怎麼這個樣子?”
音和尚道:“我去找鐵鏡心了。”葉成林叫道:“見著了沒有?”
音道:“沒有。前幾天我從鐵銥這老頭兒口中,打聽出他的兒子是被囚禁在六和塔內,我就要去劫他出來,是這老頭兒死拉著我,不許我這樣做。我忍……
散花女俠第36回 雲破月明 江湖留劍影 水流花謝 各自了情緣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