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石星心神一蕩,強自抑製,定了定神,說道:“那位韓姑娘呢了?”
雲瑚說道:“她在這裏和我同住一晚,第二天她就走了。”陳石星道:“她上哪兒?”
雲瑚說道:“你別著急,待會兒就告訴你,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陳石星翟然一省:“我怎麼可以忘掉段劍平?”問道:“段大哥不是和你一起來的嗎,怎的也不見他?”
雲瑚這才微笑說道:“韓姑娘雖然是騙你來此地,但也不是騙你的,她不是告訴那位茶館老板,說是找到了一位朋友帶她去找金刀寨主嗎?”
陳石星詫道:“這是真的?哪位朋友?”雲瑚笑道:“帶她去找金刀寨主那位朋友就是段劍平!”
陳石星恍然大倍,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說道:“我真糊塗,早就該想到的。”
雲瑚說道:“他們是騎著江南雙俠的白馬,一定會找得到的。此刻他們恐怕早已到了金刀寨主那兒了。”陳石星心亂如麻,半晌說道:“其實他是應該和你一起去的。”
雲瑚似笑非笑的說道:“你舍不得你的芷給他搶走?”陳石星喟然歎道:“當初我把他送到一柱擎天的大弟子家裏療傷,就是希望、希望能夠——”他想說的是“希望能夠撮合你們一段良緣”,不知怎的,卻是期期艾艾,不好意思說出口來。
雲瑚嗔道:“多謝你的好心,但你卻把我和段大哥都不當作人看待了。”
陳石星嚇了一跳,說道:“瑚,你言重了!對段大哥,我是敬重都來不及呢。對你,我也只是希望你好。”
雲瑚緩緩說道:“但你可知我和段大哥是人,我們不是一件東西,怎能任由你擺布?我喜歡什麼人,我有我自己的主意。”
說到這裏,雲瑚方始換上笑容,指頭一戳陳石星額角,說道:“你知錯了,我就不責罵你。你知錯了嗎?”
陳石星低下了頭,心裏甜絲絲的,像一個受了老師責罵的小學生,滿面通紅,讷讷說道:“是,我知錯了!”
雲瑚嫣然一笑,說道:“好,姑且饒你這次。那顆紅豆你還藏著嗎?”
陳石星把紅豆拿了出來,說道:“我焉能把它失掉?”雲瑚接過一看,說道:“只是澤有點黯淡了。”
陳石星說道:“那或許是因爲它沾上一點灰塵的緣故。”雲瑚把紅豆在掌心揉搓幾下,笑道:“不錯,拂拭過後,果然它又恢複了原來豔的顔
。”
兩人借紅豆寓意,表露情懷,相視而笑,莫逆于心。陳石星心中的灰塵也好像給雲瑚拂拭幹淨了。
雲瑚忽道:“段劍平也有一件禮物托我送給你。”
陳石星怔了一怔,“什麼禮物?”
雲瑚指著那張古琴說道:“這本來是你送給他的,如今他送還給你。”
陳石星“啊”的一聲說道:“當初我把這張琴送給他,一來是報答知音人;二來我以爲,以爲……”雲瑚望他一眼,說道:“以爲什麼?你盡往歪想,都想錯了。”
陳石星心裏甜絲絲的,不敢作聲。
雲瑚繼續說追:“段大哥也懂得你的意思,所以他不願意受你這件禮物。如今他托我送還給你,他要我對你說,他的用意和你當初把這張琴送給他的用意一樣。”陳石星心裏更甜,臉上也更紅了。
雲瑚說道:“他雖然沒有接受你的禮物,卻已很感激你的友情。剛才我彈的那首曲辭,就是他教會我的。”陳石星又一次自責糊塗,笑道:“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得到是他教你彈的了。聽了你彈這曲,我還以爲韓芷假扮,真是可笑。”
雲瑚似笑非笑的說道:“那是因爲你的心上,也有一個芷的緣故。”
陳石星忙道。”你別誤會,我和她雖然也是兄相稱,但在我心裏,你,你和她,卻,卻是並不相同的啊!”他拙于言辭,不懂如何解釋方始恰當,不覺漲紅了臉。
雲瑚“噗嗤”一笑,說道:“你這樣著急作甚,我是和你開玩笑的。”接著說道。”那天晚上,找出來找不見你,回去也曾彈過這曲。沒想到沒把你引來,卻把你的芷引來了。這幾天,我知道你將要回來,每天晚上,也都在彈這一曲。”陳石星大爲感動,說道:“瑚
你對我的苦心,我真是十分感激。”雲瑚笑道。”當初你把這張琴送給段劍平的時候,想不到會有今晚的結果吧?你滿不滿意?”
陳石星低聲說道:“這個結果已經好到出乎我的意想之外。”
雲瑚若有所思,半晌說道:“我還希望有一個更完滿的結果。”
陳石星怔了一怔:“什麼更完滿的結果?”雲瑚說道:“要是你的芷,能夠嫁給我的段大哥,那就更美滿了。瞧他們倒是很般配的一對。”
陳石星想起一事,問道:“對啦,我也正想問你,你們騎的是江南雙俠的坐騎,應該比我早幾天就來到大同的。”
“那是因爲我們在來大同的途中,碰上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哪人是誰?”
“你還記得‘八仙’之中的那個胖和尚麼?”
“你說的是和黃葉道人作搭檔的那個戒嗔和尚麼?”
“不錯。”
“這胖和尚像一尊彌勒佛似的,笑口常開,甚爲滑稽有趣,我怎能不記得他?他怎麼樣了?”
雲瑚歎口氣道:“可惜在我們碰上他的時候,他已是笑不出來了。”陳石星吃了一驚道。”他遭遇了什麼不幸事情?”
“在蓮花之會過後,他和黃葉道人到關中去訪渭
漁樵,准備結伴一起到金刀寨主那兒去。他們沒見著渭
漁樵。卻得到渭
漁樵留下的一封信,信上告訴他們一個重要的消息。”
“什麼消息?”
“是龍文光那老賊私通瓦刺的消息。”
陳石星大驚道:“龍老賊好歹也算朝廷的大臣,竟有這樣的事?”
“瓦刺派出一個密使,帶了瓦刺可汗的密信前往北京,另外還帶了許多重寶送給龍老賊,信件內容雖然無人知道,但料想也定是對中不利的了。”
“這當然的了,但不知這個消息可靠嗎?”
“戒嗔和尚與黃葉道人就是因爲奪那封密函至遭不幸的,怎不可靠?”當下把事情的經過,說給陳石墾知道。
“渭漁樵有一位朋友是住在瓦刺的京城的,他有許多瓦刺朋友,消息甚是靈通。他打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在那密使還未出發之前,立即派人通知渭
漁樵。
“那個密使前往北京,有兩條路好走,渭漁樵在瓦刺的那個朋友卻不知道他會選擇那條路線。
“渭漁樵得知這個重大的消息之後,由于時機緊迫,無法從容部署,邀請同追去分頭鮑截,只能由他們二人到第一條路線偵查,再留下一封信,請黃葉道人與戒嗔和尚往第二條路線偵查。他們是早有約會,知道黃葉、戒嗔會在幾天之內來到的。”雲瑚繼續說道:“黃葉道人和戒嗔和尚在途中碰上了瓦刺密……
廣陵劍第23回 纏綿思盡抽殘繭 宛轉心傷剝後蕉 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