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廣陵劍第30回 箕煎豆泣情何忍 鳳泊鸾飄各自傷 上一小節]官宦人家後代,他的祖父、父都是曾經做過京官的。
沈匡想了一想,說道:“這方法雖然是好,但有一個甚大的破綻!”
楚青雲道:“什麼破綻?”
沈匡道:“要是龍文光問他,這份密約,你是怎樣得來的?他該怎樣回答?恐怕彈劾不成,你這位敢言的世伯,就先要背上‘通匪’的罪名!一個想做‘忠臣’的人,又豈敢背上這個罪名?何況龍文光還可以不承認事實,反而指責他是勾結叛逆,造謠生事呢!”
楚青雲頹然說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還有什麼辦法好想?”
沈匡說道:“楚兄不必灰心,你的主意是好的,只須換一個人!”
楚青雲道:“換什麼人?”
沈匡道:“不用禦史代奏,換咱們的自己人去見皇帝!”
林逸士吃驚道,“讓咱們自己人去,這辦法行得通嗎?”
沈匡道:“只要能見著皇帝,皇帝就非聽咱們的話不可!”
“爲什麼?”
“咱們的辦法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還是不大懂得你的意思,可否請你說得明白一些?”
“皇帝統治臣僚,不是最擅于用威脅利誘的方法嗎?”
“哦,你是要用威脅利誘雙管齊下的手段對付皇帝?”
沈匡好像知道他的心事,緩緩說道:“我可不是異想天開,做皇帝的最緊要的是什麼,是想坐穩江山,保持帝位。他要對瓦刺屈辱求和,無非也是爲了這個目的,你說對嗎?”
林逸士不覺點了點頭,說道:“不錯!”
沈匡繼續說道:“咱們告訴他,要是他不肯和我們聯手抗敵,我們就把這份密約公諸天下,讓老百姓知道,皇帝是要投降的,不能指望朝廷來保護他們。另一方面,我們號召義師,替老百姓出頭抗敵!”
陸昆侖笑道:“這的確可以嚇得皇帝老兒吃一大驚,他本來就已害怕你們的金刀寨主,要是咱們當真這樣幹的話,金刀寨主更得民心,義師一起,他的龍位還能夠坐得穩嗎?”
沈匡說道:“要是他答應和我們聯手抗敵,我們就答應擁戴他做皇帝,替他保這江山。至于他向瓦刺求和的秘密,我們當然也不會外泄。這樣,他權衡利害,理應知道何去何從?”
林逸士道:“不過這樣他是被迫和我們聯手,恐怕還有反複。”
沈匡說道:“只要官軍不敢和瓦刺合作來對付我們。已經是對抗敵有利的了,何況外禍當前,軍官也是老百姓出身,十九要抵鞑子的。縱有反複,亦無須過慮!”
終于大家同意這個辦法,跟著就是商量人選的問題。
林逸士道:“這個人必須有膽有識,這是無須說的了。他還必須輕功超卓,本領高強。否則如何能偷進禁宮?只怕未曾見著皇帝,早已給大內衛士殺了!”
此次聚會的群雄之中,論武功以丐幫幫主陸昆侖最強,論輕功以渭漁夫林逸士最好。但一來他們是首腦人物,需要主持大局;二來昨晚之戰,林逸士雖沒有受到嚴重內傷,亦已大傷元氣,最少恐怕也得調養十天半月,方能恢複原來的輕功。
陳石星自告奮勇,“要是各位不怕我年輕識淺,本領低微,難當大任,我不揣冒味,討這差使!”
陸昆侖道:“陳少俠太客氣了,以你的膽識武功,自是上上之選,不過你只單槍匹馬,這……”
話猶未了,雲瑚已是急不及待的搶著說道:“陸幫主,請你老人家許我跟陳大哥一起去!”
他們雙劍合壁的本領,衆人都曾見過,而且雲瑚的輕功也極了得,他們聯袂入宮,縱使事不成功,險也有希望。于是陸昆侖首先同意,林逸士則尚在沈吟,他顧慮到雲瑚是個女子,恐有不便。
雲瑚繼續說道:“讓我去見皇帝,還有一樣便利,提起我爺爺的名字,那皇帝老兒大概還會記得的。”要知她的祖父雲重是明英宗時的武狀元,曾任禦林軍統領,對家有過很大的功勞,當今皇帝朱見深乃是英宗的長子,在做太子的時候,就曾經到過她的家裏,和她的祖父、父
都是十分熟識的。陸昆侖道:“對,你若見了皇帝老兒,不妨提起令祖、令尊,說不定他對你的話會比較容易聽得進去。”終于,大家一致同意讓他們二人擔當這個重任。
陸昆侖道:“敝幫弟子有人和宮中的小太監認識、我想賄以重金,當可買通一兩個小太監給咱們畫出皇宮建築的大略圖形。當然也還是要碰運氣,但比較來說,則不至于盲人摸象了。”
衆人商量具進行辦法,陳石星挂念段劍平,便與雲瑚先行告退。
段劍平尚在熟睡之中,池梁與韓芷也還未回來。
池粱帶領韓芷走進屋後的松林,一路上都沒說話,好像懷著很重的心事。
韓芷不覺起疑:“他要和我說些什麼呢?爲什麼不能在屋子裏說?”
走到松林深,池梁的腳步是停下來了,但仍然沒有開口說話。
他凝視韓芷,神情甚爲古怪,好像又是歡喜,又是悲傷。
韓芷不覺有點驚疑不定,忍不住說道:“池老前輩,你怎麼啦?”
池梁未曾說話,先歎口氣,這才說道:“你長得真像你母!”
韓芷道:“是嗎?我爹爹也是這樣說的。”
池梁怔了一怔。”長得像不像,怎的你自己也不知道,要爹爹告訴你?”
韓芷黯然說道:“我死的時候,我剛滿周歲。”
池梁不禁流下眼淚,說道:“你是在逃難時候死的。”韓芷說道:“不錯,那時我們還未曾找到安居之所。”
池梁難過之極,好一會子,方才能夠忍住眼淚說道:“這都是我的罪過,沒能照料你的爹娘,唉,你的命也真是苦。”
韓芷當然也很傷心,不過懷疑卻是不禁更多了。心想爹娘爲避戰禍以至顛沛流離,娘的死雖屬不幸,卻也是亂世常有之事,不能歸咎于人的。池梁雖有照顧朋友的義務,但正如俗語所說,大難來時各自飛,夫妻尚且如此,何況朋友?縱使對朋友照顧不周,也用不著這樣後悔自咎呀!
“池伯伯,前天晚上,我托楚家的老家人,把我爹爹的詩詞遺稿帶給你,你收到了吧?”
池梁抹幹眼淚,“多謝你的爹爹肯把遺稿付托給我,我的心也安了一些。你不知道,多年來我最擔心的就是你爹不肯原諒我,如今看來或許他是願意原諒我了。”
韓芷怔了一怔,“池伯怕,你有什麼要我爹爹原諒的?我一直以爲,要你原諒的是我的爹爹呢!”
“啊,你爹說了什麼?”
“他說做過一件很對不住朋友的事情,但他並不後悔!”這兩句話正是韓芷一直百思莫得其解的,以她父那樣正直的
格,爲什麼做了錯事,卻又毫不後悔呢?
她充滿疑問的目光望著池梁,希望從池梁的口中得到解答。
池梁一聲長歎,說道:“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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