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遺剛要拉著她的袖,猛聽得“喇”一聲,谷之華抽出寶劍,一劍揮下,登時把被金世遺拉著的那半截
袖削了。金世遺吃了一驚,想要施展彈指神通的功夫,將她的寶劍彈出手去,卻又怕更得罪了她,稍一遲疑,只見谷之華已倒轉劍鋒,指著自己的
口,說道:“你敢碰一碰我,我立即死在你的面前。”
金世遺手足無措,急切間竟不知說什麼話好,只聽得谷之華按著說道:“從今之後你是你,我是我,彼此各不相關,只當以前沒有相識一場!”語氣神情,都冷到極點!金世遺調調說道: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聽我說,你聽我說……”谷之華道:“你說什麼話我都不能信你!”金世遺急得額露青筋,叫道:“之華,你定然是有所誤會了!她,她……”他和厲勝男的關系,豈是三言兩語所能解繹?連說了幾個“她”字,竟然不知從何說起。谷之華聽了畿個“她”字,越發惱怒,冷冷說道:“她都說了,不必你再說了!你再不走,我可要喊捉賊啦!”當真大聲喊道:“,這裏有賊,快來捉賊!”
韓夫人和馮琳等人,聽得屋內牆坍柱倒之聲,早已趕來,厲勝男披頭散發,恰懊從裏面沖出來,韓夫人見是個陌生的少女,“咦”了一聲,還未來得及問她是誰,厲勝男正在氣頭,拔出“裁雲”寶劍,出手如電,“擋擋”雨聲,登時把韓夫人那兩口柳葉刀削斷,馮琳大怒,綢帶一揮,向她雙足卷去,哪知厲勝男這柄寶劍乃是神物利器,比遊龍劍還更鋒利,當真是削鐵如泥,吹毛立斷,綢帶雖然全不受力,馮琳又用了粘、卸兩字訣,但給她的劍光一圈一劃,便似化成十片蝴蝶,散了滿地,只謄下手中的半段。
翼仲年認得厲勝男是當年大鬧孟家莊的那個少女,急忙叫道:“這是熟人!”馮琳手心扣了一把棋子,已經用“天女散花”的手法打出,馮琳的“飛花摘葉”功夫乃是武林一絕,何況是份量遠比花朵樹葉沈重的棋子,厲勝男雖有寶劍護身,後心的“風府穴”、左肩的“肩井穴”、右足的“驿馬穴”仍然給她的棋子打中,幸而她已練成了喬北溟武功秘笈裏“挪移穴道”的功夫,雖然疼痛,還可以抵受得住,馮琳聽得翼仲牟的叫喊,還槟有五六粒棋子沒有打出,厲勝男趁她未曾上,“搜”的聲,身形疾起,有如怪鳥穿林,早已飛上一株大樹,跳出花園去了!
這時谷之華正在大呼捉賊,馮琳和韓夫人顧不得去追厲勝男,急急忙忙朝著聲音的方向趕去,馮琳與金世遺打了一個照面,大吃一驚!
要知金世遺是戴了人皮面具的,谷之華因爲先聽了他的聲音才認得他,馮琳和韓夫人見了,卻不免驟然一驚。
谷之華跑到了她義母前,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她的懷中,全身發軟,韓夫人將她緊緊攬住,又驚又急,低聲喚道:“之華,之華,你怎麼啦?”谷之華嘶啞著聲音說道:“,你趕快和我離開這兒!”就在這時,遠遠傳來了厲勝男“嘿、嘿、嘿、哈、哈、哈……”的冷笑聲。
馮琳同等聰明,一見谷之華這個模樣,立即明白,斷定這個人是金世遺,不由得怒從心起,將謄下的六七粒棋子一齊撤出,厲聲喝道:“虧你還有臉來見我!”
金世遺一聲長歎,飛身疾起,越過牆頭,今晚之事,已是無法解繹,他也只好走了!那幾枚棋子碰著他的身,他也沒有防備,只是本身的護
神功自然生出反應,將那幾枚棋子全部震落,由于不是著意施爲,身
也感到一陣疼痛,但這一點痛楚比起他心上的創傷,那就簡直不算什麼了。
厲勝男跑到了山邊的小路上,金世遺追上了她。厲勝男冷冷一笑,停下步來,說道:“你老遠的趕來襄陽,怎麼不與你的心上人多相聚一會兒,卻來追我作甚?”
金世遺氣得大失常態,雙眼一睜,喘著氣問道:“你到底和她說了些什麼話?”
厲勝男淡淡說道:“沒什麼呀,你喜歡的人我巴結她還來不及呢,還敢去得罪她嗎?”金世遺喝道:“你到底說了些什麼?”
厲勝男慢條斯理的說道:“你這樣著急,爲什麼不自去問她?”頤了一頓,忽地璞嗤笑道:
“你放心,我對她是一番好意,對她說的話,全是爲她著想的。”金世遺道:“到底怎麼說?”厲勝男道:“我是向她討喜酒喝的,我說,我三年前在孤島上和你拜堂成,沒辦法請她來喝喜酒。
我還勸她,結婚的時候最好多請幾位武林名宿來作證婚,可靠一些!”
金世遺氣得七竅生煙,大罵道:“你、你、你、你真是……”厲勝男也雙眼一睜,喝問道:
“真是什麼?”金世遺本來想說的是:“你真是不識羞恥!”被她一喝,話到口邊,卻又忍住,說道:“你真是太過份了,和我開玩笑也不該這樣!那次我和你拜堂成,是在你叔叔的威迫之下,我和你不是早已說清楚只是做一對假夫妻,一回中土就應該以兄
相
的麼?”厲勝男扳起了臉孔道:“金世遺,你讓不講道理!”
金世遺面孔鐵青、忍住氣道:“好呀,你還有什麼道理?我倒要聽聽!”厲勝男道:“盡管咱們在孤島上只是假夫妻,你總是和我拜過堂成過的不是?我只是實話實說,可並沒有向她扯謊說是真夫妻呀!誰叫她末聽我說完就跑開了,這怪得我嗎?”
金世遺給她一番歪理氣得死去活來,半晌說道:“好,我再問你,那日在茶店裏,我爲你到鎮上買服,叫你等我回來,你爲什麼不等?你是故意自行失蹤的是不是?”厲勝男道:“不錯!”金世遺怨道:“我有哪點對不住你?你、你、你……”他心中在罵厲勝男離間他和谷之華,但不知太過氣憤還是另有顧忌,說了幾個“你”字,竟然接不下去。
厲勝男冷笑道:“你對得住我?你那日爲什麼騙我?說是替我去買服,卻原來是去追邙山那兩個小子,探問你的谷姑娘的消息,你當我不知道麼?”
原來厲勝男絕頂聰明,那日在茶居裏碰見路白二人之時,她已瞧出金世遺神不對,後來又在他的言語裏聽出破綻,早已起疑。因此金世遺一走之後,她也假作失蹤,探聽到了確實的消息,便立即趕來襄陽,比金世遺還要早到半天,金世遺到谷家的時候她早已躲在韓夫人的那間廂房裏了。
金世遺吃她問住。微感內疚,但立即又給怒火遮過,雙眼瞪著厲勝男道:“即算我這件事瞞了你,你也用不著這樣呀。好,我再問你,茶店裏那對老夫妻是你殺的不是?”厲勝男道:“不錯,是我殺了他們滅口的!反正他們都是六七十歲的老人了,我不殺他們,他們也活不了幾年!”
金世遺怒不可遏,不假思索,倏然間便跳了起來,一掌掃去,咄的一聲,玲珑清脆,很很的擔了厲勝男……
雲海玉弓緣第46回 訣別魔頭留秘笈 重來浪子負芳心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