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風雷震九洲第16回 大俠酬恩承重諾 少年負義昧良心上一小節]已養好了傷。這兩匹神駒都可以日行千裏,本來他可以飛騎趕到米脂探聽消息,也不過是兩天工夫便可到達。但他一來不敢;二來他心中也有自私的打算,碰不上師父,固然危險,師父倘安然無事,碰上了,師父仍然必定與他去尋覓李光夏,這麼一來,何時方能重見師?
師若是獨
深閨,候他回去,那還罷了,偏偏還有個師弟字文雄在她家中養病。他想起了江曉芙那日在荒谷中給發現之時,對字文雄
熱的情形,不覺嫉火如焚,心道:“我不趁這機會趕快回去,給字文雄這小子捷足先登,那可就是太不值了。
對啦,我可以對師母如實他說,師父到了米脂,就失了音訊,我途中遇敵,行藏已露,只好逃回報訊,即使師父他日安然無事,回到家中,但約期已過,他也不能怪我獨自回家。我回去報訊,也正是爲了師父啊。說不定他還會嘉獎我當機立斷呢!”
思念及此,心意立決。其時已是傍晚時分,他決定第二日一早便動身回去。當下趁著天未黑,上街去采辦幹糧和一些需要在路上應用的東西,馬鞍壞了,也得再配一個。曲沃是個小縣城,他隨
溜達,采購東西,不知不覺,走到了行人稀少,靠近城門的一條小街道,迎面突然碰上一人。
這人粗眉大眼,虬髯如戟,突然在葉淩風面前止步,說道:
“這真是巧遇了,你師父呢?怎麼,你瞪著眼睛,不認得我了?”
葉淩風猛地一驚,這虬髯漢子不是別人,正是曾叫他吃過苦頭,在德州丐幫分舵門前,用爛泥團打下他的青鋼劍,令他當衆丟臉的那個大盜尉遲炯。
葉淩風一驚之下,不自覺的便往旁邊躲閃。尉遲炯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拉著了他,哈哈笑道:“不必害怕,我和你的師父早已化敵爲友,我還能打你嗎?哎喲,好小子,你怎麼打我?”
原來葉淩風被他一把拉住,本能的便是反掌一推,尉遲炯腳步跄踉,“哎喲”一聲,嘴角竟然沁出血,但他立即又是一抓,五指似鐵鉗般的把葉淩風抓住。
葉淩風動彈不得,心裏著慌,連忙說道:“我這是無心之失,你、你拖著我幹嗎?”
尉遲炯喘著氣道:“快帶我去見你師父!”葉淩風聽他氣息重濁,深覺有異,仔細打量,這才發現他面如黃蠟,似帶病容,身上穿的那件棉襖,也有一灘血漬,看得出是有血從裏面沁出來。
葉淩風道:“你爲何要見我師父?你碰上什麼事情,先說清楚。”他料想尉遲炯多半是受了傷,心裏就不那麼懼怕了。
果然尉遲炯說道:“你不見我是受了傷麼?後面有三個鷹爪孫追我!閑話少說,快快帶我去見江大俠!”
葉淩風道:“你把手放開,再聽我說。”
尉遲炯哈哈一笑,說道:“好小子,你拜了師父,還不到三個月吧?武功已是大勝從前了。險些我也給你推跌一跤。”五指松升,葉淩風也是一個踉跄,方才站穩腳步,心裏暗暗吃驚:
“這厮受了重傷,居然還是遠勝于我。他身上流血,口中也在吐血,想必內傷外傷都很不輕。那三個鷹爪孫能夠將他打得重傷,一定是非常厲害的人物了!哎呀,不妙,不妙。這事還是少惹爲佳。”
尉遲炯怎知他的心思?他因爲葉淩風是江海天的徒弟,早已把他當作了自己人,過去的小嫌、哪還會放在心上,當下說道,“走呀,那三十鷹爪孫就要追來了,你還不往前帶路?”
葉淩風淡談說道:“哦,原來你是要求助于我師父。”尉遲炯著了惱,“哼”的一聲說道:“你是奚落我麼?不錯,我平生從不求人,只除了江大俠。我敬重你的師父,才求他。你是不是不願帶路?”
葉淩風領教過他的厲害,知道他的情極爲粗暴,說不定一言不合,又會拳頭相向,被他一頓排揎之後,不敢再說冷言冷語,于是依實說道:“我師父不在此地。”
尉遲炯濃眉打結,頓足叫道:“晦氣,晦氣,你何不早說?”原來他是准備逃進城來找一個黑道上的朋友的。這位朋友和他的交情不算很深,而且武功也不過僅是二流角,但爲人甚講義氣,卻是尉遲炯素所深知。尉遲炯是被敵人追得緊急,無可奈何,才想到了要來投奔這位朋友,在他家中暫避一時的。因此當他遇上了時淩風,便立即改變主憊,想要求助于江海滅了。
不料葉淩風和他磨了許多時候,這才說出江海天不在此地,把個尉遲炯弄得啼笑皆非。要是葉淩風早說,他還來得及去找那位朋友,如今已是來不及了。
葉淩鳳道:“對不住,我師父不在此地,我是無力相助。你自己想法子吧.祝你平安無事,後會有期。”
尉遲炯雙眼一翻,一步跨過了他的前頭,說道:“慢走!”葉淩風道:“怎麼?”尉遲炯道:“你坐的是赤龍駒還是白龍駒?把你的坐騎暫借給我!”尉遲炯曾乘坐過白龍駒,也知道赤龍駒的腳力與白龍駒不相上下,都是日行千裏的駿馬。只要自己一跨上馬背,敵人就休想追得上他。
葉淩風聰明絕頂,尉遲炯想得到的,他當然也早已想到了。
尉遲炯還未知道,這兩匹龍駒都在此地哩。
可是葉淩風卻有他自己的打算,心裏想道:“我要救你不難,兩匹坐騎正好合用,可是我爲什麼要受你拖累?你受了傷,我非照顧你不可,你是侮辱過我的人,我犯得著爲你冒這樣大的風險麼?何況我要回去與師團聚呢,更不能帶你同走了!”
尉遲炯道:“你遲遲疑疑,意慾如何,借是不借?”葉淩風道:“不瞞你說,我的坐騎是有一匹,但既不是白龍駒,也不是赤龍駒,而且我那匹坐騎,也正在生病!”
尉遲炯鑒貌辨,一聽就知他是說謊,怒道:“好小子,虧你是江大俠的徒弟,簡直沒半點大丈夫的氣概!明人眼前別說假話,你不願借不是?”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倏的又抓著了葉淩風。
對淩鳳冷冷說道,“你要求我相助,最少也得說兩句好話吧?
你一來就動手動腳,你欺負我不打緊,但你也是瞧不起我的師父了!”
尉遲炯怔了一怔,歎氣道:“龍遊淺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罷,罷!我尉遲炯本來不應求你!”
尉遲炯惱怒之下,一甩手把葉淩風推開了幾步。葉淩風心裏冷笑,“你不纏我,我正是求之不得。”如遇大赦,轉身便跑。
尉遲炯出了口氣,忽地心念一動,“不對,不對。這小子莫非騙我?”吸了口氣,忍著疼痛,邁開大步,如影隨形的又追上了葉淩風。
原來尉遲炯一起了疑心,葉淩風說的話,他已全不相信,心想:“江大俠帶他出江湖曆練,怎會將他抛在這樣一個小縣城裏?
一定是這小子不懷好心,阻止我與他師父見面!江大俠義薄雲天,我可不能和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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