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彈指驚雷第16回 小俠懲姦戲雙煞 少爺吸毒變奴才上一小節]動手!”
勞福庇雖然是個渾人,可也並非蠢如鹿,心裏想道:“聽說這小子一生下來,就給缪長風送上天山。但楊孟兩家之仇,江湖中人知道的很多,莫非這小子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他恨孟元超,連帶也恨了孟華了?”
楊炎繼續說道:“因此你不必顧慮孟華和我有關系,我問的事情,你只管依實答複,涉及孟華,亦是無妨。你說了我馬上放你的哥哥。將來你們要對付孟華,我還可以助你們一臂之力。”
勞福庇笃于手足之情,他是不惜犧牲命但求能夠保全哥哥的。聽了楊炎的話,燃起一線希望,說道:“此話當真?”
楊炎手起掌落,把一塊石頭劈得四分五裂,朗聲說道:“倘有食言,有如此石!”勞福庇道:“好,那你問吧,我說!”
楊炎說道:“你們和那姓龍的小妖女可有仇怨?”
勞福庇道:“我們只是最近才知道有她這麼一個人。”
楊炎說道:“那麼你們因何也來參加對她的圍捕?”
勞福庇道:“有人叫我們來的。”楊炎道:“那人是誰?”勞福庇遲疑不答,楊炎說道:“你盡管說,不管你是爲了什麼原因,我都不會將你難爲。”
勞福庇這才說道:“他是白駝山主。”
楊炎問道:“白駝山主是何來曆?姓甚名誰?”
勞福庇道:“我從來沒見過白駝山主,對他的來曆是半點不知。是他差遣一個弟子通知我們來的。”
楊炎詫道:“何以你要幫他這個大忙?當初你們是怎樣和他沾上關系的?”
勞福庇道,“這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事情發生在思退崖上。”楊炎道:“思退崖是什麼地方?”勞福庇道:“是崆峒山後一隱僻的所在,地形險峻,距離清虛觀有六七裏路之遙,本派弟子很少到那裏去的。但卻是我們每天必到的地方。”楊炎道:“去做什麼?”勞福庇道:“那時我們正在勤練先師傳下來的雙環八訣,不想給丹丘生這一支的弟子看見,因此找了這個隱僻之
在練武。”楊炎始知他們是在秘密練武。心中暗自好笑:“丹丘生和孟華是何等本領,你們這點功夫,我都不放在眼內,何況他們?敝帚自珍,真是井蛙之見。”
勞福庇繼續說道:“那天我們像往常一樣,一早到思退崖練武,練到最後一招,四環齊出,擊在一塊磨盤大豹石塊上,濺起火星點點,我們正想去察看石上留下的痕迹,看看是不是比昨天深了少許,忽聽得有人哈哈笑道:‘日月雙環練到這個火候,也算是不錯了。’我們大吃一驚,定睛看時,只見兩個虬髯漢子已是站在我們面前,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來的。”
楊炎道:“這兩個人是——”勞福庇道:“當時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看模樣不大像是漢人,漢語卻說得甚爲流利。”
“我大吃一驚,他們表面上似稱贊我們,其實卻是一副‘孺子可教’的口吻,瞧我們不起。我一聽不禁就動了氣,要不是哥哥立即拉著我,我幾乎就要和他們動武。”
楊炎心中暗笑:“你的哥哥可比你懂事得多,像你這樣草包,一動手准得吃虧。”勞福庇也不是太糊塗,似乎知道楊炎心裏笑他,臉上一紅繼續說道:“不錯,我是個草包。當時怒火頭上,也不去仔細想想,這兩人到了我的面前,我方始發覺,憑我這點玩藝,怎能是人家的對手?哥哥一拉我,我立即醒悟。于是我只好沈著氣,讓哥哥和他們對答。”
“哥哥問他們:‘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裏做什麼?”
“其中一個笑道:‘你們不知道我,我可知道你們。你們是崆峒派前任掌門洞真子的高足勞家兄弟,對麼?’他說破了我們的身份,方始把他們兩人的名字說給我們知道。”
楊炎道:“他們姓甚名誰?”勞福庇道:“一個叫司空照,一個叫幕容垂。”楊炎心想:“司空、幕容,都是源出西域的‘胡姓’,姓司空的在漢人中還比較多些,姓幕容的似乎只有西域才有了。這兩個名字我可也是從來沒有聽過。”要知天山僻西陲,楊炎小時候聽同門師兄談論武林人物,也是以西域的居多。他對西域的成名高手是比對中原的武林人物更爲熟悉的。
勞福庇繼續說道:“我聽了他們自報姓名,忍不住起了好奇之心,便問他們!”我都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怎的你卻對我們知道得這樣清楚?”
“年紀較小的那個慕容垂道:‘我不但知道你們在崆峒派的身份,我們還是特地來找你們的呢!”
“我只道他們是來掠釁,心想這一架不打恐怕不行。哥哥用眼阻止我,說道:我們與兩位素昧平生,不知兩位有何見教?”
“年紀較大的那個司空照道:我們是特地來幫你們兄弟的忙的。這話可說得奇怪,我禁不住又問了:你們怎麼知道我們要人幫忙?”
“慕容垂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們的功夫雖然還算不錯,但可惜——說至此,他頓了一頓。哥哥問道:可惜什麼?他這才繼續說下去:可惜你們再練十年,恐怕也未必能如心中所願!”
“他好像是答非所問,但像我這樣笨人也聽得懂了。他的意思是我們的功夫不夠,所以必須他們幫忙。”
“聽得此言,我們兄弟倆是驚疑不定。哥哥說道:你這話太奇怪了,我們剛剛見面,難道我心裏想的什麼,你也知道?”
“慕容垂笑道:你要不要我說出你們的心事?”
“我們不敢立即回答,那個司空照卻道:‘慕容賢弟,這是他們的秘密,咱們可得爲他們著想,提防隔牆有耳,’這兩人一唱一和,幕容垂便道:‘對,我還是寫出來好些。’他口中說話,指頭已是在那塊磨盤大的石塊寫出十六個字,每個字入石三分。他指頭上的力道竟然比我們日月雙環的力道還大得多!”
楊炎問道:“這十六個字是——”勞福庇有點想說又不敢說的神氣。楊炎說道:“可是與孟華有關?”
勞福庇道:“你當真是不認孟華爲兄?”楊炎冷冷說道:“我說過的話,不喜歡再說一遍。”勞福庇道:“好,我相信你的話,老實告訴你吧,丹丘生接任本派掌門,我們的師父就在那一天慘遭不幸。雖然不是丹丘生下的手,卻也可說是因他而死,縱然我們不想向丹丘生報仇,在我們心裏也不能忘記這是師門之恥。再說丹丘生接任掌門,我們也不服氣。”
楊炎說道:“丹丘生的武功不夠高嗎?”勞福庇道:“他是崆峒派百年罕見的傑出之士。”
楊炎道:“那還有什麼不服氣的?”勞福庇道:“武林講究的是長幼有序,我們這支是長門,丹丘生若論排行,還是我們的師弟呢。而且做拳門也不是單憑武功的。”
楊炎道:“他的德望不夠麼?”勞福庇道:“俠義道的人都推崇他。”
楊炎道:“那又爲了什麼你們不服氣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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