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幻劍靈旗第2回 怨氣易消 芳心難測 武功雖失 俠骨猶存上一小節]姑娘,現在你該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上官飛鳳道:“這人是……”
剪大先生道:“他是我的弟弟。”
上官飛鳳道:“原來那個住在統領府的人乃是令弟。你們兄弟的相貌簡直一模一樣,怪不得別人給他瞞過。”
剪大先生歎口氣道:“我們是一母所生的雙胞胎,家母生前。有時候也會認錯人的。那張英雄帖也是他冒我的名簽署,發出去的。”
上官飛鳳心裏可有點奇怪,想道:“他這弟弟的武功似乎比他高明得多,怎的我在江湖上卻未聽見過有人提及這位剪二先生。”
剪大先生繼續說道:“我這弟弟,是天生的練武資質,一門武功,往往我要練一年半載的,他只練十天八天就行了。可惜他剛剛踏入中年,就因爲練功急進,以至走火入魔,落了個半身不遂。唉,那已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三十年前,上官飛鳳的父母都還未曾成婚。剪二先生在三十年前,名氣雖然比哥哥還大,當時曾有過“千崖不如一山”的說法(剪大先生名千崖,他名一山),但經過三十年的時間,他在江湖上早已聲沈響寂,他亦已漸漸給人造忘了。上官飛鳳遠西域,初到中原,她碰上的江湖人物,即使有人知道有個“剪二先生”,也不會特別向她提起。
剪一山剛才說話的時候,井沒提高聲音,但崖上崖下,每一個人都覺得他好像在自己的對面說話一般,別的人或許沒有特別留意,但上官飛鳳卻是知道這門功夫的,這門功大叫做“傳音入密”,要練到剪一山這般火候,非得有極爲高深的內功不行。
剪大先生繼續說道:“因走火入魔而引至的半身不遂,本來是醫不好的。我也不知道他怎的竟然能夠解走火入魔之困,非但武功恢複如初,甚至更勝從前了。”
上官飛鳳道:“你不是和他住在一起的嗎?”
剪大先生道,“他殘廢之後,脾氣變得越來越是古怪。我們是家住伏牛山下的,十年前他忽然要我在山上另建一座石室給他。從此不見外人,連我要去見他,他都團門不納。所需的日常用品,由他指定的一個聾啞老仆,每個月給他送去一次。我一年裏頭,有半年是在外面跑的,上次我從洛陽回去,才知道他已經不見了。”
上官飛鳳道:“我明白了。令弟恢複武功之後,不知怎的,就和徐中嶽走在一起,變成了一丘之貉了。你們這對孿生兄弟的情形,和金狐銀狐那對孿生的情形完全一樣!”
她說的“完全一樣”,有兩重意思。一是指相貌相同,一是指格相類。金狐、銀狐這對,是
善,
惡;他們這時,則是哥哥
善,弟弟
惡。金狐做的壞事,有許多被人算在銀狐帳上;而剪一山做的事情,如今也是給人算在剪大先生帳上。
剪大先生卻道:“並不一樣。我這弟弟本是情良善,後來他的脾氣雖然變得古怪,但也只是古怪而已,我相信他還不至于做出大
大惡之事的。”
上官飛鳳忍不住說道:“那麼殺害姜雪君母的那個人是誰?她和衛天元都指證是你,難道不是令弟所爲?”
剪大先生神情甚爲苦惱,說道,“這件事我也想不通,姜姑娘和衛天元當然是不會亂說的,唉,我只能希望凶手另有其人,不是他了。”
上官飛鳳心裏想道:“天下哪裏還找得到一個和你那麼相似的,若不是你就必是他。”但見剪大先生如此苦惱,卻是不忍再說這樣的話來刺傷他的心了。
“剪大先生,請問你要我怎樣幫你的忙?”上官飛鳳轉過話題問他。
剪大先生歎口氣道,“我希望那些壞事不是他幹的,但若當真是他所爲,我也不能只顧手足之情,對他姑息。只好將他業已恢複的武功再廢了,但我的武功遠不如他,要廢他的武功,只好請姑娘幫忙。我答應在他的武功廢了之後,必定將他帶回家去嚴加管教。”
上官飛鳳暗暗好笑:“還說不是顧念手足之情,按你弟弟所犯的罪行,豈能只是嚴加管教就可了結?”
“剪大先生你太看得起我了,我這點本領,又怎能廢了令弟武功?”上官飛鳳說道。
剪大先生道:“上官姑娘。我是誠心求你,大家都不要說客氣的活。不錯。只論武功,你未必勝得過我的弟弟。但你的幻劍突然使出,卻可以刺穿他的琵琶骨的。倘若還是不能,加上了衛天元,一定可以將他製伏。”
上官飛鳳好生爲難,只好說道:“好,到時咱們見機行事吧。”
“見機行事”,這四個字可是不著邊際的,模棱兩可的答複。但剪大先生卻是不便再說下去了。
剪大先生停止說話,秘魔崖下,剪二先生卻在開始說他的“公道話”了。
在他要說“公道話”的時候,也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同意他有這資格的,但畢竟還是擁護他的人占大多數,因爲那些人把他當成剪大先生,而剪大先生在武林中的確稱得上是德高望重的。雖然他以當事人的身份來說“公道活”,實是不合規矩,但“德高望重”的人的“不合規矩”,卻似乎可以被人破例認可。
嘈嘈雜雜的議論聲音終于靜了下來,大家都在聽剪一山說的是什麼“公道話”了。
剪一山緩緩說道:“衛天元指責徐中嶽賣友求榮,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並沒有說出來:徐中嶽是否做過這樣的事情我們也無從知道。但我們卻清楚知道……”
衛天元哼了一聲,打斷他的話道:“好,我可以明白告訴你們,徐中嶽賣的那個朋友就是我的父。家父衛承綱,十三年前在保定被害。此事對方雖然做得極爲秘密,但也不是沒人知道的。”
徐中嶽淡淡說道:“恕我孤陋寡聞,衛承綱這個名字我還是第一次聽見。”
衛天元道:“你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當然不敢承認。”
剪一山道:“衛承綱這個名字我倒是聽過的。但聽說他是和仇家鬥得兩敗俱亡的,和徐中嶽有何關系?”
衛天元道:“不錯,家父是在敵人圍攻之下,力戰不屈,盡殲敵人而自己也終于傷重身亡的。那些人說是‘仇家’也未嘗不可,但卻不是普通的江湖人物。家父那些具有‘特殊身份’的仇家,正是這位號稱中州大俠的徐中嶽引來的!”
衛承綱是反清義士,在場的人知道的或許不多,但“特殊身份”這四個字從衛天元口中說出來,卻是誰也懂得這是怎麼回事了。
衛天元說出父被害的真相,亦即是說出他要向徐中嶽報仇的真正原因了。他敢于說出真相,不但大出衆人意外,連剪一山也是始料之所不及。
湯懷義不禁暗暗爲他擔心,低聲說道,“衛天元也未免膽子太大了,怎的可以這樣毫無顧忌?”
剪大先生道:“針無兩頭利,衛天元這著棋雖然下得極險,但也有它的好。”
上官飛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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