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幻劍靈旗第8回 追究禍因 變生肘腋 難開心鎖 淚濕羅衣上一小節]?”
玉虛子道:“他的父母替他訂了一頭婚事。其實他是不知情的。家中給他訂婚之時,他正在出門呢。”
瑤光道:“我也曾經聽過這個人的故事,和你說的好傍並不一樣。他的未婚妻和他本是中表之,青梅竹馬,自小就給家人當作一對小夫妻的。可是他和表
的事情,他卻從來沒有對那個女子說過。”
玉虛子道:“誤會就在這裏了,他並不是個拘謹的人,他和表一起長大,盡管別人拿他們來開玩笑,他自問心裏無他,每次回家,還是樂意陪表
一起玩的。他也並不認爲這是嚴重的事情,所以也就沒有想到要提前告訴那個他所喜歡的女子。”
瑤光道:“提前是什麼意思?”
玉虛子道:“他喜歡那個女子,卻不知道那個女子是否肯接納他的愛意。他是准備待交情更進一步,才向那女子求婚的。在那女子答應了他的婚事之後,當然是什麼都會告訴她的。不料家裏給他訂婚之事,卻是那個女子先知道的、他怎樣解釋,她卻不能原諒他了。”
瑤光道:“他們吵翻之後,第二天晚上,他做什麼?”
玉虛子道:“和一個好朋友在蓬萊閣飲花酒。”蓬萊閣是揚州一間最出名的妓院。
瑤光散人連連冷笑。
玉虛子不待她發話便即說道:“他得不到心上人的諒解,中郁悶難渲,這才無可無不可的陪朋友去飲花酒,也好借酒澆愁。”
瑤光散人冷笑道:“如此說來,倒是那女子的過錯了?”
玉虛子道:“不是誰的過錯,只是對一件事情,各有不同的看法罷了。他跑到風月場中借酒澆愁,的確是太過放縱自己,但如果你知道他當時那樣苦悶的心情,我想你也不至于認爲他犯了不可饒恕的過錯了吧?”
瑤光冷笑道:“我不但應該原諒他,似乎還應該幫他罵那個女子太過古板,不懂得欣賞他的名士風流,對吧?”
玉虛子道:“如果他知道那女子那晚還留在揚州,他一定不會跑去蓬萊閣的。但他雖然是在妓院之中,卻的確是眼中有妓,心中無妓。”
瑤光道:“哦,心中無妓?但我聽說,那晚他好像還爲了一個揚州名妓和別人爭風打架?”
玉虛子道:“打架是實,爭風是假。蓬萊閣有個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陪他朋友喝酒,有個土豪強要‘梳攏’(即要她陪宿之意)她,他一腔悶氣,正要找個地方發泄,就發泄在那土豪身上。後來他才知道,他喜歡的那個女子正是因爲聽到他這件事情,氣跑了的。唉,說閑話的人當然都是喜歡加油添醬的……”
瑤光道:“那個女子還不至于去呷一個妓女的醋!”
玉虛子道:“那她爲何不肯原諒他呢?”
瑤光道:“第三天他去了什麼地方?”
玉虛子道:“第三天一早,他就回家去了。”
說至此,他偷偷一看瑤光面
,不覺歎道:“我明白了,那個女子一定是誤會他趕回家去的原因,以爲他是因爲和她鬧翻了,又要回到未婚妻的身邊了。”
瑤光道:“難道不是這樣麼?”
玉虛子道:“要是他汀算回家娶妻,後來也不至于出家當道士了。”
瑤光道:“那是因爲他的未婚妻也不肯原諒他的緣故。”
玉虛子心情激動,說道:“咱們不必繞著圈子說話了,我給你看白紙上的黑字!”眼中含淚。拿出一封信來,抽出發黃的信箋,遞給瑤光。
瑤光道:“這、這是……”
玉虛子道:“這是爹爹在我給他的一封信上的批示。這封信是我在自家的門口寫的。”
瑤光散人先看“批示”,只見那幾行字筆劃歪斜,寫的是:
“婚姻大事,當有父母之命,媒約之言。抗命拒婚,即屬不孝。
父子關系,早已離,收回成命,應毋庸議。但你表
目前尚未許配他人,除非你求得她准你恢複夫妻名分,井爲你術情,否則吾家決不能容此不孝之子進門也!”
玉虛子說道:“你現在明白了吧,我回家是爲了辦退婚的。
但得不到父的諒解,他以
離父子關系來作威脅,逼我遵從父母之命。我不肯屈服,只好到武當山去做道士。”
此時瑤光亦已把玉虛子那封信看完了。是玉虛子求父准他回家省
的一封信。“爲什麼你這封信是在自家的門口寫的?”瑤光問道。
玉虛子道:“這是過了兩年之後的事了,我以爲過了一段日子,爹爹的氣也應該消了一些。哪知我回到家門,爹爹卻命家人攔阻,不許我踏進家門。我討了紙筆,寫這封信向他求情,但結果卻仍是得到如此這般的批示。唉,後來我才知道,爹爹那時正是在病中的,他有病也不許我進去看他,可知他對我的氣惱。他的書法本來是很好的。想必一來是因他在氣怒之中,二來是弱無力,筆劃才這樣歪。後來,再過一年,爹爹,他、他就死了。”
他用不著“畫蛇添足”,瑤光已經知道他也並沒遵從父的“批示”,去求他的表
“蓄
重收”了。
瑤光半晌說不出話,過了一會,方始歎道:“都是我,我……
累得你們父子……”
玉虛子道:“我從不怪你。得不到父的原諒,當然難過,但若是得不到你的原諒,我更加難過。”
瑤光道:“你的表呢?”
玉虛子道:“我爹爹去世之後,她也知道我是決不會改變主意的了。她現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你不至于現在還誤會我……”
瑤光道:“過去的事不要提了,但我還有一事未明。”
玉虛子道:“請說。”
瑤光臉泛紅暈,低聲說道:“我等了你五年,方始上華山出家的。你不知道,那晚在二十四橋邊。我雖然和你決裂,但心裏、心裏,還是、還是……”臉上紅暈更甚,不知不覺,現出少女的忸怩了。
玉虛子接下去替他說道:“心裏還是盼望我來陪罪的,是嗎?”
瑤光道:“我不敢要你陪罪,但等了五年,都見不著你的一面,我又怎能不心灰意冷?不錯,我知道你在我之前,已經做了道士,但武當派的道家弟子和在一般道觀出家的道士不同,所要遵守的清規戒律是沒這麼多的。比如就拿我們華山派來說吧,華山派弟子也有道俗之分,但我的徒兒青鸾,她要還俗,已經得到我這個當師父的允許,也還要經過一年時間,方能如願。武當派是沒有這麼嚴格的,你不還俗,也總可以來看一看我吧?誰知一直等到二十年之後,我們的掌門死了,你來吊喪,我們方始見上一面。呀,你也未免太驕傲了!”
她抑製了二十多年的心裏話,就好像沖破一個缺口的洪,突然傾瀉出來!
玉虛子當然懂得她活裏的話。她不但盼望他來賠罪,甚至是盼望他來求婚的。否則他就下會提到武當派的男道家弟子還俗要比華山派的女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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