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金老鼠之謎2 航業巨子上一小節]。
薛元福下了車,氣沖沖地在前面,範強與董超則亦步亦趨地緊隨在後。
一進客廳,便見父女倆正在密談。
胡奇趕緊起身相迎,雖然他身爲“老丈人”,也得恭恭敬敬地招呼一聲:
“老板!……”隨即露出了局促不安的神情。
胡美姬仍然靠在沙發上,她這時穿著一襲薄若蟬翼的連身睡袍,外面加罩了件湖薄質的晨褛,意態極爲撩人。
她非常聰明,不等薛元福發作,已先發製人的用手把臉一掩,泣著說:
“元福,爸爸這次也出了事,幾乎把條老命都送掉,要不是爲了我,他就沒臉回香港了。現在他又怕無法向你交代,你看這怎麼辦……”
薛元福只好勸慰她說:
“你先別急,讓我把出事的經過問清了再說吧!”
範強立即走上前說:
“老胡,你在電話裏沒說明白,現在當著老板面前,把你們遇上‘金老鼠’的情形說說吧!”
胡奇哪敢隱瞞,只得把他們在海上被動奪去黃金的實情,一五一十地述說了一遍。
等他們說完,薛元福的臉已變成了鐵青,怒不可遏地問:
“你們去了十幾個人,加上船上的人手,總共幾十個人幾十支槍,居然對付不了一個‘金老鼠’?!”
胡奇頓時面紅耳赤,垂頭喪氣他說:
“老板,這不能完全怪我們,大概是裝貨的時候一時疏忽,才被‘金老鼠’有機可趁。不知怎麼會在貨艙裏藏了個特殊的定時裝置,到了定好的時間,就突然冒起一陣濃煙。我們雖用滅火器和化學泡沫筒搶救,非但不能把它撲滅,反而越救煙越大。當時大家都驚成一團,以爲隨時會發生爆炸,爲了顧全幾十條人命,陳廣建才命令棄船,由我跟他最後留在船上,決心與海景號共存亡的。等到我發覺這是個詭計時,‘金老鼠’已飛射到船上來,那時所有的人都跳海逃生了,船上只有我跟陳廣建兩個人……”
“二對一也對付不了他?!”薛元福怒問。
胡奇沮喪著說:
“老板,我絕不是貪生怕死,既然是我自告奮勇接下這個差事的,在那種情勢之下,還會不拼這條老命?可是,誰會想到他穿的是防彈,子彈射上去他的皮毛也傷不到呀!”
“你們把‘金老鼠’說得太玄了吧?”範強冒出了一句。
“範經理!”胡美姬突然站了起來,忿聲說:“你們別說風涼話,這次並不是頭一次出事,‘金老鼠’究竟有多大神通,上次撞上他的那班人都有目共睹,大家不是沒領教過。這次如果不是我父隨船護送,換了是你範經理
自出馬,恐怕也不見得能准保不出事吧!”
“呃……”範強臉一紅,但卻不便當著薛元福的面跟她爭辯,只好強自一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有點不相信,‘金老鼠’竟然有刀槍不入的本事……”
胡奇仗著有女兒撐腰,也理直氣壯他說:
“錯就錯在我們不信這個邪,沒想到連槍彈都傷不了他,否則我們就不至被他攻了個措手不及啦!”
薛元福霍地把臉一沈說:
“現在說這些都是廢話,放馬後炮有個屁用!你們到了日本買主去接船沒取到貨,老陳又是怎樣向人家交代的?”
胡奇回答說:
“買主當然很光火,怪我們接運幾次都不能如期交貨,使他們無形中受了很大的損失,大概這一兩天之內就要派人來香港交涉,所以我特地先搭乘飛機趕回來了……”
“老板,”一旁的董超忽然說:“有句話我始終悶在心裏不敢隨便亂說,可是事實上又不能不令人懷疑。‘金老鼠’既然專奪偷運往日本的黃金,爲什麼老是向我們下手,而‘金虎幫’卻從來沒有出過一次事?”
薛元福暗自一怔,似已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于是沈聲說:
“嗯!這倒確實有點邪門!董超,你的意思是不是認爲這是‘金虎幫’搞的鬼?”
董超斷然他說:
“否則‘金老鼠’爲什麼專找我們的麻煩?”
範強不以爲然他說:
“這點我早就想到了,但似乎不可能。因爲‘金虎幫’對我們的一舉一動,既不可能了若指掌,就根本無法搞鬼。同時他們也該有所顧忌,如果‘金老鼠’真是他們那方面的人,至少也會假戲真做那麼一兩次,裝成也出了事,那才不致引起我們的懷疑啊!”
薛元福沈思了一下,吩咐說:
“董超,不管怎麼樣,事實上‘金虎幫’還沒出過事,這不能不令人懷疑。現在這件事就給你去辦,你盡快替我去查明,如果真是‘金虎幫’在搞鬼,我們絕不輕易跟他們甘休!”
“是!”董超唯唯應命:“我明天就去查明!”
範強不便再表示異議,只得把話鋒一轉說:
“老板,如果日本方面派人來交涉,我們如何應付?”
“唔……”薛元福想了想說:
“反正我們只收了訂金,大不了是先把黃金運到後,再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過,我們接二連三地出事,絕不能白受損失,非得把‘金老鼠’抓到,追回那幾批黃金不可!”
範強趁機提議說:
“照我看,與其向‘金虎幫’去查,不一定能查出結果,倒不如動動腦筋,設下個圈套,誘使‘金老鼠’自投羅網!”
“你有什麼錦囊妙計?”薛元福急問。
範強老謀深算地笑笑說:
“現在我還沒想出主意,但腦筋是人去動的,只要給我點時間,我想真要對付‘金老鼠’,還不至于束手無策吧!”
薛元福立即當機立斷說:
“那我們就雙管齊下,董超,你查‘金虎幫’照常進行,範強負責去動腦筋,想出了主意立刻告訴我。關于這次出了事,對外絕對不能走漏一點風聲。總而言之一句話,在最短期間之內,我們不但要全力查出‘金老鼠’的來龍去脈,更要把他抓住,追回這幾次損失的全部黃金!”
範強見薛元福並未向胡奇深究,雖然暗覺于心不甘,可是當著胡美姬的面,他又不便作這個惡人,以免自討沒趣。
萬一薛元福爲了胡美姬,不得不袒護胡奇,那他範強豈不成了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念及于此,他終于知趣他說:
“老板,如果沒有其他的事,那麼我們就先走一步了……”
薛元福剛說了聲:
“我們一起走吧!”
胡美姬就滿臉不高興地說:
“喲!怎麼啦,來了這裏連坐都沒坐,就忙著要走了,是不是怕回去罰跪呀?”
薛元福尴尬地陪著笑臉說:
“今晚家裏還有很多客人,我是聽到出了事的消息,才抽身出來的,連招呼都沒打一個。回頭客人發現我不在,以爲我溜到這裏來了,那……”
“那怕什麼?”胡美姬忿聲說:“難道你連上這裏來的自由都沒有?這種老板還有個什麼當頭!”
薛元福苦笑說:
“我不是怕誰知道我來這裏,而是客人還不知道我出來了,讓人家以爲我故意不陪他們玩牌,悄悄溜了出來,總不大好意思吧!”
胡美姬卻故發嗔說:
“那我管不著,既然你來了這裏,就不能急著要走,除非你以後永遠別再來了!”
薛元福無可奈何,只好暗向範強和董超使了個眼,示意他們先行離去,自己則勉爲其難地留了下來。
等他們一走,胡奇也知趣地正待告辭,薛元福卻把他喚住了,鄭重其事他說:
“老胡,剛才當著他們的面,我有些話不便明說。最近公司裏有很多人都對你表示不滿,尤其這次是你自告奮勇要去日本的,偏偏又出了事,更落個受他們議論的把柄。現在其他的話我也不願深說,只希望你自己也盡力去查查,假使能查出些眉目,至少對大家好有個交代,以免我從中爲難啊!”
胡奇把脯一拍說:“老板放心,這次我栽了斤鬥,要不把這個面子扳回來,就算不受別人議論,我自己也沒臉在香港混啦!”
“爸爸,這次出事又不能怪您,誰在背後說風涼話,下次就派誰去,看看他們誰能有把握萬無一失!”
胡奇置之一笑,沒有搭腔,當即匆匆告辭而去。
薛元福擁有一妻二妾,各頭都得應付,使他頗有分身乏術之感。每周僅能抽出一兩夜留在這裏,還得找出個借口。
盡管他把胡美姬金屋藏在這別墅裏,早已是公開的秘密,但在大太太和二太太面前,卻始終沒有公開,所以使這女人的身份至今還是“地下夫人”。
那兩個女人也相當厲害,她們是一鼻孔出氣的,彼此站在同一陣線,明知薛元福在外面另築了香巢,更知道那女人就是胡奇的女兒。但她們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故意不聞不問,使薛元福無法把胡美姬名正言順地接回家來同住。
這樣一來,胡美姬雖身爲三姨太太,卻始終被排擠在薛公館的大門外,不能取得“合法地位”。
事實上呢,在薛元福的心目中,胡美姬則是最受寵的!
當然,胡美姬也有她的一套手腕,憑著她的姿,那兩個女人要想跟她急寵根本就無能爲力。
何況她所占的最有利條件,是她對整個組織了若指掌。而她們卻尚蒙在鼓裏,並不清楚薛元福在暗中從事走私勾當,更不知道他就是這非法組織的幕後主持人!
因而她也並不把那兩個女人看在眼裏,薛元福愈是急于趕回去,她就故意偏把他強留在這裏。
薛元福經不起她一撒,只好留了下來,兩個人進入臥房,胡美姬立即報以熱吻,施出她的渾身解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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