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德成等她坐下來,猛吸了兩口煙,正說:
“你既然對‘銀星’很感興趣,我願意出讓,一切的條件都照你的。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如果你不接受,我甯可把‘銀星’放火燒了,也絕不會讓任何人到手!”
金玲玲的笑容消失了,她忿然說:
“好吧,把你的條件說出來聽聽!”
“我的條件很簡單。”莊德成說:“就是我們雙方立約的時候,必需有方天仇在場!”
“爲什麼一定要他在場?”金玲玲的臉一沈,仿佛一聽到方天仇的名字,她就感到不痛快。
但莊德成卻堅持說:
“這是我唯一的條件,你不必問理由,反正一句話,只要他現在在場,現在我就出讓‘銀星’。換句話說,方天仇不在場,你把刀架在我莊德成脖子上,也別想我點一點頭!”
金玲玲也知道這老粗的牛脾氣,一向是軟硬不吃的,她的,誘惑不了這家夥,真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絕不會屈服。
爲了要得到銀星夜總會,金玲玲只好接受這個條件!
她笑了笑說:
“想不到方天仇居然成了重要角,好吧,我同意你的條件,那小子在哪裏,立刻找他來!”
莊德成大笑說:
“他在哪裏,我怎麼知道,這要問你呀!”
“問我?”金玲玲一怔。
莊德成的笑聲突然停止,聲俱厲地說:
“你剛才自己不是說,不喜歡兜圈子,講究的是幹脆、痛快?現在我也同樣要求,咱們說話不必拐彎抹角,你是真不知道也好,裝不知道也好,反正我不過問他的下落。就是一句話,你要想得到‘銀星’,隨時把他帶到我那裏,我們隨時成交,絕不食言!”
一口氣說完,他站起來就准備離去。
金玲玲多麼聰明,聽了莊德成這番話,心裏已然有數,當即直截了當地說:
“莊老四,你開門見山他說吧,是不是方天仇出了事?”
莊德成冷笑說:
“相信你一定比我更清楚,何必明知故問!”
說完,他走向了門口,忽然又回過頭來,補充說:
“我的期限是三天之內,過了這個星期,咱們還是那句老話,四兩棉花——免彈(談)!”
金玲玲一時怔住了,直等莊德成開門而開不開時,她才冷冷地說:
“鑰匙在我這裏!”
說著她便站起來,到臥房裏去取鑰匙。
當她打開手提包時,一眼觸及裏面的手槍,忽然把心一橫,偷偷取槍在手。
正要回身,不料莊德成竟悄然跟了進來,霍地出手奪下了她的槍,冷笑說:
“別跟我來這套,留著點吧!”
金玲玲頓時氣得啞口無言,眼睛裏幾乎冒出火來!
莊德成根本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徑自拿起上的手提包,在裏面找出房門鑰匙。然後退出槍膛裏的子彈,裝進自己口袋裏。
“這個還你!”
他把手槍往上一丟,徑自走出臥房,開了門,從容不迫地揚長而去。
金玲玲氣得肺都幾乎炸開,追到房外,只見莊德成已進入電梯,向他正揮著手。
她轉身回房,恨恨地一腳把門踢上,立即過去拿起電話筒,打了個電話出去。
這時她是氣昏了頭,根本沒有顧慮到,當她連續按下號碼鍵時,竟被孫奇派在這裏守候的便警探記下。
孫奇的這一著相當厲害,他知道金玲玲不辭而別,搬來了際大飯店後,並不立即采取行動,卻派了大批便
警探,以旅客的身份住進來,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電話是主要的聯絡工具,孫奇在這方面特別注意,派了專人整天輪流守在總機室,負責守候外來,或由三零三號房打出去的電話。
本來金玲玲需要聯絡時,也會出去用電話亭的,可是她現在氣極了,根本沒想到這些,抓起電話就打。
守在總機室的便警探,苦候了一整天,這下可等著了。一面用耳機竊聽,一面以行動電話把這個電話號碼,報告坐陣警務
的孫奇。
電話接通了,金玲玲迫不及待就問:
“小陸在嗎?”
“我就是。”對方回答。
“我是玲玲,鄒先生在嗎?”
“他不在。”對方說:“有什麼事可以對我說。”
金玲玲質問說:
“你們怎麼對我失信,向方天仇下手了?”
“誰告訴你的?”對方詫然問。
金玲玲忿聲說:
“不管誰告訴我的,我只問你,你們怎樣對付他了?”
“對付他?根本沒這回事!”對方矢口否認。
金玲玲不禁一怔,因爲她也沒問清楚莊德成,究竟方天仇出了什麼事。只是憑她的直覺,認爲方天仇一定遇了意外,莊德成才突然跑來提出這個條件。
現在聽對方矢口否認,她又想到或許是別人捷足先登了。譬如是洪堃,獨眼龍曹金盛,他們誰不對方天仇恨之入骨,無時無刻不慾置他于死地!
“喂!”對方催問過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金玲玲一時茫然不知所措,呐呐地說:
“我……我想跟鄒先生當面談談,可以嗎?”
對方緊張地說:
“現在不行,你等我電話……”
“喂!喂!”
金玲玲連叫兩聲,但對方已突然把電話挂斷了。
這時候她才猛然想到,如果警方派了人在監視她,那麼她這個電話打出去,根據號碼一查,豈不是查出對方是哪裏了?
想到這個可能,她頓時大吃一驚,深悔剛才過于疏忽,竟忘了對方曾一再囑咐,不能用這裏的電話,現在錯已鑄成,後悔也來不及了。
對方突然挂斷電話,顯然是發覺情形不對,才會那麼緊張,連話都不及說完。
如果真是這樣,那不是她一個電話惹出了麻煩?
金玲玲在驚急下,才忽然想到,自己爲什麼不可以根據這個電話號碼,查一查對方是哪裏呢。
于是,她立即匆匆換了一套輕便洋裝,連妝也不及化,在櫃裏取出一小盒子彈,上滿了彈匣,余下的都裝在手提皮包裏,帶了件外套急急出去。
出了際大飯店,她走進街邊的公用電話亭,撥個電話到電話局的詢問臺,查明了那個電話號碼,是屬于灣仔附近,一個叫“夜來香”的酒吧。
她猶豫了一下,終于拿定主意,叫了輛街車,直趨灣仔而去。
孫奇在離開林公館後,立即趨車返回警務坐鎮,打了個電話回家,說他不回去吃晚飯了。
剛放下電話,便見王榮壽手持一個牛皮紙資料袋,興沖沖地走了進來,振奮地說:
“探長,鄒炳森這個人讓我找出他的資料來啦!”
孫奇大喜過望,連忙接過那資料袋,抽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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