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蕭十一郎第24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上一小節]退。
連壁君的目光也在回避著他,道:“你以前也說過,一個女人的心若變了,無論如何也無法挽回的,若有人想去挽回,所受的痛苦必定更大。”
連城璧一雙明亮的眼睛也變得空空洞洞,茫然凝視著她,喃喃道:“好,你很好……”
這句話他反反複複也不知說了多少,突然沖過來,重重地在她臉上掴了一耳光。
沈璧君動也不動,就像是已完全麻木,就像是已變成了個石頭人,只是冷冷地盯著他,冷冷道:“你可以打我,甚至殺了我,我也不怪你,但卻永遠無法令我回心轉意……”
連城璧突然轉過身,狂奔了出去。
直到這時,沈璧君的目光才開始去瞧他。
目送著他背影遠去,消失,她淚珠又一連串流了下來。
“我對不起你,但我這麼樣做,也是不得已的,我絕不是你想象中那麼狠的女人。”
“我這麼樣做,也是爲了不忍連累你。”
“我只有以死來報答你,報答你們……”
她只恨不得能將自己的心撕裂,撕成兩半。
她不能。
除了死,她已沒有第二種法子解決,已沒有選擇的余地!
夜已臨。
沈璧君的淚似已流盡。
她忽然站了起來,整了整衫,向前走!
她的路只有一條。這條路是直達“玩偶山莊”的!
她似乎已瞧見了那張惡毒的笑臉,正在微笑著對她說:“我早就知道你會回來,因爲你根本就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酒,喝得並不快。
蕭十一郎的心口就仿佛被什麼東西塞住了,連酒都流不下去。
風四娘又何嘗沒有心事?她的心事也許比他更難說出口。
而且,這是個很小的攤子,買的酒又酸、又苦、又辣。
風四娘根中就喝不下去。
她並不小氣,但新娘子身上,又怎麼會帶錢呢?這小小的市鎮裏也根本就找不到她典押殊寶的地方。
蕭十一郎更永遠是在“囊空如洗”的邊緣,風四娘突然笑了,道:“我們兩人好像永遠都只有在攤子上喝酒的命。”
蕭十一郎茫然道:“攤子也很好。”
他的人雖在這裏,心卻還是停留在遠方。
他和沈璧君在一起,雖然永遠是活在災難或不幸中,卻也有過歡樂的時候,甜蜜的時候。
只不過,現在所有的歡樂和甜蜜也都已變成了痛苦,想起了這些事,他只有痛苦得越深。
風四娘很快地將—杯酒倒了下去,苦著臉道:“有人說,無論多壞的酒,只要你喝快些,喝到後來,也不覺得了,但這酒卻好像是例外。”
蕭十一郎淡淡道:“在我看來,只有能令人醉的酒,才是好酒。”
他只想能快點喝醉,頭腦卻偏偏很清醒。
因爲痛苦。本就能令人保持清醒,就算你已喝得爛醉如泥,但心裏的痛苦還是無法減輕,風四娘凝注著他,她已用了很多方法來將他的心思移轉,想些別的事,不再去想沈璧君。
現在她已知道這是辦不到的。
無論她在說什麼,他心裏想的還是只有一個人。
風四娘終于歎息了一聲,道:“我想,她這麼樣對你,一定有她的苦衷,一定還有別的原因,我看她絕不像如此狠心的女人。”
蕭十一郎緩緩道:“世上本就沒有真正狠心的女人,只有變心的女人。”
這語聲竟是那麼遙遠,仿佛根本不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
風四娘道:“我看,她也不會是那種女人,只不過……”
蕭個一朗突然打斷了她的話,道:“你可知道現在還活著的人之中,武功最高的是誰?”
風四娘自然不知道他爲何會忽然問出這句話來,沈吟了半晌,才回答道:“據我所知,是逍遙侯。”
蕭十一郎道:“我知道你是認得他的。”
風四娘道:“嗯。”
蕭十一郎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風四娘道:“我沒有見過他。”
蕭十一郎也怔住了,道:“你不但認得他,據我所知,他還送過你兩柄很好的劍。”
風四娘道:“但我卻沒有見過他的人。”
蕭十一郎苦笑道:“你又把我弄糊塗了。”
風四娘也笑了笑,道:“我每次去見他的時候,都是隔著簾子和他談話,有一次,我忍不住沖進窗子想去瞧瞧他的真面目。”
蕭十一郎道:“你沒有瞧見?”
風四娘歎了口氣,道:“我自己認爲我的動作已經夠快了,誰知我一沖進簾子,他人影已不見。”
蕭十一郎冷冷道:“原來他並不是你的朋友,根本不想見你。”
風四娘卻笑了笑,而且好像很得意,道,“正因爲他是我的朋友,所以才不願見我。”
蕭十一郎道:“這是什麼話?”
風四娘道:“因爲這世上只有兩種人才能見到他真面目。”
蕭十一郎道:“哪兩種?”
風四娘道:“一種是他要殺的人,……他要殺的人,就必定活不長了。”
蕭十一郎默然半晌,道:“還有一種呢?”
風四娘道:“還有一種是女人,他看上的女人,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就沒有一個能逃他的掌握,遲早總要被他搭上手。”
蕭十一郎的臉變了變,倒了杯酒在喉嚨裏,冷笑道:“如此說來,他並沒有看上你。”
風四娘臉也變了,火氣似乎已將發作,但瞬即又嫣然笑道:“就算他看不上我好了,反正今天你無論說什麼,我都不生氣。”
她不讓蕭十一郎說話,接著又道:“江湖之中有關他的傳說也很多,有人說,他又瞎又麻又醜,所以不敢見人,也有人說他長得和楚霸王很像,是條腰大十圍、滿臉胡子的大漢。”
蕭十一郎道:“從來沒有人說過他很好看?”
風四娘道:“他若是真的很好看,又怎會不敢見人?”
蕭十一郎悠悠道:“那也許是因爲他生得很矮小,生怕別人瞧不起他。”
風四娘的眼睛睜大了,盯著蕭十一郎道:“難道你見過他?”
蕭十一郎沒有回答這句話,卻反問:“你是不是又想到關外走一趟?”
風四娘道:“嗯。”
蕭十一郎道:“這次你在關外有沒有見到他?”
風四娘道:“沒有,聽說他已入關來了。”
蕭十一郎沈吟著,道:“他的武功真的深不可測?”
風四娘歎了口氣,道:“不說別的,只說那份輕功,已沒有人能比得上。”
蕭十一郎突然笑了笑,道:“難道連我也不是他的敵手?”
風四娘凝注著他,緩緩道:“這就很難說了!”
蕭十一郎道:“有什麼難說的?”
風四娘道:“你武功也許不如他,可是我總覺得你有勁,別人永遠學不會,也永遠比不上的勁。”
她笑了笑,接著道:“也許那只是因爲你會拼,但一個人若是真的敢拼命,別人就要對你畏懼……
蕭十一郎第24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