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三少爺的劍第33章 血洗紅旗上一小節]
鐵開誠承認。
謝曉
道：“因爲我聽了很多話，你相信我一定可以聽廿其中的破綻。”
鐵開誠道：“因爲你是謝曉。”
他臉上還是全無表情，可是說到“謝曉”這三個字時，聲音裏充滿了尊敬。
謝曉眼中露出笑意，道：“你是不是准備請我喝兩杯？”
鐵開誠道：“我一向滴酒不沾。”
謝曉歎了目氣，道：“獨飲無趣，看來我只好走了。”
鐵開誠道：“現在你還不能走。”
謝哓道：“爲什麽？”
鐵開誠道：“你還得留下兩樣東西。”
謝曉道：“你要我留下什麽亍。”
鐵開誠道：“留下那朵珠花。”
謝曉道：“珠花？”
鐵開誠道：“那是我用三百兩銀子買來送給別人的，不能送給你。”
謝曉的瞳孔收縮，道：“真是你買的亍真是你呻鐵義去買的。”
鐵開誠道：“絲毫不假。”
謝曉道：“可是那麽樣一朵珠花，價值最少已在八百兩以上三百兩怎能買得 到？”
鐵開誠道：“天寶號的掌櫃，本是紅旗镖局的賬房，所以價錢算得特別便宜， 何況珠寶一業，利潤最厚，他以這價錢賣給我，也沒有虧本？”
謝曉的心沈了下去，卻有一
寒氣自足底升起。
難道我錯怪了鐵義？
鐵開誠要他去追查那四人的來曆，難道也是個圈套。
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判斷實在缺少強而有力的證據，冷汗已
透背脊。
鐵開誠道：“除了珠花外，你還得留下你的血，來洗我的镖旗”他一字字接道： “镖旗被毀，這恥辱只有用血才能洗得清，不是你的血，就是我的！”
冷風肅殺，天地間忽然充滿殺機。
謝曉終於長長歎了口氣，道：“你是個聰明人，寅在很聰明。”
鐵開誠道：“聰明人一文錢可以買一事。”
謝曉道：“我本不想殺你。”
鐵開誠道：“我卻非殺你不可。”
謝曉盯著他，道：“有件事我也非問清楚不可。”
鐵開誠道：“什麽事？”
謝曉道：“鐵中奇老镖頭，是不是你的
生父？”
鐵開誠道：“不是。”
謝曉道：“他究竟是怎麽死的？”
鐵開誠若石般的臉忽然扭曲，厲聲道：“不管他老人家是怎麽死的，都跟你全 無幹系！”
他忽又拔劍，拔出了兩柄劍，反手
在地上，劍鋒入土，直沒劍柄。
用黑綢纏住的劍柄，古拙而樸實。
鐵開誠道：“這兩柄雖然是在同一爐中煉出來的，卻有輕重之分。”
謝曉道：“你慣用的是那一柄？”
鐵開誠道：“這一爐煉出的劍有七柄，七柄劍我都用得很乘手，這一點我已占 了便宜。”
謝曉道：“無妨。”
鐵開誠道：“我的劍法雖然以快得勝，可是高手相爭，還是以重爲強。”
謝曉道：“我明白。”
他當然明白。以他們的功力，再重的劍到了他們手裏，也同樣可以揮薩自如。 可是兩柄大小長短同樣的劍，若有一柄較重，這柄劍的劍質當然就比較好些。
劍質若是重了一分，就助長了一分功力，高手相爭，卻是半分都差錯不得的。
鐵開誠道：“我既不願將較重的一柄劍給你，也不願再占你這個便宜，只有大 家各憑自己的運氣。”
謝曉看著他，心裏又在問自己。
這少年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在天下無敵謝曉面前，他都不肯占半分便宜， 像這樣驕傲的人，怎麽會做出那種
險惡毒的事？
鐵開誠又道：“請，請先選一柄。”
劍柄是完全一樣的。劍鋒已完全沒入土裏。究竟是那一柄劍質較佳較重亍誰也 看不出來。看不出來又何妨？
有劍又何妨十無劍又何妨？
謝曉慢慢的俯下身，握住了一把劍的劍柄，卻沒有拔出來。
他在等鐵開誠。劍鋒雖然還在地下，可是他的手一握住劍柄，劍氣就似已將破 土而出。雖然弩著腰，弓著身，但是他的姿勢，卻是生動而優美的，完全無懈可擊。
鐵開誠看著他，眼睛前彷佛又出現了另一個人的影子，一個同樣值得尊敬的人。
荒山寂寂，有時月明如鏡，有時淒風苦雨，這個人將自己追魂奪命的劍法傳授 了給他，也時常對他說起謝境的故事。這個人雖然連謝曉的面都末見過，可是 他對謝曉的了解，卻可能比世上任何人都深。因爲他這一生最大的目標，就是要 擊敗謝曉。
他說的話，鐵開誠從末忘記。
只有誠心正意，心無旁婺的人，才能練成天下無雙的劍法。
謝曉就是這種人。
他從不輕視他的對手，所以出手時必盡全力。
只憑這一點，天下學劍的人，就都該以他爲榜樣。
鐵開誠的手雖然冰冷，血卻是滾燙的。能夠與謝曉交手，已是他這一生中最 值得興奮驕傲的事。他希望能一戰而勝，揚名天下，用謝曉的血，洗清紅旗镖局 的羞辱。可是在他內心深
，爲什麽又偏偏對這個人如此尊敬？
“請。”這個字說出口，鐵開誠的劍已拔出，匹練般刺了出去。他當然更不敢 輕視他的對手，一出手就已盡了全力。
鐵騎快劍，名滿天下，一百三十二式連環快劍，一劍此一劍狠。他一出手間， 就已刺出三七二十一劍，正是鐵環快劍中的第一環“亂弦式”。因爲他使出這二十 一劍時，對方必定要以劍相格。
只劍相擊，聲如亂弦，所以這一環快劍，也就叫做“亂弦式”。
可是現在他這二十一劍刺出，卻完全沒有聲音。因爲對方手裏根本沒有劍，只 有一條閃閃發亮的黑
緞帶。
本來紅在劍柄上的黑緞帶。
謝曉並沒有拔出那柄劍，只解下了那柄劍上的緞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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