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三少爺的劍第43章 了若指掌上一小節]然有過朋友, 也有過女人。可是又有幾個朋友對他遠忠心?又有幾個女人是真正屬於他的?
他想起了鐵開誠,想起了簡傳學,想起了老苗子。他也想起了娃娃和慕容秋荻。
——是別人對不起他?
還是他對不起別人十他不能再想。他的心痛得連嘴裏都流出了苦。
他又問自己:“我這一生中,又有過多少仇敵。”
這一次他的答案就比較肯定了些。有人恨他,幾乎完全沒有別的原因,只不過 因爲他是謝曉。恨他的人可真不少,他從來都不在乎。也許他只在乎一個人。這 個人在他心目中,永遠是個驅不散的
影。
他一直希望能見到這個人,這個人一定也希望見到他。他知道他們遲早總有一 天會相見的。
如果這世界上有了一個謝曉,又有了一個燕十三,他們就遲早必定會相見。
他們相見的時候,總有一個人的血,會染紅另一個人的劍鋒。
這就是他們的命運!
現在這一天好像已將來臨了!
楓林。楓葉紅如火。
楓林外果然有家小小的客棧,帶著賣酒。
旅途上的人,通常都很寂寞,只要旅人們的心裏有寂寞存在,客棧裏就一定賣 酒,不管大大小小的客棧都一樣。
這世上還有什麽能比酒更容易打發寂寞?
客棧的東主,是個遲鈍而臃腫的老人,卻有個年輕的妻子,大而無神的眼睛裏, 總是帶著種說不出的迷茫和疲倦。黃昏前後,她總是會癡癡的坐在櫃臺後,癡癡的 看著外面的道路,彷佛在期望著會有個騎白馬的王子,來帶她離這種呆板乏味的 生活。
這種生活本不適於活力充沛的年輕人,卻偏偏有兩個活力充沛的年輕夥計。他 們照顧這家客棧,就好像一個慈祥的母在照顧她的孩子,任勞任怨,盡心盡力, 既不問付出了什麽代價,也不計較能得到什麽報酬。
他們看到那年輕的老板娘時,眼睛裏立刻充滿了熱情。也許就是這種熱情,才 使得他們留下來的。謝曉很快就證實了這一點。
他忽然發現她那雙大而迷茫的眼睛裏,還深深藏著種說不出的誘惑。
就在他進這家客棧的那天黃昏時,他就已發現了。
他當然還發現了一些別的事。
黃昏時,她捧著四樣小菜和一鍋執粥,自送到謝曉
房裏去。平時她從來不 做這種事,也不知爲了什麽,今天居然特別破例。
謝曉看著她將飯菜一樣樣放到桌子上。
雖然終年坐在櫃臺後,她的腰肢還是很致細,柔軟的裳,在她細腰以下的部 份突然蹦緊,便得她每個部份的曲線都凸起在謝曉
跟前,甚至連女人身上最神秘 的那一部份都不例外。
謝曉好像背對著她的,他可以毫無顧忌的看到這一點。
她是有心這樣的?還是無心?不管怎麽樣,謝曉的心都已經開始跳了起來, 跳得很快。
他實在已經太久沒有接近過女人,尤其是這樣的女人。
開始時他並沒有注意到,直到現在他還是不太能相信。
可是這個庸俗的、懶散的,看起來甚至還有點髒的女人,實在是個真正的女人, 身上每一個部份都散發出一種原始的,足以誘人犯罪的熱力。他遠記得她的丈夫曾 經叫過她的名字。
也叫她:“青青?”
究竟是“青青”?
還是“?”
想到那遲鈍臃腫的老人,壓在她年輕的軀上,不停的叫著她“
”時的樣 子,謝曉
竟忽然覺得心裏有點難受。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已回過頭,正在用那雙大 而迷茫的眼睛看著他。
謝曉已不是個小孩子,並沒有逃避她的目光。一個像他這樣的男人,通常都 不會掩飾自己對一個女人的慾望。
他只淡淡的笑了笑,道:“下次你到客人房裏去的時候,最好穿上件比較厚的 裳。”
她沒有笑,也沒有臉紅。
她的目光往下移動,停留在他身上某一點已起了變化的地方,忽然道:“你不 是個好人。”
謝跷只有苦笑:“我本來就不是。”
青青道:“你根本不想要我去換件比較厚的裳,你只想要我把這身
裳也
光。”
她實在是個很粗俗的女人,可是她說的話卻又偏偏令人不能否認。
青青道:“你心裏雖然這麽樣想,嘴裏卻不敢說出來,因爲我是別人的老婆。”
謝曉道:“難道你不是?”
青青道:“我是不是別人的老婆都一樣。”
謝曉道:“一樣?”
青青道:“我本來就是爲了要勾引你來的。”
謝曉怔住。
青青道:“因爲你不是好人,長得卻不錯,因爲你看起來不像窮光蛋,我卻很需 要賺點錢花,我只會用這種法子賺錢,我不勾引你勾引誰。”
謝曉想笑,卻笑不出。他以前也曾聽過女人說這種話,卻末想到一個女人會 用這種態度說這種話。她的態度嚴肅而認真,就像是一個誠實的商人,正在做一樣 誠實的生意。
青青道:“我的丈夫也知道這一點,這地方嫌的錢,連他一個人都養不活,他只 有讓我用這種法子來賺錢,甚至連那兩個小夥計的工錢,都是我用這種法子付給他 們的。”
別的女人用這種態度說出這種話來,一定會讓人覺得很惡心。
可是這個女人不同。
因爲她天生就是這麽樣一個女人,好像天生就應該做這種事的。
這就好像豬肉,不管用什麽法子炖煮都是豬肉,都一樣可以讓肚子餓的人看了 流口。
謝曉終於笑了。在這種情況下,一個男人如果笑了,通常就表示這交易已成。
青青忽然走過去,用溫熱豐滿的軀頂住了他,腰肢輕輕扭動摩擦。可是謝曉
伸出手時,她卻又輕巧的躲開了。
現在她只不過讓他看看樣品而已:“今天晚上我再來,開著你的房門,吹滅你 的燈。”
夜。謝曉吹滅了燈火。
他身上彷佛還帶著她那種廉價脂粉珀香氣,他心裏卻連一點犯罪的感覺都沒有。 他本來就不是普通人,對一件事的看法,本來就和普通人不一樣。何況,這本來就 是種古老而誠實的交易,一這個女人需要生活。
他需要女人。
大部份江湖人都認爲在決戰的前夕,絕不能接近女。女
總是能令人
力虧??。
謝曉的看法卻不一樣。他認爲那絕不是虧損,而是調合。
酒,本來是不能滲的,可是陳年的女貞,卻一定要先滲點
,才能勾起酒香。 他的情況也一樣。這一戰很可能已是他最後一戰。
這一戰他遇見的對手,很可能就是他平生最強的一個。在決戰之前,他一定要 讓自己完全松弛。
只有女人才能讓他完全松弛。
他是謝曉。
謝曉是絕不能敗的!
所以只要是爲了爭取勝利,別的事他都不能顧忌得太多。
窗子也是關著的。窗紙厚而粗糙,連月光都照不進來。
月已將圓了,屋子裏卻很裏暗,謝曉一個人靜靜的躺在黑暗裏。他在等。他 並沒有等多門開了,月光隨著照進來,一個穿著寬袍的苗條人影在月光中一閃,門 立刻又被關起,人影也被裏暗吞沒。
謝曉沒有開口,她也沒有。
夜很靜,她甚至連腳步聲都沒有發出來,彷佛是提著鞋,赤著腳走來的。但是 謝曉卻可以感覺到她已漸漸走近了
頭,感覺到那件寬袍正從她光滑的胴
上滑 落。
寬袍下面一定什麽都沒有了。
她不是那種會讓人增加麻煩的女孩子,她也不喜歡麻煩自己。
她的胴溫熱。柔軟。纖細卻又豐滿。
他們還是沒有說話。
一言語在此時已是多馀的,他們用一種由來已久的,最古老的方式,彼此吞噬。
她的熱情遠比他想像中強烈。他喜歡這種熱情,雖然他已發現她並不是那個叫 “青青”的女人!
她是誰呢?她不是那個女人,但她卻確實是個女人,一個真正的女人,一個女 人中的女人。
她是誰呢?
鋪總是會發出些惱人的聲音,他們就轉移到地上去。
無聲的地板,又冷又硬。
他得到的遠比他想像中多,付出的也遠比他想像中多。
他在喘息。
等到他喘息靜止時,他又輕輕的歎了口氣。
“是你。”
她慢慢的坐起來,聲音裏帶著種奇特的譏诮之意,也不如是對他?還是對她自 己。
“是我。”
她說:“我知道你本來一定連做夢都想不到會是我的。”
月已將圓。她推了邊的小窗,漆黑的頭發散落在她躶露的肩膀上。在月光下 看來,她就像是個初解風情的小女孩。
她當然已不再是小女孩。
“我知道你一定很想要個女人,每當你緊張的時候,你都會這樣子的。”
她一直都很了解他。
“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要我。”
她輕輕歎息:“除了我之外,什麽樣的女人都不會拒絕,可是你一定會拒絕我。”
“所以你才會這麽樣做!”
“只有用這種法子,我才能讓你要我。”
“你爲了什麽?”
“爲了我還是喜歡你。”
她回過頭,直視著謝曉,眼波比月光更清澈,也更溫柔。
她說的是真話,他也相信。他們之間彼此都已了解得太深,根本沒有說謊的必 要。
也許就因爲這緣故,所以她愛他,所以她要他死!
因爲她就是慕容秋荻,但卻並不是秋風中的荻花,而是冬雪中的寒梅,溫谷中 的罂粟,冬日中的玟瑰,倔強。有毒,而且多刺!
蜂針一樣的刺。
謝境道:“你看得出我很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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