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好兒道:“江南可實在是個好地方,卻不知田姑娘是想去隨便逛逛呢?還是去找人?”
田思思道:“去找人。”
現在楊凡已走了,她已沒有心情擺出笑臉來應付張好兒。
張好兒卻還是在笑,嫣然道:“江南我也有很多熟人,差不多有點名氣的人,我都認得。”
這句話倒真打動田思思了。
田思思道:“你認得很多人,認不認得秦歌?”
張好兒笑道:“出來走走的人,不認得秦歌的只怕很少。”
田思思眼睛立刻亮了,道:“聽說他這人也是整天到亂跑的,很不容易找得到。”
張好兒道:“你到江南去,就是爲了找他?”
田思思道:“嗯。”
張好兒笑道:“那你幸虧遇到了我,否則就要白跑一趟了。”
田思思道:“爲什麼?”
張好兒道:“他不在江南,已經到了中原。”
田思思道:“你……你知道他在哪裏?”
張好兒點點頭,道:“我前天還見過他。”
看她說得輕描淡寫的樣子,好像常常跟秦歌見面似的。
田思思又是羨慕,又是妒忌,咬著嘴,道:“他就在附近?”
張好兒道:“不遠。”
田思思沈吟了半晌,終于忍不住嗫嚅著道短文:“不能告訴我他在哪裏?”
張好兒道:“不能。”
田思思怔住了,怔了半晌,站起來就往外走。
張好兒忽又笑了笑,悠然道:“但我卻可以帶你去找他。”
田思思立刻停下腳,開心得幾乎要叫了起來,道:“真的?你不騙我?”
張好兒笑道:“我爲什麼要騙你。”
田思思忽然又覺得她是個好人了。
田大小心裏想到什麼,要她不說出來實在很困難,她轉身沖到張好兒面前,拉起張好兒的手,嫣然道:“你真是個好人。”
張好兒笑道:“我也一直都看你順眼得很。”
田思思道:“你……你什麼時候能帶我去找他?”
張好兒道:“隨時都可以,只怕——有人不肯讓你去。”
田思思道:“誰不肯讓我去?”
張好兒指了指門外,悄俏道:“豬八戒。”
田思思也笑了,又噘起嘴,道:“他憑什麼不肯讓我去?他根本沒資格管我的事。”
張好兒道:“你真的不怕?”
田思思冷笑道:“怕什麼,誰怕那大頭鬼?”
張好兒道:“你現在若敢走,我現在就帶你去,明天你也許就能見到秦歌了。”
田思思大喜道:“那麼我們現在就走,誰不敢走誰是小狗。”
張好兒眨眨眼,笑道:“那麼我們就從窗子裏溜走,讓那大鬼頭回來找不到我們幹著急,你說好不好?”
田思思笑道:“好極了。”
能讓楊凡生氣著急的事,她都覺得好極了。
于是田大小又開始了她新的曆程。
路上不但比屋裏涼快,也比院子裏涼快得多。
風從街頭吹過來,吹到街尾。
田思思深深吸了口氣,忽然覺得腳心冰冷,才發覺自已還是赤著腳。
那豬八戒居然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到過她的腳。
田思思暗中咬了咬牙,道:“我……我回去一趟好不好?”
張好兒道:“還回去幹什麼?”
她笑了笑,又道:“你用不著擔心他真的會著急,跟著我的那些大都知道我會到哪裏去,明天也一定會告訴他的。”
田思思噘起嘴,冷笑道:“他急死我也不管,我只不過是想回去穿鞋子。”
張好兒道:“我那裏有鞋子,各式各樣的鞋子我都有。”
田思思笑道:“可是……我難道就這樣走去嗎?”
張好兒道:“我知道有個地方,再晚些都還能雇到車。”
田思思歎了口氣,道:“你真能幹,好像什麼事都知道。”
張好兒也歎了口氣,道:“那也是沒法子的事,一個女人在外面混,若不想法子照顧自己,是會被男人欺負的。”
田思思道:“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張好兒笑道:“好的實在不多。”
田思思忽又問道:“但你怎麼知道我姓田?難道是那大頭鬼告訴你的?”
張好兒道:“嗯。”
田思思道:“他還跟你說了些什麼?”
張好兒道:“男人在背後說的話,你最好還是不聽。”
田思思道:“我聽聽有什麼關系?反正他無論說什麼,我都當他放屁。”
張好兒沈吟著,道:“其實他沒說什麼,只不過說你小脾氣太大了些,若不好好管教,以後就更不得了。”
田思思叫了起來,道:“見他的大頭鬼,他管教我?他憑什麼?”
張好兒道:“他還說你遲早會嫁給他的,所以他才不能不管教你。”
田思思恨恨道:“你別聽他放屁,你想想,我會不會嫁給那種人?”
張好兒道:“當然不會,他哪點能配得上你?”
田思思瞟了她一眼,忽又答道:“但你卻好像對他不錯。”
張好兒笑了笑,道:“我對很多男人都不錯。”
田思思道:“但對他總好像有點特別,是不是?”
張好兒道:“那只因我跟他已經是老朋友了。”
田思思道:“你已認得他很久。”
張好兒道:“嗯。”
過了半晌,她又笑了笑,道:“你千萬不要以爲他是個老實人,他看來雖老實,其實花樣比誰都多,他說的話簡直連一個字都不能相信。”
田思思淡淡道:“我早就說過,他無論說什麼,我都當他放屁。”
她嘴裏雖這麼說,心裏卻好像有點不舒服,她自己罵他是一回事,別人罵他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無論如何,這大頭鬼總算幫過我忙的。”
田大小可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她己經下了決心,以後只要有機會,她一定要好好的報答他一次。
她心裏好像已出現了一幅圖畫:“那豬八戒正被人打得滿地亂爬,田小忽然騎著匹白馬出現了,手裏揮著鞭子將那些妖魔鬼怪全都用鞭子抽走。”
下面的一幅圖畫就是:“豬八戒跪在田大小的白馬前,求田大小
嫁給他,田大小
只冷笑一聲,反手抽了他一鞭子,打馬而去;有個脖子上系著紅絲巾的英俊少年,正癡癡的站在滿天夕陽下等著她。”
想到這裏,田大小臉上不禁露出可愛的微笑。
“也許我不該抽得太重,只輕輕在他那大頭上敲一下,也就是了。”
這時街上真的響起了馬蹄聲。
張好兒笑道:“看來我們的運氣真不差,用不著去找,馬車已經自己送上門來了。”
有些人運氣好像天生就很好。
來的這輛馬車不但是空的,而且是輛很漂亮、很舒服的新車子。
趕車的也是個很和氣的年輕人,而且頭上還系著條紅絲巾。
鮮紅的絲巾在晚風中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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