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真的有絕路?
路豈非就是人走出來的嗎?
一個人只要還沒有真的躺進棺材,總會有路走的——就算沒有路,你也可以自己去走出來。
田思思就倒在棺材旁。
她距離棺材實在已太近了。
秘室中忽然靜了下來,這倒不是因爲他們要專心欣賞田思思的哭聲,而是因爲他們忽然聽到了陣陣很奇怪的腳步聲。
腳步聲是從上面傳下來的,上面就是焚晉寺。
梵音寺是個廟,有人在廟裏走路,不能算是件很奇怪的事。
奇怪的是,這腳步聲實在太沈重。
就算是個十女高的巨人在上面走路,也不會有這麼沈重的腳步聲。
每個人都在聽著,只聽到這腳步聲慢慢地走過去,又慢慢地走回來。
柳風骨忽然道:“無來了。”
王大娘像鬼一樣閃了出來,道:“你怎麼知道是他來了?”
柳風骨冷冷道:“除了這老和尚外,誰腳下能有如此深厚的內力?”
楊凡道:“來的一共有三個人。”
王大娘道:“三個人?”
柳風骨點點頭,道:“還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很輕,你們聽不出。”
張好兒道:“這老和尚在上面窮兜圈子幹什麼?”
柳風骨冷笑道:“他這是在向我們示威。”
張好兒動容道:“這麼樣說,他豈非已知道有人在下面?”
楊凡點點頭,道:“但他卻還沒有找出到下面來的路。”
張好兒道:“可是他遲早總找得出來的是不是?”
王大娘道:“他既然已知道有人在下面,不找到我們,怎麼肯走?”
張好兒勉強笑了笑,道:“幸好金大胡子他們已沒法子再開口,這件案子已死無對證了。”
王大娘道:“但他若看到我們在下面,還是會起疑心的。”
張好兒道:“那麼我們不如就快點走吧。”
楊凡忽然道:“我們不能走!”
張好兒道:“爲什麼?”
楊凡沈著臉,道:“不能走就是不能走。”
張好兒道:“難道我們就這麼樣在這裏,等著他找來了°
楊凡道:“我們也不必等。”
張好兒道:“既不能走,也不必等,你說該怎麼辦呢?”
楊凡道:“我上去找他。”
王大娘失聲道:“你上去找他?你瘋了?”
楊凡沈聲道:“他既已找到這裏來,說不定就已對這件事起了疑心,不查出個落石出,他是絕不肯放手的,所以……”
張好兒搶著道:“所以怎麼樣?”
楊凡道:“所以我們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索連他也……”
王大娘也搶著問道:“你難道想連他一起也殺了滅口?”
楊凡淡淡道:“我們已殺了一個和尚,和尚又不是殺不得的。”
張好兒道道:“問題是,誰去殺他呢?”
楊凡道:“我。”
張好兒瞪大了眼晴,道:“你?你不怕他的羅漢伏虎拳?”
楊凡笑了笑,道:“我又不是老虎,爲什麼要怕他的伏虎拳?”
張好兒歎了口氣,轉身看看柳風骨,道:“你說他是不是瘋了?”
柳風骨淡淡道:“他沒有瘋,就算天下的人全都瘋了,他也不會瘋的。”
上面的腳步聲還在響,楊凡已大步走了出去。
張好兒歎了口氣,喃喃道:“我只希望他這一去,莫要變成了個死老虎。”
柳風骨忽然笑了笑,悠然道:“就算他死了,我又沒有要你陪著他死,你急什麼?”
腳步聲突然停了下來。
張好兒輕輕吐出口氣,道:“現在他已經上去了,那老和尚也看到他了。”
王大娘道:“那老和尚既然不認得他,當然也不知道他是去幹什麼。”
張好兒道:“所以老和尚現在一定問他,你是什麼人?想來幹什麼?”
王大娘道:“他會不會說,我是來殺你的?”
張好兒道:“絕不會,他又不是豬,怎麼會讓那老和尚先有了戒備。”
王大娘點點頭,道:“不錯,他一定要在那老和尚粹不及防時下手,得手的機會才比較大。”
張好兒道:“就算不能一擊得手,至少也搶個先機。”
王大娘道:“所以,他現在一定還在跟那老和尚鬼扯!”
張好兒道:“憑他那張油嘴,一定能把老和尚騙得團團亂轉。”
王大娘也笑了,道:“你是不是也被他騙得團團亂轉過?”
張好兒道:“你是不是又在吃醋?”
她拉起田心的手,笑道:“現在就算有人要吃醋,也輪不到你了。”
田心一直瞪大了眼晴,在聽著 不是在聽他們說話,是在聽著上面的動靜。
對楊凡,她顯然比誰都關心。
田思思呢?
她是不是真希望楊凡的大腦袋,被無大師像西瓜般砸得稀爛?
田心忽然道:“你們聽,他們好像已打起來了。”
其實用不著她說,別人也全都聽見。
這時上面又響起了很沈重的腳步聲,甚至比剛才更沈重。
腳步很快,但卻只踏在幾個固定的地方。
據說一個真正對羅漢伏虎拳有造詣的少林高僧,在雪地上將這一趟拳打完,最多也只不過在雪地上留下七個腳印。
王大娘道:“看來那老和尚果然是在用羅漢伏虎拳對付他。”
張好兒歎了口氣,道:“所以,他並沒有能一擊得手。”
王大娘歎道:“看來這老和尚果然有兩下子,要對付他還真不容易。”
上面的腳步聲更急,更沈重,仿佛已用出全力。
張好兒忽又笑了笑,道:“可是他也不是好對付的,否則這老和尚怎麼會使這麼大的勁。”
忽然間,腳步聲很快的連響了七次,就好像巨錘擊頻鼓。
柳風骨臉也很凝重,沈聲道:“這一著想必是‘風雷並作’。”
“風雷並作”正是伏虎拳中最霸道的一招,而且招中有招,連環變化,變化無窮。
以無大師的功力火候,使出這一招來,江湖中人能避開的已不多。
但楊凡卻顯然避開了。
上面並沒有他的驚呼聲,也沒有人倒下。
也不知爲了什麼,田思思居然也在暗中松了口氣——她不是一心希望楊凡快點死的嗎?
女孩子的情感,實在真難捉摸。
但男人們的情感難道就有什麼不同?
世上本沒有人真的能控製自已的感情,就正如沒有人能控製天氣一樣。
張好兒也松了口氣,道:“看來這老和尚的‘風雷並作’沒有製住他。”
柳風骨沈著臉,道:“他的確避開了。”
張好兒道:“我真想上去看看,他在用什麼功夫對付那老和尚?”
柳風骨道:“到現在爲止,他還沒有攻出一招。”
張好兒道:“難道他只挨打,不還手?”
柳風骨道:“正是這樣。”
張好兒道:“這又算哪門子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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