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大人物07 大小姐與豬八戒上一小節]”
老頭子笑道:“她已經可以做新娘子的祖了,怎麼會是她。”
田思思道:“若不是她們,是誰呢?”
她雖然不敢瞪著眼睛四下去找,但眼角早已偷偷的四面打量過一遍,這屋裏除 了這兩個婦人外,好像全都是男的。
她更奇怪,又道:“新娘子究竟在哪裏,我怎麼瞧不見?”
老頭子笑道:“到時候她一定會讓你看見的,現在連新郎官都不急,你急什麼? ”
田思思臉紅了紅,憋了半天,還是憋不住,又問道:“新娘子漂不漂亮?”
老頭子笑得更神秘,道:“當然漂亮,而且是這屋裏最漂亮的一個。”
他眼腈又在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田思思。
田思思臉更紅了,剛垂下頭,就看到一雙穿著新粉底官靴的腳從裏面走出來, 靴平上面,是一件大紅的狀元袍。
新郎官終于出來了。
這新郎官又是怎麼樣的人呢?是醜?還是俊?是乍輕人?還是老頭子?
田思思擡頭去看看,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她到底還是個沒出嫁的大姑娘,而且和這家人又不熟。
誰知新郎官的腳卻向她走了過來,而且就停留在她面前。
田思思剛覺得奇怪,忽然聽到屋于裏的人,都在拍手。
有的還笑著道:“這兩位倒真是郎才女貌,天成佳偶。”
又有人笑道:“新娘子長得又漂亮,又有福氣,將來一定多福多壽多男子。”
她忍不住消俏拉了拉那老頭子的角,悄悄道:“新娘子呢?”
老頭子笑了笑,道:“新娘子就是你。”
“新娘子就是我?”
田思思笑了,她覺得這老頭子真會開玩笑,但剛笑出來,忽然又覺得有點不對, 這玩笑開得好像未免太過火了些。
屋子裏的人還在拍著手,笑著道:“新娘子還不快站起來拜天地,新郎官已經 急著要人洞房了。”
新郎官的一雙腳就像是釘在地上似的,動也不動。
田思思終于忍不住擡頭瞧了一眼。
只瞧了一眼,她整個人就忽然僵硬,僵硬得像是塊木頭。
她的魂已又被嚇飛了。
新郎官穿著大紅的狀元袍,全新的粉底靴,頭上戴的是載著花翎的烏紗帽,裝 束打扮,都和別的新郎官沒什麼兩樣。
可是他的一張臉—— 天下絕對找不到第二張和他一祥的臉來。
這簡直不像是人的臉。
森森、冷冰冰的一張臉,全沒有半點表情,死魚般的一雙眼睛裏。也全沒有 半點表情。
他就這樣動也不動的直站著,眨也不眨地瞧著田思思。
田思思還沒有出生的時候,他好像就己經站在這裏了!
葛先生!
田思思只覺得自己的身子正慢慢的從凳子上往下滑,連坐都已坐不住,牙齒也 在“咯咯”地打著戰。
她覺得自己就活像是條送上門去被人宰的豬。
人家什麼都准備好了,連帶洞房龍鳳花燭,連客人帶新郎官全都淮備好了,就 等著她自己送上鈎。
她想哭,哭不出;想叫,也叫不出。
葛先生靜靜地瞧著她,緩緩道:“我已問過你二次,打算什麼時候成,你既 然不能決定,就只好由我來決定了。”
田思思道:“我……我不……”
聲音在喉嚨裏打滾,卻偏偏說不出來。
葛先生道:“我們這次成不但名正言順,而且是明媒正娶。”
那老頭子道:“不錯,我就是大媒。”
那兩個婦人吃吃笑道:“我們是喜娘。”
葛先生道:“在座的都是證人,這樣的事無論誰都沒有話說。”
田思思整個人都像是已癱了下來,連逃都沒有力氣逃。
就算能逃,又有什麼用呢?
她反正是逃不出葛先生手掌心的。
“但我難道就這樣被他送入洞房嗎?”
“撲咚”一聲,她的人從凳子上跌下,跌在地上。
突聽一人道:“這宗事別人雖沒話說,我卻有話說。”
說話的是個矮矮胖胖的年輕人,圓圓的臉,一雙眼睛卻又細又長,額角又高又 寬,兩條眉毛間更幾乎要比別人寬一倍。
他的嘴很大,頭更大,看起來簡直有點奇形怪狀。
但是他的神情卻很從容鎮定,甚至可以說有點潇灑的樣子。正一個人坐在右邊 那張桌上,左手拿著杯,右手拿著酒壺。
酒杯很大。
但他卻一口一杯,喝得比倒得更快,也不知已喝了多少杯了。
奇怪的是,別人剛才誰也沒有看到屋子裏有這麼樣一個人。
誰也沒有看到這人是什麼時候走進屋子,什麼時候坐下來的。
驟然看到屋子裏多了這麼樣一個人,大家都吃了一驚。
只有葛先生面上還是全無表情,淡淡道:“這事你有話說?”
這少年歎了口氣,道:“找本來不想說的,只可借非說不可。”
葛先生又談淡道:“說什麼?”
這少年道:“這事的確樣樣俱全,只是有一樣不對。”
葛先生道:“哪一樣不對了?”
這少年道:“新娘子若是她的話,新郎官就不該是你。”
葛先生道:“不該是我,應該是誰?”
這少年用酒壺的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是我。”
“新郎官應該是他?他是誰?”
田思思本來已經癱在地上,聽到這句話,才擡起頭來。
這矮矮胖胖的少年也正在瞧著她,
田思思本來不認得這個人的,卻又偏偏覺得有點面熟。
這少年已慢慢的接著道:“我姓楊,叫楊凡,木易楊,平凡的凡。”
他看來的確是個平平凡凡的人,只不過比別的年輕人長得胖些。
除了胖之外,他好像就沒什麼比別人強的地方。
但“楊凡”這名字卻又讓田思思嚇了一跳。
她忽然想起這人了。
昨天晚上她躲在花林裏,看到跟在她爹爹後面的哪個小胖子就是他。
他就是大名府楊三爺的兒子,就是田恩恩常聽人說的那個怪物。
據說他十天裏難得有一天清醒的時候,清醒時他在和尚廟裏,醉的時候就住在 妓院裏。
他什麼地方都呆得住,象一個怪物。
她更想不到這怪物居然會在這裏出現。
葛先生顯然也將這人當做個怪物,仔仔細細盯了他很久,忽然笑了。
這是田思思第一次看到他笑。
她從來想像不出他笑的時侯是什麼樣子的,她甚至以爲他根本就不會笑。
但現在她的確看到他在笑。
那張森森、冷冰冰的臉上突然有了笑容,看來真有說不出的詭異可怕。
據說他就是在家裏呆不住,據說從他會走路的時候開始,揚三爺就難得見到他 的人。
據說他什麼樣奇奇怪怪的事都做過,就是沒做過一件正經事。
田思思始終想不到她爹爹爲什麼要把她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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