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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眉鳥》第11章 劍道新論

第2小節
古龍作品

  [續畫眉鳥第11章 劍道新論上一小節]

  但他的面前,卻有一柄光彩奪目的劍。

  劍身沈碧,如一泓秋shui,旁邊的劍鞘上雖然綴滿了珍貴的寶石,但在劍光映照下,已失盡顔se

  這老人只是癡癡的瞧著這柄劍,動也不動。他生命的光彩,似只有靠著這柄劍才能延續。

  這難道就是年輕時叱吒風雲的天下第一劍客李觀魚麼?楚留香和胡鐵花不覺已怔在那裏,心裏既是驚奇,又是傷感--這麼強的人,生命竟也如此脆弱。

  那麼,生命的本身,豈非就是個悲劇。

  最令楚留香吃驚的,自然還是蘇蓉蓉她們並不在這裏,他忍不住想問,但李玉函夫婦已走上前去。

  兩人一齊躬身行禮,李玉函道:“孩兒有兩位好友,不遠千裏而來,爲的就是想見你老人家一面,所以孩兄我將他們帶到這裏未了。”

  老人並沒有擡頭,甚至連目光都沒有移動。

  李玉函道:“孩兒這兩位朋友,你老人家也時常提起的,這位就是名滿天下的楚香帥,這位就是和楚香帥齊名的花蝴蝶。”

  老人這才擡起頭望了一眼,但目中仍是一片癡迷茫然,也不知是否聽懂了李玉函的話。

  楚留香和胡鐵花黯然唏噓,都不知該說什麼。

  李玉函這才轉過身,陪笑道:“家父近年來耳目也有些失聰,不周之chu,還望兩位恕罪。楚留香道:“不敢。”

  胡鐵花立刻接著道:“晚輩等也不敢再打擾前輩了,還是告退吧!”

  他們雖然急著想見蘇蓉蓉,急著想將李玉函夫婦拉到一邊去問個究竟,卻又不忍在這垂老人面前說什麼失禮的話來,敬老只賢,正是江湖俠義道的規矩,這種規矩楚留香是絕不會的。

  老人的嘴chun忽然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來,他臉上的肌肉似已全都麻木。

  “家父終年寂寞,難得有人過訪,兩位既然來了,又不肯多坐片刻,是以家父又覺得遺憾得很。”

  楚留香和胡鐵花對望了一眼,只有坐了下來。

  他們雖然有力搏萬軍的勇氣,笑傲王侯的膽包,但在這垂暮將死的老人面前,卻只是俯首聽命。

  李玉函展顔笑道:“兩位如此仁厚,家父必定感激得很。”

  老人的嘴又動了動,神情彷佛有些悲哀,有些焦急。

  李玉函皺眉道:“家父不知是否有什麼話要對兩位說……”

  他一面說話,一面已走到老人面前俯首在老人嘴邊。

  楚留香既聽不到老人的語聲,也看不到老人的嘴,只能看到李玉函在不停的點首,不住抱聲道:“是………是………孩兒明白。”

  他回過頭來時,面上也滿是沈痛之se,卻勉強笑道:“多年以來,家父只有一件心願未了,今日兩位恰巧來了,正可爲家父了此心願,只看兩位是否肯出手相助了?”

  楚留香沈住了氣,微笑道:“不知前輩有何心願未了?晚輩等若能效力,敢不從命。”

  李玉函大喜道:“既是如此,小弟就先代家父向兩位謝過了。”

  胡鐵花忍不住道:“但這也還是要看前輩究竟有什麼心願?我們是否有能夠效力之chu?”

  李玉函笑了笑,道:“這道理小弟自然明白。”

  胡鐵花也打了個哈哈,道:“我自然也知道前輩絕不至于強人所難的。”

  李玉函似乎全未聽出它的言下之意,緩緩道:“家父以劍成名,也視劍如命,只要和劍有關系的事,他老人家都很有興趣,是以他老人家不但將古往今來約有名望劍譜,全都設法找來研究過,而且還仔細研究過所有成名劍客的淵源曆史,以及他們生平所有的重要戰役。”

  楚留香瞧了那老人一眼,暗暗忖道:“別人只知道十載寒窗,磨穿鐵硯,金榜題名得來非易,卻不知一個劍客若要成名,所下的功夫只怕更艱苦十倍,而他們不但要犧牲功名富貴,還要忍受別人似不能忍的寂寞,但得到的又是什麼呢?只不過是江湖中數十年虛名而已。”

  李玉函已按著道:“家父苦心研究數十年,劍法固然得到很大的進益,卻也發現幾件很奇怪,又很有趣的事。”

  胡鐵花本來雖然步步爲營,此刻卻已聽得入神,忍不住問道:“什麼事?”

  李玉函道:“家父發現自古以來最負盛名的幾套劍法,並不是最巧妙的那幾套劍法,這就是他老人家認爲最奇怪的一件事。”

  胡鐵花皺眉道:“這………這意思我還是不太懂。”

  李玉函道:“譬如說,魔教中的‘萬妙無方、懾魂大九式’,招中有招,變化無窮,竟可演變爲七百二十九招,若論其出手之奇詭飄忽,招式之情妙周密,委實遠在武當派的‘兩儀劍法’之上。”

  胡鐵花道:“不錯,我也聽說過這魔教秘劍的厲害,據說直到今日爲止,天下還沒有一個人能接滿他七百二十九招的。”

  李玉函道:“莫說無人能接滿他七百二十九招,甚至連能夠接住他前七式的人都很少,但數百年來,江湖中人只知道武當‘兩儀劍法’天下無雙,無可比擬,“萬妙無方、攝魂大九式”,卻連名字都已很少有人知道。”

  胡鐵花沈吟道:“這也許是因爲江湖中見過這套劍法的人並不多。”

  李玉函道:“見過這套劍法的人雖不多,見過“兩儀劍法”的人又有多少呢?武當門下一向擇徒最嚴,當年最盛時也未超過八十一個,而且這八十一位武當弟子,也並非每個人都練過“兩儀劍法”的。”

  胡鐵花道:“不錯,我也知道這‘兩儀劍法’一定要經掌教真人qin自傳授,是以武當子弟真能得到“兩儀”真傳的,最多也只不過十之三匹而已。”

  李玉函道:“但魔教卻一向善門大開,而且一入門就能練劍,武當門下極少出山,魔教子弟卻在江湖中橫沖直闖,是以無論怎麼說,見過這‘懾魂大九式’的人,至少也要比見過“兩儀劍法”的人多幾倍,但“懾魂大九式”卻違不及“兩儀劍法”著名,這是爲什麼?”

  胡鐵花情不自禁,又摸了摸鼻子,喃喃道:“這倒的確是件怪事。”

  李玉函笑了笑道:“這確是件怪事,家父卻也想通了。”

  胡鐵花忽然大聲道:“我也明白了。”

  李玉函道:“請指教。”

  胡鐵花道:“就因爲這‘萬妙無方、懾魂大九式’,劍法太奇奧精妙,是以學的人多,能學精的卻很少,他們劍法尚未學精,就在江湖中橫沖直闖,一定難免到chu碰壁,所以別人也就誤會認爲他們的劍法並不高明了。”

  李玉函微笑道:“這雖然也有道理,但卻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胡鐵花道:“哦!那麼最主要的原因是什麼呢?”

  李玉函道:“只因劍是死的,人卻是活的,一定要使劍的人能將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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