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奇怪地想道:不准誰打了,是你打我,我何嘗和你打過,但我不能夠想的更多,只覺血一口一口地噴出,身虛弱的幾乎要死去。
“我站立不起,在地上越爬越遠,卻不見她來阻止我,臨死前,我還要完成丟掉墓碑之舉,以便斷了她的癡心,但我爬到墓後,實在不能再爬了。
“既不能再丟墓碑,我想將它裂成碎粉,叫她以後無物可祭,不是一樣?
“但我功力散失大半,那能碎石成粉,只能盡力裂成碎塊,這一用力我知道是死定了,心想除非神仙再也救我不活。
“就在這將死末死之際,忽聞師放聲大哭,我想看她爲什麼哭,卻無法看到,只聽她邊哭邊如小女孩般的嗚咽道:‘春其,你死得好慘,春其,你死得好慘,我要替你報仇,不!不!我不能……’
“我暗中大奇,心想師既知簡春其死的甚慘,一定
眼看到,那殺簡春其的仇人一定也知道是誰,她爲什麼不能替簡春其報仇,莫非仇人是她
人,無法去報?
“師除了我及她丈夫舉目無
,簡春其不是我殺的,那一定是她丈夫殺的,是故令她不能報仇。
“令尊爲何要殺簡春其,我百思不解,只聽師又哭道:‘今天你死了,我再也不理他,我雖不能替你報仇,從此他也不能幸福的過日子……’
“聽到這話,我終于肯定簡春其是令尊殺的,話中的‘他’一定是指令尊,同時了解令尊對你說你母病逝的原因。
“令尊並非在咒你母,而因令堂再不理他,他傷心得只當今堂死去。令尊十分愛我師
,倘若不當令堂去世,而不能見她,實令令尊一日活不下去。
“豁然間,我不再恨你父,反而同情他了,這一生師
愛的只有簡春其一人,她嫁給令尊只是對簡春其的報複,因簡春其沒有娶她而娶了另外一人。
“這報複的犧牲者適逢其巧的選了令尊,要不是我救了令尊,以致令尊愛上了她,那報複的犧牲者遲早是輪到我的。
“倘若我沒有救令尊,以令尊之能不見得傷重死去,他若自行痊愈內傷,娶修羅玉女爲妻,這一生一定幸福,結果娶了師,做個報複的犧牲者。
“這犧牲者本應是我,結果令尊頂替,我恨令尊實在大大不該,倒應對令尊愧疚一生。
“心想要我娶一個心中只愛另外一位男子的女子爲妻,真不如不娶的好,否則這痛苦是一輩子也無法消除的。”
芮玮忽然歎道:“縱然如此,先父甯願承受這痛苦,以我想來,先父臨去世時,仍不忘母……”
史不舊道:“你知道令尊甯願承受這種痛苦?”
芮玮道:“母不理先父,很快傳到修羅玉女熊解花的耳中,她不忘對先父之愛巴巴趕去安慰。
“先父要是不願承受被離棄的痛苦,自會和修羅玉女和好,但先父對修羅玉女說:母去世並非離棄,雖然我母
死去,仍對她愛心堅貞如石,永不再變,可見先父雖當母
去世了,仍未一日忘懷
史不舊大歎道:“那師的行爲更是不該了,令尊對她用情如此,她怎能做出這般行徑,唉!師
呀!師
呀!你真糊塗一世,放著
幸福不要,卻去求那無法再得到的愛情!”
芮玮不安道:“家母的行爲有何不該之?”
史不舊憤然說道:“在我尚未昏死之前仍聽師哭道:‘春其,你
看天上的月亮好圓,今天是咱們團圓的日子,我再不會忘記一年的
這一天,往後我每年都來看你…。”
“我以爲快要死了,腦筋卻能在臨死前特別清晰,心想師說出
這話,—定又當簡春其死的那天。
“我把簡春其的墓碑踢倒,她當做簡春其被我殺死,也就是把我
看做令尊,令尊殺簡春莫的事情發生在這裏,而後師把簡春其的
墓碑當作活人,我又把她心中活人的偶象踢倒,當日令尊殺簡春其
之事在她腦海裏重演。
“是故她說出‘不准打’的話,那是她在勸令尊和簡春其不要打。
我本奇怪,她打我一掌後,爲何不再追打我,搶回墓碑,原來當我
是令尊,所以沒有追我再報毀碑之恨。
“其後她痛哭中所說的話,一切和那年所說的話相同,當她說完
‘往後我每年都來看你……’整個人的神經受了大刺激後變得麻木,
記憶頓時散失,以前的什麼都忘記了,只記得每年八月中秋來看簡
春其一次。
“那天她說完最後一句話,飄然離去,我跟著昏死過去,卻設想
到被你救活,現在仔細一想她說最後幾句話,是導致令尊和簡春其
拼命的主要原因。
“定然是師雖然和令尊成婚後仍未忘情簡春其,每年八月中秋
偷偷和簡春其在此幽會。”
“唉,簡春其爲人未免大大不該,明知師羅敷有夫,還在此和
師幽會,久而久之,令尊一定發覺師
的行爲可疑,偷偷跟隨,跟
到此,發現兩人幽會,怒不可抑,和簡春其打了起來。
“簡春其武功本不如令尊,加以內心有虧神明,自更不是令尊的
對手,師雖在一旁大喊‘不准打’,令尊怎能忍受愛妻不貞之氣,
想是氣急之下,將簡春其殺了。
“師看到心愛人被殺,只顧伏在簡春其的屍身上痛哭,想是哭到‘今天你死了,我再也不理他……’
“令尊聽到這種無情的話,心寒了,自知再也無法挽回夫妻之情,悄悄離去,只當妻子已經去世。
“卻不知師哭到最後,神經整個崩潰,別說不理令尊,腦中根本忘了世上事情,唉!她實在愛極了簡春其,每年和他幽會的日期卻不曾忘記,想是第二年來時,簡家立好簡春其的墓碑,而師
見碑如見人,只當那墓碑就是簡春其本人。
“我把那碑毀掉,正同殺掉簡春其一樣,頓時師腦中受了震蕩,而憶起令尊殺簡春其的事來,一幕一幕的往事在她腦中複現,所以說話痛哭,無一不與那年所發生的事情吻合……”
不知何時,芮玮臉頰上挂滿了淚,低聲說道:“這麼說來,母
明年還會到這裏來?”
史不舊道:不會錯的,師心中一直以爲簡春其沒有去世,明年定然再到這裏來和簡春其幽會。”
芮玮的眼淚流個不停,不知他在爲誰流淚,是爲母的不貞而流淚,抑是爲父
的不幸而流淚?
他這時確信史不舊的推斷完全不錯,母的不貞更是事實,想起那年和師父對掌時母
來到,母
對碑而立喃喃自語,又練武功給墓碑看,直當墓碑就是簡春其的化身……
又想母救魔鬼島主葉士謀時,口喊“不准打”,原來“不准打”這句話,是阻止父
和簡春其的相鬥。
思一陣陣的在芮玮腦中湧現,奇怪他並不恨母……
劍玄錄第62章 哭無淚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