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大旗英雄傳第11章 蜂女飛兵上一小節]奇詭迫急,但腳下卻不約而同的移向那迎風微微搖曳在艙頂之上的斷桅。
要知她兩人不但武功旗鼓相當,心智亦是勢均力敵。
兩人俱都知道,那船桅雖斷,但自己若是能掠上斷桅,亦應仍算自己勝了,是以誰也不願讓對方逼近那斷桅一步。
鐵中棠目不交睫,當真是看得驚心動魄,他經曆的凶險雖多,卻也從未看過如此緊張激烈的比鬥。
就在這短不到兩句話的功夫,她兩人已不知各在勝負之間翻過多少次身了,而每一次勝負的分際,俱有如白駒過隙,遲不得半分。
花大姑掌影翻飛,有如狂風落掌般,一連施出“百鳥朝鳳”、“狂蜂戲蕊”、“三春飛絮”三招。
這三招連綿不絕,如飛絮,如遊絲,俱是飛揚靈幻的招式。
但在這三招過後,她雙掌突然推出,招式已由飛靈變爲剛猛,宛如其聲潺潺的小橋流,突然變爲澎湃突發的山洪。
但她這一招招式雖猛,其實卻已作退勢,正是慾退先進,只要易冰梅身形略閃,她便撲向斷桅。
哪知易冰梅競也以攻禦攻,突然自她掌風中穿入一招,纖纖玉指,如戟如劍,直點她小腹。
這一招奇詭狠,只有女子對手時,才會施出,江湖上的豪傑,若非下五門賊子,縱在危急,亦不願使出這種招式。
花大姑極少與女子對敵,驟然遇著此招,心頭不禁一驚,又不知這一招還有多少厲害後著。
刹那間她無心思索,更不願與對方兩敗俱傷,當下掌勢一沈,迎了上去,突覺對方掌鋒帶著一淩厲之至的內力,她手掌觸及對方掌鋒,便被吸住,心頭更驚:“她竟要與我以力相拼?”別無他策,只得運功與易冰梅內力相抗。
要知這種內力相拼,一經用上,便大多數是不死不休之勢,江湖中除了真有深仇大恨之人誰也不願如此相拼。
鐵中棠見了這種情況,心中不禁暗歎一聲,知道這易冰梅必也是個情僻做、好勝心極強之人。
他也知道這兩人此刻拼上內力,便絕非一時半刻間能分出勝負,當下轉過目光,去看船頭戰局。
船頭上銀光閃擊,分散兩團。
易清菊以一敵四,身形縱橫于八件銀光閃閃的外門兵刃中,輕靈之勢,已漸緩慢,顯然非常吃力。
圍住她的四個蜂女,神情輕松,不禁嘻嘻笑道:“們,莫要傷了她的
命,只將她腳踝捏碎就算了。”
姚四抱著腳踝,也不去療傷,卻惡狠狠在旁觀戰,此刻放聲道:“還要加些利息,要兩只腳。”
易清菊咯咯笑道:“好子,你們不怕我的兄弟
問你要利息麼?”掌劈指點,突然閃電般攻出七招
蜂女們果然不再笑了,她們想到此刻縱然戰勝,但後果卻有些不可收拾,心裏都不禁擔下心事。
那邊靈光力敵兩人,已拆了數百招之多。
她生澀的招式,已漸漸精巧熟練。她身形飛掠,往來如電,抽空攻出一招,招式更是奇詭淩厲。
幸好她所攻的招式,雖奇詭而不辛辣,雖淩厲而不狠毒,但饒是這樣,蜂女們也已落了下風。
要知靈光生長于那窮凶險惡的沼澤絕壑之中,時時刻刻都想飛渡而上,便習輕功之勤之苦,自非別人所能想像,是以她與人動手,難免要吃交手經驗不多的虧,但輕功身法,倏忽來去,教別人根本無從捉摸,招式縱然弱些,卻也已先立于不敗之地。
鐵中棠凝目而望,心頭又是驚喜,又是歎息。
三百招過後,那兩個蜂女已吃不消了,齊聲驚呼道:“們,你們過來一個,幫幫忙好麼?”
那正與易清菊交手的楊八,果然纖腰微擰竄了過來。
船艙頂上的易冰梅與花大姑四掌相交,鬓邊額角已漸漸開始流出了霧般的汗珠。
兩人四目相對,瞳孔都漸漸放大了,足下也不住咯咯作響,幸好船艙作得堅固,否則早已在她兩人足下崩裂。
此刻她兩人已將所有思念全部抛開,一心只想著如何去擊倒對方,如何先觸達那段斷桅。
鐵中棠望著船頭上、船艙頂的生死搏鬥,面上雖無表情,但心頭卻甚激動,這些人本來素無恩怨,此刻生死相拼,竟全都是爲了他,結果如何,誰勝誰負雖難以逆料,但無論勝負雙方,都顯然要他背負起極爲深重的擔子,他與這些人也素無恩怨,除了靈光……
而靈光此刻卻又已落在下風了,楊八
沈穩辛辣的招式,忽遠忽近的飛镢,在蜂女群中,最爲出
。
而此刻這出的身手,已逼得
靈光身形常常會不得不投入另四件兵刃所帶起的銀光漩渦中。
她雖能使著無比輕靈的身法逃過了無數危機,但是她那雖輕靈卻柔弱的招式,已成了她交手對敵時的致命之傷。
鐵中棠面開始動容,他目光已不再去看別人,只隨著
靈光的身子打轉,
靈光每次遇著險招,他便不禁變
,
靈光每次放過了取勝的機會,他便不禁暗中歎息——他對
靈光那份真摯的情感,始終深深埋藏在心中,直到此時此刻才流露出未。
但是他全身功力已然被製,眼見著靈光的急難無法解救,而
靈光卻曾在他急准時解救過他。
——他,若不是靈光,只怕早已死在那沼澤絕壑之中。
他深深吸了口氣,暗暗自語:“我必須設法……必須設法……”但此時此刻,除了天降神兵外,別的還有什麼方法?
李二也全神貫注在那三場驚心動魄的比鬥上。
河上風聲與兵刃破空所帶起的銳風,混合成尖銳而奇異的聲響,再加上流嗚咽,聽來更是斷腸。
鐵中棠的腳步,突然開始緩緩向船舷移動。
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面上已煥起智慧的光。
突聽“撲通”一聲響,李二
心中微微一動,回過頭,已看不到鐵中棠。
她大驚之下,急急掠到船舷,船舷邊的河,
波粼粼,漩渦未息,鐵中棠赫然竟已躍入了
中。
李二面容變
,
口大呼道:“不好了,他跳下去了。”
正在動手相拼的少女們,心頭全都一跳,高聲問:“誰?”
李二雙目圓睜,道:“那……鐵……”
她話未說完,兵刃擊風之聲頓息,滿天五袂飄動,易清菊、
靈光,以及蜂女們都掠去船舷。
她們果然不出鐵中棠所料,誰都不再動手了。
——鐵中棠知道此刻唯一解救靈光之策便是如此,所以他只得犧牲了自己,躍入了
中。
流湍急,一瀉千裏,蜂女們雖然俱知
,但卻沒有一人敢下
相救,而躍下
中的鐵中棠,卻始終不見浮起。
靈光玉容慘變,顫聲道:“你……你們……”
蜂女們回首望望她,仍然沒有任何舉動。
靈光突然沖過去,也要躍下
去,卻被易清菊急急的抱住了她,沈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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