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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旗英雄傳》第11章 蜂女飛兵

第4小節
古龍作品

  [續大旗英雄傳第11章 蜂女飛兵上一小節]奇詭迫急,但腳下卻不約而同的移向那迎風微微搖曳在艙頂之上的斷桅。

  要知她兩人不但武功旗鼓相當,心智亦是勢均力敵。

  兩人俱都知道,那船桅雖斷,但自己若是能掠上斷桅,亦應仍算自己勝了,是以誰也不願讓對方逼近那斷桅一步。

  鐵中棠目不交睫,當真是看得驚心動魄,他經曆的凶險雖多,卻也從未看過如此緊張激烈的比鬥。

  就在這短不到兩句話的功夫,她兩人已不知各在勝負之間翻過多少次身了,而每一次勝負的分際,俱有如白駒過隙,遲不得半分。

  花大姑掌影翻飛,有如狂風落掌般,一連施出“百鳥朝鳳”、“狂蜂戲蕊”、“三春飛絮”三招。

  這三招連綿不絕,如飛絮,如遊絲,俱是飛揚靈幻的招式。

  但在這三招過後,她雙掌突然推出,招式已由飛靈變爲剛猛,宛如其聲潺潺的小橋流shui,突然變爲澎湃突發的山洪。

  但她這一招招式雖猛,其實卻已作退勢,正是慾退先進,只要易冰梅身形略閃,她便撲向斷桅。

  哪知易冰梅競也以攻禦攻,突然自她掌風中穿入一招,纖纖玉指,如戟如劍,直點她小腹。

  這一招奇詭yin狠,只有女子對手時,才會施出,江湖上的豪傑,若非下五門賊子,縱在危急,亦不願使出這種招式。

  花大姑極少與女子對敵,驟然遇著此招,心頭不禁一驚,又不知這一招還有多少厲害後著。

  刹那間她無心思索,更不願與對方兩敗俱傷,當下掌勢一沈,迎了上去,突覺對方掌鋒帶著一gu淩厲之至的內力,她手掌觸及對方掌鋒,便被吸住,心頭更驚:“她竟要與我以力相拼?”別無他策,只得運功與易冰梅內力相抗。

  要知這種內力相拼,一經用上,便大多數是不死不休之勢,江湖中除了真有深仇大恨之人誰也不願如此相拼。

  鐵中棠見了這種情況,心中不禁暗歎一聲,知道這易冰梅必也是個xing情僻做、好勝心極強之人。

  他也知道這兩人此刻拼上內力,便絕非一時半刻間能分出勝負,當下轉過目光,去看船頭戰局。

  船頭上銀光閃擊,分散兩團。

  易清菊以一敵四,身形縱橫于八件銀光閃閃的外門兵刃中,輕靈之勢,已漸緩慢,顯然非常吃力。

  圍住她的四個蜂女,神情輕松,不禁嘻嘻笑道:“jiemei們,莫要傷了她的xing命,只將她腳踝捏碎就算了。”

  姚四mei抱著腳踝,也不去療傷,卻惡狠狠在旁觀戰,此刻放聲道:“還要加些利息,要兩只腳。”

  易清菊咯咯笑道:“好mei子,你們不怕我的兄弟jiemei問你要利息麼?”掌劈指點,突然閃電般攻出七招

  蜂女們果然不再笑了,她們想到此刻縱然戰勝,但後果卻有些不可收拾,心裏都不禁擔下心事。

  那邊shui靈光力敵兩人,已拆了數百招之多。

  她生澀的招式,已漸漸精巧熟練。她身形飛掠,往來如電,抽空攻出一招,招式更是奇詭淩厲。

  幸好她所攻的招式,雖奇詭而不辛辣,雖淩厲而不狠毒,但饒是這樣,蜂女們也已落了下風。

  要知shui靈光生長于那窮凶險惡的沼澤絕壑之中,時時刻刻都想飛渡而上,便習輕功之勤之苦,自非別人所能想像,是以她與人動手,難免要吃交手經驗不多的虧,但輕功身法,倏忽來去,教別人根本無從捉摸,招式縱然弱些,卻也已先立于不敗之地。

  鐵中棠凝目而望,心頭又是驚喜,又是歎息。

  三百招過後,那兩個蜂女已吃不消了,齊聲驚呼道:“jiemei們,你們過來一個,幫幫忙好麼?”

  那正與易清菊交手的楊八mei,果然纖腰微擰竄了過來。

  船艙頂上的易冰梅與花大姑四掌相交,鬓邊額角已漸漸開始流出了shui霧般的汗珠。

  兩人四目相對,瞳孔都漸漸放大了,足下也不住咯咯作響,幸好船艙作得堅固,否則早已在她兩人足下崩裂。

  此刻她兩人已將所有思念全部抛開,一心只想著如何去擊倒對方,如何先觸達那段斷桅。

  鐵中棠望著船頭上、船艙頂的生死搏鬥,面上雖無表情,但心頭卻甚激動,這些人本來素無恩怨,此刻生死相拼,竟全都是爲了他,結果如何,誰勝誰負雖難以逆料,但無論勝負雙方,都顯然要他背負起極爲深重的擔子,他與這些人也素無恩怨,除了shui靈光……

  而shui靈光此刻卻又已落在下風了,楊八mei沈穩辛辣的招式,忽遠忽近的飛镢,在蜂女群中,最爲出se

  而此刻這出se的身手,已逼得shui靈光身形常常會不得不投入另四件兵刃所帶起的銀光漩渦中。

  她雖能使著無比輕靈的身法逃過了無數危機,但是她那雖輕靈卻柔弱的招式,已成了她交手對敵時的致命之傷。

  鐵中棠面se開始動容,他目光已不再去看別人,只隨著shui靈光的身子打轉,shui靈光每次遇著險招,他便不禁變seshui靈光每次放過了取勝的機會,他便不禁暗中歎息——他對shui靈光那份真摯的情感,始終深深埋藏在心中,直到此時此刻才流露出未。

  但是他全身功力已然被製,眼見著shui靈光的急難無法解救,而shui靈光卻曾在他急准時解救過他。

  ——他,若不是shui靈光,只怕早已死在那沼澤絕壑之中。

  他深深吸了口氣,暗暗自語:“我必須設法……必須設法……”但此時此刻,除了天降神兵外,別的還有什麼方法?

  李二jie也全神貫注在那三場驚心動魄的比鬥上。

  河上風聲與兵刃破空所帶起的銳風,混合成尖銳而奇異的聲響,再加上流shui嗚咽,聽來更是斷腸。

  鐵中棠的腳步,突然開始緩緩向船舷移動。

  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面上已煥起智慧的光。

  突聽“撲通”一聲shui響,李二jie心中微微一動,回過頭,已看不到鐵中棠。

  她大驚之下,急急掠到船舷,船舷邊的河shuishui波粼粼,漩渦未息,鐵中棠赫然竟已躍入了shui中。

  李二jie面容變setuo口大呼道:“不好了,他跳下去了。”

  正在動手相拼的少女們,心頭全都一跳,高聲問:“誰?”

  李二jie雙目圓睜,道:“那……鐵……”

  她話未說完,兵刃擊風之聲頓息,滿天五seyi袂飄動,易清菊、shui靈光,以及蜂女們都掠去船舷。

  她們果然不出鐵中棠所料,誰都不再動手了。

  ——鐵中棠知道此刻唯一解救shui靈光之策便是如此,所以他只得犧牲了自己,躍入了shui中。

  shui流湍急,一瀉千裏,蜂女們雖然俱知shuixing,但卻沒有一人敢下shui相救,而躍下shui中的鐵中棠,卻始終不見浮起。

  shui靈光玉容慘變,顫聲道:“你……你們……”

  蜂女們回首望望她,仍然沒有任何舉動。

  shui靈光突然沖過去,也要躍下shui去,卻被易清菊急急的抱住了她,沈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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