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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鷹飛》第4章 紅顔薄命

第2小節
古龍作品

  [續九月鷹飛第4章 紅顔薄命上一小節]就死。”

  西門十三看著他,終于已明白他的意思。

  他要丁麟到這裏來的時候,已沒有打算要丁麟活下去。

  無論這件事是否發生,無論是否能探查出南海娘子的真相,他只要一回來,就得死!非死不可。

  所以衛天鵬才會跟到這裏來,那車夫當然也早已換了他門下的人。

  西門十三看著他臉上冷靜而殘酷的表情,幾乎不能相信他就是那個xing如烈火、song無城府、粗野而暴躁的老人。

  他忽然間也像是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變得比丁麟更徹底。

  西門十三忽然發現一個人若想在江湖中出人頭地,就好像都有幾種完全不同的面目,就連他們身邊最qin近的人,都很難知道他們的真面目究竟是什麼樣子。

  衛天鵬刀鋒般的目光還是停在他臉上,淡淡道:“等死比死還痛苦,你若真的有憐香借玉之心,就不如讓她們快死來得快樂。”

  西門十三咬了咬牙,突然出手,中指指節凸起,以鷹喙拳擊向meimei脊椎下的死穴,jiejie畢竟剛才還向他奉獻出火一般的熱情,他畢竟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誰知就在這時,一直像是死一般沈睡著的jiemei兩人,突然同時翻身,手裏已多了對形狀奇特碧光閃閃的彎刀。

  她們本來溫柔得就像是對鴿子,但現在的出手,卻比毒蛇還毒,比豺狼還狠。

  jiejie一翻身,腳已踢在他小腹上,子裏的彎刀,已閃電般去割衛八太爺的咽喉。

  西門十三疼得眼淚鼻涕一起流出,捧著小腹彎下腰時,meimei已揮刀急斬他的左頸。

  衛八太爺臉上竟全無表情,竟似早已算准了她們有這一著。

  jiemei兩人的刀剛揮出,只聽“叮,叮,叮,叮”四聲響,四柄刀的刀鋒部已被打斷。

  衛八太爺手裏已忽然出現了根一尺三寸長的短棍。

  短棍是漆黑的,暗無光華,也看不出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但那四柄寒光悟眉、百煉精鋼打造的彎刀,竟被它一敲而斷。

  jiemei兩人吃驚地看著手裏的半截斷刀,幾乎還不能相信這是真的。

  然後她們才感覺到手臂上一陣酸痛,連半截斷刀都拿不穩了。

  衛八大爺冷冷地看著她們,冷冷道:“你們的隨身雙寶,還有一件爲什麼不使出來?”

  jiejie忽然長長歎了口氣,苦笑道:“原來你早已看出了我們的來曆。”

  衛天鵬道:“哼。”

  jiejie道:“晚輩正是東海筷子島,珍珠城,歐陽城主的門下,特來拜見衛八大爺的。”

  她看來並沒有驚惶恐懼的表情,只不過對衛八太爺這個人好像很是尊敬。

  衛天鵬道:“你們是來拜訪我的?”

  jiejie道:“歐陽城主也早已久聞衛八太爺的大名。”

  衛天鵬道:“是他叫你們來的?”

  jiejie道:“正是。”

  衛天鵬道:“你們躲在石家莊,就是爲要等著看我?”

  jiejie道:“你老人家府上門禁森嚴,像我們jiemei這種人,想見到你老人家當然不是件容易事。”

  衛天鵬冷笑道:“所以你們就故意讓我這好se膽小的登徒子看見你們,你們早就算准了他遲早一定會去找你們的。”

  jiejie的臉居然紅了,紅著臉笑道:“不瞞你老人家,我們實在也沒有想到他會在半夜裏去找我們的,他用的法子雖然不好,卻很有效。”

  衛大鵬突然大笑道:“久聞歐陽城主的門下,都是聰明美麗的jiemei花,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他仰面而笑,似已忘了她們的護身雙寶還有一件未使出來。

  就在這時,jiemei兩人已又同時出手,只聽“铮”的一聲,已有數十點寒星,從她們yi袖中暴射而出,暴雨般急打衛天鵬的song膛。

  衛天鵬笑聲不絕,只不過將手裏的短棍很快地畫了個圓弧。

  那數十點暴雨般的寒光,竟像是突然被一種奇異的力量吸引,投入了這圓弧,又是“叮叮叮”一連串輕響後,這數十點寒光就已全部被這短棍粘住,就像是一群蒼蠅釘在一根鐵柱上。

  jiemei兩人又怔住。

  衛天鵬淡淡道:“我早已知道你們若不將這一寶使出來,是絕不會罷手的。”

  meimei忽然也長長歎息了一聲,苦笑道:“看來他們都看錯你了。”

  衛天鵬道:“哦?”

  meimei道:“他們以爲你已老了,以爲今日之江湖,已是他們這一代年輕人的天下,但現在以我看來,你一個人就可以抵得上他們十個。”

  她垂著頭,用眼角偷偷地瞟著衛天鵬,眼波中帶著種說不出的溫柔崇敬之se

  少女們只有在看著她們心目中真正的英雄時,才會有這種眼se

  衛八太爺看來也仿佛忽然年輕了許多,微笑著道:“姜是老的辣,這句話年輕人都應該記著的。”

  meimei垂著頭道:“我們剛才出手,實在是不得已的,我們jiemei都是可憐人,別人叫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得做什麼,既不能反抗,也不敢反抗。”

  她說著說著,眼淚似已將流下。

  衛八太爺面上已露出了同情之se,歎息著道:“我不怪你們,歐陽城主對門下子弟的手段,江湖中人人知道的。”

  jiejie恨聲道:“但除了你老人家這種大英雄外,可有誰會ti諒我們的痛苦呢?”

  衛八太爺的聲音也變得很溫柔,道:“只要你們說出你們的來意,我絕不會爲難你們的。”

  jiejie道:“在你老人家面前,我們也不敢說謊。”

  meimei道:“你老人家當然也已知道,我們是爲了葉開和上官小仙來的。”

  衛天鵬道:“爲了這件事,珍珠城裏一共來了多少人?”

  meimei道:“只有我們jiemei兩個。”

  jiejie道:“歐陽城主的意思,並不是真的想要那些東西,只不過要我們來看看,葉開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究竟有多厲害。”

  衛天鵬道:“你們很快就會看得到的,他很快就會來了。”

  jiejie道:“可是我們……”

  衛天鵬微笑道:“你們已經可以走了,以後有機會,隨時都可以去看我,用不著再躲在石家莊等。”

  jiejie也笑了,道:“以後我們一定會去拜訪你老人家。”

  meimei立刻接著道:“我們一定會去。”

  jiemei兩人甜甜地笑著,轉身推開了車廂的門,跳了出去,就像是一雙剛飛出籠子的燕子。

  一直垂頭喪氣站在那裏的西門十三,好像覺得很意外。

  他想不到衛八太爺會讓她們走,就在這時,他忽然聽見兩聲很奇怪的聲音,就像是錐子刺入肉裏。

  接著,他又聽見兩聲尖銳而短促的慘呼。

  他忍不住回頭去看,就看見一個穿著青布棉襖的人,正站在車廂外,用一條雪白手中擦錐子上的血。

  他手裏拿的,竟赫然真是一柄發亮的錐子。

  韓貞!

  西門十三直到現在才知道,把他們送到這裏來的車夫競是韓貞。

  韓貞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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