祯子受到刑警的盤問,一時答不上話來。那倒不是她沒聽懂盤問,而是頭腦混亂了。
本多良雄被殺。…
她不相信這是現實,好像周圍的物突然傾斜了。
和本多良雄分手時,他那最後的姿影仍鮮明地浮現在眼前。上了火車後,他從車窗中探出頭來,朝站臺上的祯子凝視的形象也展現在眼前。
一怎麼樣?夫人!
來訪的刑警催促她回答。她終于開口了。
“我和本多先生,個人的交往並不深。”
祯子說著,但沒有把握這是不是自己率直的回答,因爲她已某種程度領會了本多的心情。
本多一上任,把所有工作放在一邊,全力以赴尋找憲一的行蹤,與其說是出于友情,更似乎是出于對祯子的愛情。一開始,祯子確信那是本多對丈夫的友情。但在本多和她一起多方尋找丈夫的過程中,祯子漸漸地感覺到他的愛情。
在搜索丈夫憲一的過程中,本多盡了最大的努力。在本多的心情中對祯子的愛情日益增強,祯子看得很清楚。對祯子來說這是種麻煩。她感到自己在金澤呆的時間太長了,她不想讓本多的愛情發展下去。
祯子對本多沒有近乎愛情的心情。她內心只是對他善意的努力表示感謝。
“我和本多先生個人的交往井下深。”祯子又一次對刑警說。“因爲他是我丈夫的同事,又是丈夫的後任,他爲我丈夫的事了很大的心。”
金澤署的刑警知道祯子的丈夫鹈原憲一失蹤的事。
“呵,原來是這樣。”刑警點了點頭。
“這樣說來,此次本多先生在東京被殺,您沒有一點兒線索,是嗎?”
“一點兒沒有。”
祯子不認識本多被殺的杉野友子,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名字。然而,這個女人在本多被殺前一天才搬進這公寓;本多去東京出差時曾說,會議之余盡可能去尋找田沼久子的下落,這樣看來難道這個杉野友子和田沼久子是同一個人?
室田耐火磚公司的傳達員田沼久子突然下落不明。當時,聽本多說,她好像去了東京。于是本多去找她。
杉野友予肯定是田沼久子的化名。那個坐在傳達室窗口,看來很老實的瘦削女子形象浮現在祯子腦海裏,還有那個女人和美人說話時使用的特殊語言。
從本多的口氣中,他對田沼久子深表懷疑,對她的丈夫曾根益三郎也有相當的疑問。祯子自己已探尋的真相。恐怕本多在某種程度上也感覺到了。他最懷疑的是田沼久于。
因此,本多推斷田沼久子化名爲杉野友子,于是拼命去調查她身邊的事,而且似乎沒費多少時間。
田沼久子爲什麼要殺本多呢?
祯子的頭腦忙于思考,臉上露出茫然若失的表情。
“那麼您對本多先生被殺完全沒有線索?”刑警又叮問了一句,等待祯子回答。
“那好吧,根據偵查的進展情況,或許再會來找您的。”說罷,刑警走了。
刑警走後,祯子陷入了深深的沈思。
她在刑警面前沒有透露丈夫的失蹤同田沼久子的亡夫曾根益三郎有密切關系。因爲這僅僅是猜測,沒有明顯的證據。丈夫下落不明的背後,出現了田沼久于這個奇怪的女人。
丈夫憲一背著祯子在日本海岸古老的農家和久子同居。丈夫的失蹤亦即久子表面上的丈夫曾根益三郎的死亡。
田沼久子恐怕不一定知道自己的丈夫曾根益三郎和鹈原憲一是同一個人。現在想起來,鹈原憲一在金澤的兩年中,有一年半是作爲田沼久子的丈夫生活著的。
他從能登西海岸久子家去金澤a廣告公司辦事上班,又從久子家出差去各地。
鹈原憲—一個月中有公務必須回東京總公司,在這期間,作爲久子的丈夫曾根益三郎用室田耐火磚公司的公務名目出差去了東京。換句話說,鹈原憲—一個月中有十天回東京總公司,而曾根益三郎作爲工人去東京出差。
還有一件事,兩年前鹈原憲一從東京去金澤辦事赴任時,起初在金澤市內沿河小道的胡同中租的房子,在那裏呆了半年就搬走了。祯子和本多去尋訪時,那個房東老太太不知道鹈原搬到哪裏去。鹈原自己雇出租汽車把行李運走的。
那時曾到金澤車站調查,也沒找到去向。原來是憲一住在能登半島西海岸田沼久于家。他不願意別人過問,把自己隱匿起來了。當然,那時還沒有他的妻子鋪子存在。憲一和久子同居的場所顯然是瞞著他的同事的。
這一事實,鹈原憲一的家族,譬如他的哥哥宗太郎知道嗎?現在祯子覺得宗太郎似乎是知道的。丈夫不在家,她第一次走訪兄嫂家對,大伯子宗太郎曾保證說:“憲一弟對女人是堅強的!”那時候他的表情十分誇張,那是在新來的弟媳婦面前維護弟弟的面。宗太郎似乎也沒對嫂子說什麼。宗太郎將弟弟的秘密也瞞著自己的妻子。
宗太郎推說去京都出差,卻直接來到了金澤。這是弟弟憲一下落不明後不久的事。
爲什麼宗太郎聽到弟弟下落不明,不馬上動身呢?現在祯子終于找到了答案。
大概憲一對哥哥宗太郎透露過自己的秘密生活,那是在與祯子相之後。
爲了進入新的生活,憲一必須清算和田沼久子一年半的生活,但由于對久子的愛情,他很難啓齒,因此,他在某種程度上向哥哥家太郎訴說了自己的苦惱。
當憲一因夾在田沼久子的愛和祯子的愛之間,難以自拔而自殺之時,宗太郎只聽說弟弟失蹤。他以爲憲一和那女人分手拖延了。因爲誰也不知道那女人的家,所以表面上看來是憲一失蹤了。因此,當宗太郎聽到弟弟失蹤,還悠哉遊哉遲遲不動身。他說,憲一定會露面的。所謂露面,就是指憲一同那女入清算後一定會回來。其他人都在爲憲一生死而擔心,只有宗太郎充滿自信,堅持憲一還活著,其理由就在于此。
祯子繼續往下想——
然而,憲一失蹤後一直不露面,宗太郎開始著急了。
他推說去京都出差,直接來到金澤,開始秘密搜索。他不和祯子一起行動,是因爲他在某種程度上了解弟弟的情況。
所謂某種程度,就是說憲一沒有全部向哥哥坦白,宗太郎聽到憲一失蹤來到金澤,卻采取了奇怪的行動,譬如,他走訪市內的洗染店,這又是爲什麼?
大概憲一沒有向宗太郎全部坦白,只說自己有同居一年半的女人,卻沒有說出女人的名字和具住址。于是,宗太郎來到金澤時,祯子目擊他在從能登半島開來的列車中,宗太郎只知道弟弟隱匿的地點在能登半島。弟弟只說在那一帶,沒有全部向哥哥坦白。這就是這次事件難以解開的所在。
祯子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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