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五代史演義第19回上一小節]“大事已去,福不可再,請王早自爲計。”繼岌彷徨泣下,徐語李環道:“我已道盡途窮,汝可殺我。”環遲疑多時,乃語繼岌母道:“我不忍見王死,王若無路求生,當臥榻踣面,方可下手。”
母泣白繼岌,繼岌面榻偃臥,環遂取帛套頸,把他缢死。從襲自往華州,也爲都監李沖所殺。任圜後至,收集余衆,得二萬人還洛。嗣源命石敬瑭慰撫,軍士皆無異言,各退還原營。
百官因繼岌已死,仍累表勸進。嗣源始有動意,大行賞罰,先責租庸使孔謙佞苛刻,將他
斬。廢去租庸使名目,悉除苛政。又罷諸道監軍使,曆數宦官劣迹,令所在地一概加誅。李紹真總決樞機,擅收李紹欽、李紹沖下獄。安重誨語紹真道:“溫、段罪惡,皆在梁朝,今監
新平內亂,冀安萬
,豈專爲公複仇麼?”紹真意沮,乃禀明監
,複兩人姓名爲段凝、溫韬,放歸田裏。召孔循爲樞密使。循與紹真,皆入白監
,請改建
號。嗣源道:“我年十三事獻祖,即李
昌,見十四回。獻祖因我關宗屬,視我猶子,又事太祖、指克用,亦見十四回。先帝垂五十年,經營攻戰,未嘗不預。太祖基業,就是我的基業,先帝天下,就是我的天下,那有同家異
的道理?當令執政更議!”禮部尚書李琪,承旨入對道:“若改
號,是先帝成爲路人,梓宮何所依托?不但殿下不忘三世舊君,就是我輩人臣,問心也自覺不安!前代以旁支入繼,不一而足,請用嗣子柩前即位禮,才算得情義兩全了。”嗣源稱善,群議乃定。
過了兩日,嗣源自興聖宮轉赴西宮,自服斬衰,至柩前即位,百官俱服缟素,既而禦衮冕受冊,百官皆改著吉服,行朝賀禮,頒诏大赦。即改同光四年爲天成元年。酌留後宮百人,宦官三十人,教坊百人,鷹坊二十人,禦廚五十人,自余任從他適。中外毋得獻鷹犬奇玩,諸司有名無實,一裁革。分遣諸軍就食近畿,減省饋運,除夏秋稅省耗,各道四節供奉,不得苛斂百姓,刺史以下,不得貢奉。封賞百官,進任圜同平章事,複李紹真、李紹虔、李紹英等姓名,仍爲霍彥威、房知溫、杜晏球。晏球又自稱爲王氏子,仍複姓王。又有河陽節度使夏魯奇,洺州刺史米君立,本由唐主李存勗,賜姓名爲車紹奇、李紹能,至是俱複原姓名,聽郭崇韬歸葬,賜還朱友謙官爵,安葬先帝李存勗于雍陵,廟號莊宗。小子有詩歎道:
得非難保
難,霸圖才啓即摧殘;
沙陀派接雖猶舊,畢竟雍陵骨早寒!
朝廷易主,庶政維新。慾知後事,請看下回續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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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主存勗,不死于他人,而獨死于伶人郭從謙之手,天之留示後世,何其微而顯也!堂堂天子,甯有與優人爲戲,足以治平天下者?其遇弑也,正天之所以加譴也!然則李嗣源果爲無罪乎?曰:薄乎雲爾,惡得無罪。嗣源爲部衆所逼,擁入邺都,尚出于不得已,及移檄會兵,進據大梁,無君之心,固已暴露,入洛以後,何不亟誅首逆,爲故主複仇?且魏王在外,未嘗遣使奉迎,通、雅二王,由安重誨、霍彥威等,定謀致斃。徒以一責了事,自飾逆迹,古人所謂慾蓋彌彰者,可爲嗣源論定矣。至若存霸之死于晉陽,繼岌之死于渭南,且未聞一言痛悼,並假面具亦揭去之。百僚勸進,靦然即真,謂非篡逆得乎?讀是回畢,當下一斷詞曰:弑莊宗者爲郭從謙,令從謙得弑莊宗者實李嗣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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