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五代史演義第29回上一小節]就此得孕,滿月而産。及爲楊行密所掠,令拜徐溫爲義父,溫又夢得一黃龍,所以格外垂愛。爲此種種征兆,遂靠了養父余烈,牢籠人士,日思篡吳。
吳王楊溥,尚無失德,知诰苦無隙可乘,乃陽請歸老金陵,留子景通爲相,暗中卻囑使右仆射宋齊邱,勸吳王溥徙都金陵。不懷好意。吳人多不願遷都,溥亦無心移徙,仍遣齊邱往谕知诰,罷遷都議。知诰計不得逞,再令屬吏周宗馳詣廣陵,諷吳王傳禅。齊邱獨以爲未可,請斬宗以謝吳人,因黜宗爲池州刺史。既而節度副使李建勳,及司馬徐玠等,屢陳知诰功業,應早從民望,乃複召宗爲都押牙,封知诰爲東海郡王,嗣複加封尚父太師大丞相天下兵馬大元帥,進封齊王。
知诰複忌吳王弟臨川王濛,誣他藏匿亡命,擅造兵器,竟降濛爲曆陽公,幽锢和州,令控鶴軍使王宏監守。濛突出殺宏,奔往廬州,慾依節度使周本。本子祚將濛執住,解送金陵,爲知诰所殺。知诰遂開大元帥府,自置僚屬。閩越諸,皆遣使勸進。那時吳王楊溥已成贅瘤,樂得推位讓
。把乃父傳下的土地人民,悉數交給,即遣江夏王璘奉冊寶至金陵,禅位齊王。知诰建太廟社稷,改金陵爲江甯府,即皇帝位,改吳天祚三年爲升元元年,
號大齊。尊吳王溥爲高尚思玄弘古讓皇帝,上冊自稱受禅老臣。用宋齊邱、徐玠爲左右丞相,周宗、周廷玉爲內樞密使,追尊徐溫爲太祖武皇帝。溫子知詢,與知诰未洽,已被褫官。獨知詢弟知證、知谔,素與知诰
睦,因封知證爲江王,知谔爲饒王。且以知字應該避嫌,不如自將知字除去,單名爲诰。吳太子琏,嘗娶诰女爲妃,宋齊邱請與絕婚,且遷讓皇溥居他州。诰遂徙讓皇溥至潤州丹陽宮,派兵防守,陽稱護衛,
實管束。降吳太子琏爲弘農郡公,封琏妃即诰女。爲永興公主。可憐楊溥父子,抑郁成疾,父死丹陽宮,子死池州康化軍。得保首領,還是大幸。就是這位皇女永興公主,也朝夕悲切,聞宮人呼公主名,越多涕淚,漸漸的形瘵骨瘦,也致病終。
诰立宋氏爲皇後,子景通爲吳王,改名爲璟。徐氏子知證、知谔,請诰複姓,诰佯爲謙抑,只言不敢忘徐氏恩。旋經百官申請,乃複姓李氏,改名爲昪。自言爲唐憲宗子建王恪四世孫,因再易號爲唐,立唐高祖太宗廟,追尊四代祖恪爲定宗,曾祖超爲成宗,祖志爲惠宗,父榮爲慶宗。奉徐溫爲義祖。以江甯爲西都。廣陵爲東都。廬州節度使周本,亦曾至金陵勸進,歸途自歎道:“我不能聲討逆臣,報楊氏德,老而無用,還有何顔事二姓呢?”返鎮未幾,即至去世。既知自愧,何必勸進?
自李昪改號爲唐,史家恐與唐朝相混,特標明爲南唐。先是江南童謠雲:“東海鯉魚飛上天”。至是南唐大臣,趁勢附會,謂鯉李音通,東海系徐氏祖籍,李昪過養徐氏,乃得爲帝,這便是童謠的應驗。又江西有楊花一株,變成李花,臨川有李樹生連理枝,相傳爲李昪還宗預兆。江州陳氏,宗族多至七百口,仍不析居,每食必設廣席,長幼依次,坐食。又畜犬百余,也共食一牢,一犬不至,諸犬不食。當時稱爲德政所及,因有此瑞。州縣有司,采風問俗,報明孝子悌弟,不下百數,五代同居,共計七家,由李昪頒下製敕,旌表門闾,蠲免役賦。這也無非是鋪張揚厲,粉飾承平罷了。抹倒一切。
事且慢表,且說天雄軍節度使範延光,聞晉軍入洛,自遼州退歸魏州,及晉主頒敕招撫,不得已奉表請降。但事出強迫,未免陽奉違。他未貴顯時,曾有術士張生,與談命理,謂他日必爲將相。至張言果驗,格外信重。又嘗夢蛇入腹,仍要張生詳夢,張生謂蛇龍同種,將來可做帝王。蛇鑽七竅,還有何吉。嗣是侈然自負,
懷非望。因唐主從珂,素加厚待,一時不忍負德,所以蹉跎過去。到了石晉開
,還有什麼顧戀,不過倉猝發兵,恐非晉敵,乃虛與周旋,敷衍面子,暗中致齊州防禦使秘瓊書,慾與爲亂。瓊得書不報,延光恐他密報晉主,使人伺瓊,乘他因事出城,把他刺死。隨即聚卒繕兵,意圖作亂。
晉主聞知消息,頗以爲憂。桑維翰請晉主徙都大梁,且獻議道:“大梁北控燕趙,南通江淮,是一個陸都會,資用很是富足。今延光反形已露,正好乘時遷都。大梁距魏,不過十驿,彼若有變,即可發兵往討,迅雷不及掩耳,庶可製彼死命!”晉主稱善,遂托詞東巡,出發洛都。留前朔方節度使張從賓爲東都巡檢使,輔皇子重居守,自挈後妃等赴汴。沿途由百官扈跸,安安穩穩,到了大梁。下诏大赦,進封鳳翔節度使李從曮爲岐王,平盧節度使王建立爲臨淄王,兩人是範延光陪賓。就是將反未反的範延光,也加封臨清王,權示羁縻。
延光得了王爵,也把反意一半打消。偏左都押牙孫銳,與澶州刺史馮晖合謀,屢勸延光發難。延光尚是躊躇,會有病恙,不能視事,銳竟擅上表章,诋斥朝廷。及延光得知,使人已經出發,不能追回。乃召銳面詢,銳本延光心腹,久知一切底細,便伸述延光夢兆,催他乘機發難,必得成功。否則何至速死!延光又覺心熱,遂依了銳計,遣兵渡河,焚劫草市。
滑州節度使符彥饒,據實奏聞。當由晉主調動兵馬,令馬軍都指揮使白奉進,率騎兵千五百人,出屯白馬津。再命東都巡檢使張從賓爲魏府西南面都部署,續派侍衛都軍使楊光遠,率步騎萬人屯滑州。護聖都指揮使杜重威,率步騎五千屯衛州。那知人情變幻,不可預料,西南面都部署張從賓,出兵討魏,反爲延光所誘,也一同造起反來。
晉主方令楊光遠爲魏府四面都部署,以從賓爲副。忽聞此報,急調杜重威移師往討。重威未及移兵,從賓已還陷河陽,殺死節度使皇子重信,再入洛陽,殺死東都留守皇子重,並進兵據汜關,將逼汴州。有诏令都指揮使侯益,統禁兵五千,會同杜重威,往擊從賓,並饬宣徽使劉
讓,從黎陽分兵會討。遠
難救近火,急得汴城裏面,烽火驚心,從官無不驚懼。獨桑維翰指畫軍事,從容不迫,神
自如。晉主戎服戒嚴,密議奔往晉陽。奪位時非常踴躍,即位後非常膽怯,這都爲富貴所誤。維翰叩頭苦谏道:“賊烽雖盛,勢不能久,請少待數日,不可輕動!”晉主乃止,但促各軍分頭進剿。
白奉進至滑州,與符彥饒分營駐紮。軍士有乘夜掠奪,由奉進遣兵出捕,共得五人,三人系奉進部下,二人系彥饒部下,奉進盡令斬首,然後通知彥饒。彥饒以奉進不先關白,很覺不平,奉進乃率數騎至彥饒營,婉言謝過。彥饒道:“軍中各有部分,公奈何取滑州軍士,擅加誅戮!難道不分主客麼?”……
五代史演義第29回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