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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史演義》第46回

第2小節
蔡東藩作品

  [續元史演義第46回上一小節]。”泰定後不好直接,只待燕帖木兒置在席上。偏燕帖木兒雙手捧著,定要泰定後就飲,惹得泰定後兩頰微紅,沒奈何喝了一喝。燕帖木兒方放下酒杯,顧著泰定後道:“區區有一言相告,未知肯容納否?”泰定後道:“但說何妨!”燕帖木兒道:“皇後寄居此地,寂寂寡歡,原是可憫;二妃正值青春,也隨著同住,好好韶光,怎忍辜負!”泰定後聽到此語,暗暗傷心;二妃更忍耐不住,幾乎流下淚來。

  燕帖木兒又道:“人生如朝露,何必拘拘小節!但教目前快意,便是樂境。敢問皇後二妃,何故自尋煩惱?”泰定後道:“我將老了,還想甚麼樂趣?只兩位妃子,隨我受苦,煞是可憐呢!”燕帖木兒笑道:“皇後雖近中年,豐韻恰似二十許人,若肯稍稍屈尊,我卻要……”說到要字,將下半語銜住。泰定後不便再诘。那二妃恰已拭幹了淚,齊聲問道:“王爺要甚麼?”燕帖木兒竟涎著臉道:“要皇後屈作王妃哩!”滿盤做作,爲此一語。泰定後恰嫣然一笑道:“王爺的說話,欠尊重了!無論我不便嫁與王爺,就使嫁了,要我這老妪何用?”已是應許。燕帖木兒道:“何嘗老哩!如蒙俯允,明日就當迎娶哩。”泰定後道:“這請王爺不必費心,倒不如與二妃商量啰!”燕帖木兒道:“有禍同當,有福同享。皇後若肯降尊,二妃自當同去。”說著,見二妃起身離席,竟避了出去。那時侍女人等,亦早已出外。都是知趣。只剩泰定皇後,兀自坐著,他竟立將起來,走近泰定後旁,悄悄的牽動yi袖。泰定後慌忙讓開,抽身tuo走,冉冉的向臥室而去。逃入臥房,分明是叫他進來。

  燕帖木兒竟蹑迹追上,隨入臥室,大著膽抱住纖腰,移近榻前。泰定後回首作嗔道:“王爺太屬討厭!不怕先皇帝動惱麼?”燕帖木兒道:“先皇有靈,也不忍皇後孤棲。今夕總要皇後開恩哩。”看官!你想泰定後是個久曠婦人,遇著這種情魔,哪得不令她心醉!當下半推半就,一任燕帖木兒所爲,羅襦代解,芗澤猶存,檀口微開,丁香半吐,脂香滿滿,人面田田,諧成意外姻緣,了卻生前宿孽。正在雲行雨施的時候,那兩妃亦突然進來,泰定後幾無地自容。燕帖木兒卻馀勇可賈,完了正本,另行開場。二妃本已歡迎,自然次第買春,綢缪永夕。

  自此以後,四人同心。又盤桓了好幾天,燕帖木兒方才回京。臨行時與泰定後及二妃道:“我一入京師,便當饬著妥役,奉輿來迎。你三人須一同進來,休得有誤!”三人尚戀戀不舍。燕帖木兒道,“相別不過數日,此後當同住一家,朝歡暮樂,享那後半生安逸。溫柔鄉裏,好景正多,何必黯然!”

  只恐未必。三人方送他出門,咛叮而別。

  燕帖木兒一入京師,即遣衛兵及幹役赴東安州,去迎泰定後妃,囑以途次小心。一面就在新賜大廈中,陸續布置,次第陳設,作爲藏jiao金屋。小子前時曾表明泰定後妃名氏,至此泰定後已下嫁燕帖木兒,二妃也甘心作媵,自不應照舊稱呼。此後稱泰定後,就直呼她芳名八不罕,稱泰定二妃,亦直呼她芳名必罕及速哥答裏。稱名以愧之,隱寓《春秋》書法。

  八不罕等在東安州,日日盼望京使。春se未回,陌頭早待,梅花慾放,驿信才來。三人非常歡慰,即日動身。州官亟來谒送,並獻上許多贈儀。是否奁儀。八不罕也道一謝字。鸾車載道,鳳翣呈輝,衛卒等前後擁護,比前日到東安州時,情景大不相同。

  不數日即到京師,燕帖木兒早派人相接迎入別第。京中人士,尚未得悉情由,統是模糊揣測。只有燕帖木兒心腹,已知大概,大家都是蔑片,哪個敢來議長論短,只陸續入太平王府送禮賀喜。一傳十,十傳百,宮廷內外,都聞得燕帖木兒繼娶王妃,相率趨賀。文宗尚未知所娶何人,至問及太保伯顔,才算分曉。蒙俗本沒甚名節,況是一個冷落的故後,管她甚麼再醮不再醮。當下也遣太常禮儀使,奉著許多賞品,賜與燕帖木兒。正是作合自天,喜從天降。

  到了成禮的吉期,燕帖木兒先到新第,饬吏役奉著鳳輿,及繡幰二乘,去迎王妃等人,八不罕等裝束與天仙相似,上輿而來。一入新第中,下輿登堂,與燕帖木兒行夫婦禮,必罕姊mei,退後一步,也盈盈下拜,大家看那新娘jiao容,並不覺老,反較前豐豔了些,莫不歎爲天生尤物。大約夏姬再世。及與察吉兒公主相見,八不罕本是面熟,只好低垂粉頸,斂衽鳴恭。虧她有此厚臉。必罕姊mei,行了大禮,一班婬婢。方相偕步入香巢。

  燕帖木兒複出來酬應一回,日暮歸寢,八不罕等早已起迎。燕帖木兒執八不罕的手道:“名花有主,寶帳重春,雖由夫人屈節相從,然夫人xing命,從此保全,我今日才得寬心哩!”八不罕驚問何故?燕帖木兒道:“明宗皇後,尚且被毒,難道上頭不記著夫人麼?我爲此事,煞費周旋,上頭屢慾加害,我也屢次挽回。只夫人若長住東安,終難免禍,現今做我的夫人,自然除卻前嫌,可以沒事哩。”占了後身,還想巧言掩飾,令她心感,真是jian雄手段。八不罕格外感激,遂語燕帖木兒道:“王爺厚恩,愧無以報!”以身報德,還不夠麼?燕帖木兒道:“既爲夫婦,何必過謙!”複語必罕姊mei道:“你二人各有臥室,今夕且分住一宵,明日當來續歡罷了。”

  二人告別而去。燕帖木兒乃與八不罕並坐,攬住髻雲,揾住香腮,先溫存了一番,嗣後寬yi解帶,同入鴛帏,褥底芙蓉,相證無非故物;巢間翡翠,爲歡更越曩時。一夜恩愛,自不消說。次夕,與必罕姊mei,共敘舊情,又另具一種風韻。小子有詩詠道:

  綱常道義盡淪亡,皇後居然甘下堂,

  萬惡權臣何足責,楊花shuixing太荒唐!

  未知後事如何,且至下回續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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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回表述風情,暗中恰深刺燕帖木兒及泰定後妃,泰定後雖遷置東安州,然名分猶在,不可得而汙衊也,燕帖木兒貪戀酒se,甚至占後爲妻,任所慾爲,而八不罕皇後等,亦甘心受辱,屈尊下嫁,雖畏其權勢之逼人,要亦由廉恥之掃地。盈廷大臣,唯唯諾諾,不聞有骨鲠之士,秉直糾彈,元其能不亡乎?故此回敘燕帖木兒事實,嫉其強暴,敘泰定後妃事實,惡其婬邪,幸勿視爲香奁瑣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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