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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史演義》第53回

蔡東藩作品

  卻說別兒怯不花執政,以與tuotuo有宿憾,遂一意排擠,屢入內廷,密陳tuotuo過失。順帝尚疑信參半,嗣由別兒怯不花,陳請tuotuo父馬紮爾臺,佯稱就第養疾,意實結dang營私,暗圖不軌。于是順帝轉疑爲信,竟下了一道嚴谕,放逐馬紮爾臺,安置西甯州。馬紮爾臺奉诏慾行,tuotuo願隨父同往,即拜疏上陳,力請與俱。得旨准奏,乃整裝出都,時馬紮爾臺已老,狀態龍鍾,起居服食,隨在需人。虧得tuotuo隨著,寸步不離,朝視寒,夕問暖,一切供應,俱小心監察,極至膏車秣馬,亦必qin自檢點,因此出都以後,沿途奔走,雖未免風雨交侵,獨馬紮爾臺一人,毫不覺苦,竟安安穩穩的到了西甯。書此以見tuotuo之孝。

  別兒怯不花聞馬紮爾臺父子,安抵戌地,心中尚是未快,複唆使省臺各員,上書告變,牽及馬紮爾臺。順帝時已著迷,不辨真僞,竟接連下诏,徙馬紮爾臺至西域,地名撤思,乃是一個著名的苦地。馬紮爾臺父子,不敢違旨,又只好看險起行!到了途中,複接诏召回甘州,免他遠戌。原來別兒怯不花專政後,河決地震的變異,時有所聞;河南、山東,盜賊蔓延;江淮一帶,亦多暴徒,四出劫掠;湖廣又遭傜亂。有幾個剛正不阿的臺官,劾奏宰輔非人,以致調燮失宜,亂端屢見等語,別兒怯不花也覺不安,入朝辭職。有诏令以太師就第,禦史大夫亦憐真班趁著這個機會,保奏tuotuo父子;略稱馬紮爾臺謙讓可風,tuotuoguo宣勞,有功無過,奈何谪戍遠方,迫入險地!于是順帝稍稍覺悟,又有召回甘肅的谕旨。

  孱主寡斷,于此益見。

  馬紮爾臺從中道折回,途次不免受些感冒,及抵甘州,病日加劇,tuotuoyi不解帶,服侍了好幾日,畢竟天定勝人,壽難再借,苟延數夕,竟爾去世。tuotuo經此變故,悲憤交集,恨不得將朝右佞臣,一概除滅,抵那老父的生命。暗伏後來報怨事。

  可巧別兒怯不花又遭臺官彈擊,貶戍渤海,得病而死。這也是冥中報應。左丞相鐵木兒塔識,也殁于任中,元廷用了朵兒只一作多爾濟。爲右丞相,太平爲左丞相。朵兒只系元勳木華黎六世孫,即故丞相拜住從弟,初爲禦史大夫,因鐵木兒塔識病殁,升任左丞相,旋即調任右丞相,xing頗寬簡,務存大ti。太平本姓賀,名惟一,至正四年,爲中書平章政事,六年,超拜禦史大夫。元製重蒙輕漢,凡省院臺三署正官,非guo姓不得授,惟一援例固辭,順帝不允,特賜guo姓,並改名太平。太平與tuotuo父子,本來是沒甚友誼,因聞馬紮爾臺身死甘州,不能歸葬,未免存一兔死狐悲的觀念,遂上疏力請,令tuotuo奉柩歸都,以全孝道。疏入不報,太平竟入廷面奏道:“tuotuo盡忠王室,大義滅qin,今父已病殁,不許歸葬,將來忠臣義士,甯不灰心?乞陛下特恩赦還,爲善者勸!”順帝躊躇不答,太平又道:“陛下曾亦記及雲州故事麼?”順帝不待說畢,便道:“非卿言,朕幾忘懷。tuotuo確系忠臣,卿即傳朕面谕,遣使召歸。”太平叩謝而出。

  看官!這雲州故事,前文未曾敘及,此次突由太平口中說出,轉令閱者無從捉摸,諸君不要xing急,待小子補敘出來。借此一段文字補敘宮闱事實,即是文中銷納chu。原來元統三年,順帝後欽察氏答納失裏,因兄弟謀逆,被遷出宮,鸩死民舍。應四十九回。答納失裏無出,越二年,改冊皇後弘吉剌氏,名伯顔忽都,系真哥皇後侄孫女,父名孛羅帖木兒,曾封毓德王。後既冊立,旋生一子,名真金,二歲而殀。

  先是徽政院使禿滿疊兒,曾進高麗女子奇氏入宮,作爲服役。奇氏名完者忽都,秀外慧中,善伺主意,順帝愛她秀媚,又因她善于烹茗,命司飲料,好似一個dang家奴。她遂日夕侍側,眉目傳情,引得順帝慾心漸熾,竟與她同入龍chuang,做一對鸾交鳳友。酒se二字,本系相連,不意司茶女亦邀王眷。事爲正宮皇後欽察氏所悉,怒召奇氏,箠辱了好幾次。答納失裏之不得令終,于此事亦有關系。至後被鸩死,順帝已慾立奇氏爲繼後。大約是憐她箠辱耳。偏偏大丞相伯顔,硬行谏阻,又是一個奇氏對頭。弄得順帝沒法,只得改立弘吉剌後。這位弘吉剌後與前後大不相同,xing本節儉,量獨寬宏,不願與奇氏爭夕,所以奇氏仍得專寵。時來福湊,又産下一個麟兒,取名愛猷識理達臘,一作阿裕錫哩達喇。益得順帝歡心。那時奇氏因寵生驕,因驕成妒,除皇後弘吉剌氏無所嫌怨,不與計較外,凡內如太後母子,外如權相伯顔,俱視若眼中釘,嘗在順帝前說他短chu。後來伯顔被黜,太後母子被逐,雖有種種原因牽涉,然大半由奇氏暗中媒蘖,所以先後發生變端,幾致出人意外。加罪奇氏,不特補前文所未及,且足發正史所未明。

  奇氏私願既償,遂與嬖臣沙剌班秘密商量,慾乘此升爲皇後。不過因皇後待她有恩,恩將仇報,未免心懷不忍,因此不能決議。奇氏還是好良心。沙剌班情急智生,猛記起先代皇後曾有數人,此時援著祖製,奏請一本,何人敢有異言!祖宗贻謀不臧,轉使若輩借口。當下禀知奇氏,奇氏大喜,便命他即日上奏。果然數語入陳,綸音立下,即命冊立奇氏爲第二皇後。大禮已成,奇氏居然象服委佗,安居興聖西宮。

  轉眼間,皇子愛猷識理達臘已離懷抱,漸漸的長大起來,順帝愛母及子,辄令皇子隨侍,凡有巡幸,亦令偕行。時tuotuo尚秉guo鈞,爲順帝所qin信,所以tuotuo入內廷時,順帝曾饬皇子拜他爲師,並命他隨時教育。tuotuo受命不忘,格外注意,有時皇子出遊tuotuo家,一留數日,稍遇疾病,tuotuoqin爲煎葯,先嘗後進。

  一日,順帝幸上都,皇子隨行,tuotuo亦從駕。道過雲州,猝遇烈風暴雨,山shui大至,車馬人畜,多被漂溺,順帝不及提攜皇子,只顧著自己xing命,即登山避shuituotuo見順帝自去,忙涉shui至禦辇旁,抱出皇兒,負在背上,跣著足奔上山岡。順帝正系念皇子,在山盼望,但見tuotuo負子而來,好似得了活寶貝一般,即趨前抱下皇子,一面慰撫tuotuo道:“卿爲朕子,勤勞至此,朕必不忘!”未必未必。tuotuo當即謝恩,誰知過了一兩年,順帝竟信了讒言,將tuotuo父子谪戍,所以太平爲之不平,提出雲州故事,教順帝自己反省。順帝被他一說,也自悔食言,遂命tuotuo奉父柩還葬。

  tuotuo既還京師,葬父畢,拜表謝恩,複得旨命爲太子太傅,綜理東宮事宜。tuotuo受命後,默念此次起複,定是有人從中調停,不可不密圖酬報。湊巧來了侍禦史哈麻,一作哈瑪爾。由tuotuo延入,與談年余闊別情狀,甚是歡洽。看官!你道這哈麻是何等人物?他是甯宗ru母的兒子,父名圖噜,受封冀guo公。哈麻與母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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