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清史演義第66回上一小節]入,破了城,搜殺數千人,只尋不著長毛酋吳知孝,追到江邊,也沒有蹤迹,料是逸圍而去。
梁收複鎮江城,德興阿也克複瓜洲。原來德興阿駐節揚州,聞鎮江長毛,與清軍相持,料知江南的長毛,無暇兼顧江北,遂益勒兵攻瓜洲,四面兜裹,突將土城攻破;長毛無路可逃,多被清兵殺斃。有幾十百個長毛竄出城外,又由清
師截擊,溺斃無遺。敘德興阿克瓜洲,與張
梁事,簡略不同,已可見兩人之優劣。
南北捷書相望,和春、張梁仍進規江甯,又組成一個江南大營。事有湊巧,江西的臨江府,也由湖南遣來的援軍,一鼓攻入,劉長佑積勞成病,乞假暫歸,代以知府劉坤一,與蕭啓江軍同向撫州,江西已大半平定,眼見得九江一帶,亦不日可平了。暫作一束。
誰想內亂方有轉機,外患又複相逼,廣東省中,又鬧出極大的風波來。廣東的禍胎,始自和事老耆英。英商入城一案,經粵督徐廣缙單舸退敵,英使文翰,才不複言入城事,接五十六回。廣東安靜了幾年。長毛倡亂,廣東亦不被兵革,只徐廣缙調任湖廣後,巡撫葉名琛,就升爲總督,會英政府召回文翰,改派包冷來華。包冷複請英商入城,名琛不許,包冷屢次相嬲,名琛竟不答複。有時連咨請別事,他也束諸高閣,清廷因廣東數年無事,總道他坐鎮雍容,定有絕大才略,授他仁閣大學士,留任廣東,名琛益大言自負。鹹豐六年,英政府複遣巴夏禮爲廣東領事,巴夏禮又來請入城,名琛仍用老法子,一字不答。巴夏禮素
負氣,竟日夜尋釁,謀攻廣東。適值東莞縣會
作亂,按察使沈棣輝,督官紳兵勇,把會
擊退,棣輝列保兵勇戰功,請名琛疏薦,名琛也擱置不提,兵勇自是懈
,一任
匪逃去。
首關巨、梁楫等,遁居海島,投入英籍,獻議巴複禮,請攻廣東。名琛原是糊塗,
匪亦太喪心。巴複禮遂訓練
手,待時發作。
冤冤相湊,海外來了一只洋船,懸挂英旗幟,船內卻統是中
人。巡河
師,疑是漢
托英保護,登船大索,將英
旗幟拔棄,並將舟子十三人,一概鎖住,械系入省,以獲匪報。名琛也不辨真假,交給首縣收禁。忽由巴夏禮發來照會一角,名琛有意無意的,接來一瞧,內稱貴省
師,無故搜我亞羅船,殊屬無理。舟子非中
逃犯,即使得罪中
,亦應由華官行文移取,不得擅執。至毀棄我
旗,有汙我
名譽,更出意外等語。當下名琛瞧畢,便道:“我道有什麼大事,他無非爲索還
手,唠唠叨叨的說了許多,那個有這般空工夫,與他計較?”隨召入巡捕,叫他知照首縣,發放舟子十三人,送還英領事衙門。不意到了次晨,首縣禀見,報稱:“昨日著典史送還英船
手,英領事匿不見面,只由通事傳說,事關
師,不便接受。”名琛道:“聽他便是,你且仍把
手監禁,不必理他。”首縣唯唯而退。
不到三日,師統領,遣人飛報英艦已入攻黃埔炮臺。名琛道:“我並不與英人開釁,爲什麼攻我炮臺?”好象做夢。正驚訝間,雷州府知府蔣音卬,到省求見,由名琛傳入。名琛也不及問他到省緣故,便與他講英領事瞎鬧情形。蔣知府道:“據卑府意見,還是向英領事
,問明起釁情由,再行對付。”名琛道:“老兄所見甚是,便煩老兄去走一遭。”蔣知府不好推辭,就去拜會英領事,相見之下,英
師提督亦在座。蔣知府傳總督命,問他何故尋釁?兩人同答道:“傳言誤聽,屢失兩
和好,請知府歸語總督,一切事情,須入城面談。”蔣知府回報名琛,名琛道:“前督徐製軍,已與英使定約,洋人不得入城,這事如何通融?”蔣知府不敢多言,當即退出。巴夏禮又請相見期,名琛以入城不便,謝絕來使。巴複禮再請入城相見,名琛簡直不答。于是巴夏禮召集英兵,由
師提督統帶,入攻省城,只聽一片炮聲,震天動地。名琛並不調兵守城,口中只念著呂祖真言寶訓。巡撫柏貴,藩司江
霖,急忙進見,共問退敵的計策。名琛道:“不要緊!洋人入城,我可據約力爭,怕他怎麼?”柏貴道:“恐怕洋人不講道理。”名琛道:“洋人共有多少?”柏貴道:“聞說有千名左右。”名琛微笑道:“千數洋人,成甚麼事!現在城內兵民,差不多有幾十萬,十個抵一個,還是我們兵民多。中丞不聞單舸赴盟的徐製軍麼?英使文翰,見兩岸有數萬兵民,便知難而退,況城內有數十萬兵民,他若入城,亦自然退去。”道言未絕,猛聽得一聲怪響,接連又是無數聲音,柏、江兩人,嚇得什麼相似,外面有軍弁奔入,報稱城牆被轟坍數丈,柏貴等起身慾走,名琛仍兀坐不動。鎮定工夫要算獨步。柏貴忍不住,便道:“城牆被轟坍數丈,洋兵要入城了,如何是好?”名琛假作不聞,柏江隨即退出。是夜洋人有數名入城,到督撫衙門求見,統被謝絕,洋人也出城而去。名琛聞洋人退出,甚爲欣慰,忽報城外火光燭天,照耀百裏。名琛道:“城外失火,與城內何幹?”歇了半日,柏巡撫又到督轅,說:“城外兵勇暴動,把洋人商館及十三家洋行,統行毀去,將來恐更多交涉。”名琛道:“好粵兵!好粵兵!驅除洋人,就在這兵民身上。”柏撫道:“聞得法蘭西、美利堅商館,亦被燒在內。”名琛道:“統是洋鬼子,辨什麼法不法,美不美?”柏撫臺又撞了一鼻子灰,只得退出。柏貴比葉名琛雖稍明白,然亦是個沒用人物。
是時已值鹹豐六年冬季,倐忽間已是殘臘,各署照例封印,名琛閑著,去請柏、江二人談天。二人即到,名琛延入,分賓主坐下。名琛開口道:“光似箭,又是一年,聞得長江一帶,長毛聲勢少衰,但百姓已是困苦得很,只我廣東,還算平安,就是洋人亂了一回,亦沒甚損失,當時兩位都著急得很,兄弟卻曉得是不要緊呢。”柏撫道:“中堂真有先見之明。”名琛掀髯微笑道:“不滿二位,我家數代信奉呂祖,現在署內仍供奉靈像,兄弟當日,即乞呂祖飛乩示兆,乩語洋人即退,所以兄弟有此鎮定呢。”原來如此。柏撫道:“呂祖真靈顯得很。”名琛道:“這是皇上洪福,百神效靈。聞得本年新生皇子,系西宮懿嫔所出,現懿嫔已晉封懿妃,懿妃夙稱明敏,有其母,生其子,將來定亦不弱。看來我朝正是中興氣象,區區內亂外患,殊不足慮。”隨即談了一會屬員的事情,何人應仍舊,何人應離任,足足有兩個時辰,方才辭客。看官!你道名琛所說的懿妃,是什麼人?便是上回敘過的那拉氏。那拉氏受封貴人後,深得鹹豐帝歡心,情天做美,暗孕珠胎,先開花,後結果,第一次分娩,生了一個女孩兒,第二次分娩,竟産下一位皇兒,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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