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民國演義第109回上一小節]政府與
家利益，人民疾苦，無日不在注念之中，乃以家多艱，致該代表等遠涉京師，有妨本業，殊深轸念。其各歸告父老子弟，俾曉然于外交真相，及政府維持權之苦心，各持鎮靜，勿滋疑慮！此批。
各代表見了批示，比前批較爲切實，雖未能盡如所求，也算得了三分之二，因各陸續出都，還鄉去訖。未幾，複由北京各團
公推代表五百余人，排隊舉旗，亦赴總統府請願，備有公呈，要求三款：（一）不保留山東和約，決不應簽字。（二）決定廢除高徐、順濟兩路草約。（三）立即恢複南北和會。徐總統聞報，又遣龔代總理，及教育次長傅嶽棻，接見北京各代表。各代表求見總統，到晚未出，大衆不肯散歸，並在新華門外露宿一宵。翌日，始由徐總統召見，並即由務院發出批詞，略雲：“所陳三事，政府具有決心，亟應竭力進行，慰從衆望。艱難困苦，當與人共勉”等語。于是衆代表不複多言，相率退歸，靜候解決。
到了七月二日，政府接到巴黎來電，乃是協約對德和約，已經議決，即在凡爾賽宮正式簽字。獨中專使，因山東問題，未得和約保留，只好拒絕簽字，所以來電聲明。先是各代表，共至巴黎，開議對德條約，德亦派出代表議和，總代表爲藍超伯爵，余爲內閣閣員藍斯堡、吉斯白資，暨會議長萊勒特，華白公司經理美爾恰，際法學家休克金等，並至巴黎，共同談判。協約疊經磋磨，公定對德議和草約十余件，統計得八千字，大致可分爲數綱：（一）割讓和約指定的土地，（二）放棄歐洲以外一切殖民地及權利，（三）承認波蘭、捷克斯洛伐克、南斯拉夫各獨立，（四）減少常備兵額，與所有軍艦，不得沿用征兵製，及潛
艇，軍用飛機，（五）懲罰前德皇威廉第二，（六）賠償各損失全數爲墨銀五百萬萬圓，（七）協約商貨，得自由通過德境內，尚有著名鐵道運河道等，歸協約管轄，（八）德承認際同盟，但一時不能加入，所有一切代管地，與際公有地，均由際同盟掌管。此外尚有細件，不及備載。此屬西史範圍，故從略敘。德代表，當然不肯承認，提出抗議。旋經協約再加修改，不過就割讓土地部分間，稍從變換，余皆不肯更動。會長克勒孟沙，且嚴詞語德代表道：“今無庸再來哓哓，大小各，因汝德人違背公道，非常酷待，所以結成團，各派代表到此。汝若再不從，恐要與汝大決算了。”可憐德代表藍超伯爵等，無由申說，不得已電告本，請示定奪。戰敗原是如此，但亦統由德人自取。德新大總統愛培爾德，及內閣總理施特曼，俱不願允此和約。施特曼內閣，遂全辭職，就是議和總代表藍超伯爵，亦連同告辭，乃由巴浮氏重組內閣，另派外交總長慕勒氏，殖民總長貝爾氏，繼爲議和代表。終因勢孤力屈，抗不過協約的威稜，且將協約議案，付諸會表決，投票結果，願簽字的二百二十八票，不願簽字的，只一百三十八票，大多數通過和約，電致議和總代表，勉強簽約。德既簽字，與會諸代表，皆相繼簽字。惟中代表陸徵祥等，均不出席，聲明爲山東問題的障礙，礙難簽約，一面報告中央。文雲：
和約簽字，我對于山東問題，自五月二十六日正式通知大會，依據五月六日，祥在會中所宣言維持保留去後，疊向各方竭力進行，疊經電呈在案。此事我節節退讓，最初主張注入約內，不允；改附約後，又不允；
改在約外，又不允；改爲僅用聲明，不用保留字樣，又不允；不得已改爲臨時分函聲明，不能因簽字而有妨將來提請重議雲雲。豈知直至今日午時，完全被拒。此事于我領土完全，及前途安危，關系至巨，祥等所以始終不敢放松者，固慾使此問題，留一線生機，亦免使所提他項希望條件，生不祥影響。不料大會專斷至此，竟不稍顧我纖微面，易勝憤慨！弱交涉，始爭終讓，幾成慣例，此次若再隱忍簽字，我前途，將更無外交之可言。內省既覺不安，即征諸外人論調，亦群謂中決無可以簽字之理，詳審商榷，不得已當時不往簽字，當即備函通知會長，聲明保存我政府對于德約最後決定之權等語，姑留余地。竊惟祥等猥以菲材，謬膺重任，來歐半載，事與願違，內疚神明，外慚清議，自此以往，利害得失，尚難逆睹，要皆由祥等之奉職無狀，致贻我政府主座及全之憂。乞即明令開去祥外交總長委員長，及廷、鈞等差缺，一並交付懲戒。並一面迅即另簡大員，籌辦對于德奧和約補救事宜，不勝待罪之至！
這電自六月二十八日，由巴黎發出，是日即協約對德和約共同簽字的期間，途中不知何故淹留，至七月二日方才接到。政府正在著忙，會議善後辦法，忽又接到陸專使續電雲：“德約我既未簽字，中德戰事狀態，法律上可認爲繼續有效，擬請迅咨會建議，宣告中德戰事告終，通過後即用明令發表，逾速逾妙，幸勿遲延！”政府因即複電雲：
事勢變遷，並聲明亦不能辦到，政府同深憤慨。德約既未簽字，所謂保存我政府最後決定之權，保存後究應如何辦理？此事于家利害，關系至爲巨要。該全權委員等責職所在，不能不熟思審
別求補救，未便以引咎虛文，遽行卸職。至所擬咨由會建議，宣告中德戰爭狀態告終，俟通過後，明令發表一節，片面宣布，究竟有無效力？抑或外交有此先例？所有對德種種關系，將來如何結束，統望熟籌詳複。再奧約必須簽字，務即照辦。
重洋遙隔，一電往還，未能朝發夕至，免不得有稽遲情形。政府恐民因此憤激，再起風
，故不待陸專使等答複，便即由徐總統下令道：
巴黎會議對德和約，關系至巨，疊經電饬各全權委員審慎從事，頃據全權委員陸徵祥等，六月二十八日電稱：“我對于山東問題，自通知大會宣言維持保留後，最初主張，注入約內，不允；改附約後，又不允；改在約外，又不允；改爲僅用聲明，不用保留字樣，又不允；
改爲臨時分函聲明，不能因簽字而有妨將來提請重議，又複完全被拒。不得已當時不往簽字，備函通知會長，聲明保存我政府對于德約最後決定之權”等語。披覽之余，良深慨惋。此次膠澳問題，以我與日、德間三之關系，提出和會，數月以來，乃以種種關系，不克達我最初希望，曠覽友邦之大勢，反省我之內情，言之痛心，至爲危懼。惟究此項問題之由來，誠非一朝一夕之故，亦非今日決定簽字與不簽字，即可作爲終結。現在對德和約，既未簽字，而和會折沖，勢不能诎然中止，此後對外問題，益增繁重，尤不能不重視協約各友邦之善意。家利害所在，如何而謀挽濟，際地位所系，如何而策安全，亟待熟思審，妥籌解決。凡我人，須知圜海大同，交至重，不能遺世以獨立，要在因時以製宜，各當秉愛之誠，率循正軌，持以鎮靜，勿事囂張，俾政府與各全權委員等，得以悉心籌劃，竭力進行。庶幾上下一，共濟艱危，我家前途無窮之望，實系于此。用告有衆，鹹使周知！此令。
這令下後，嗣接陸專使複電，除奧約應該簽字外，仍執前議，政府乃照來電進行。小子有詩歎道：
對外全憑後盾多，徒持公理漫言和。
試看炎日天驕甚，瘏口無成恨若何？
慾知後來對日情事，容至下回續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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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徐才識，未嘗不卓絕一時，惜乎其心術之不堪告人也。彼慾效戰策士之行，爲縱橫捭阖之謀，不知彼時七分峙，各私其私，策士猶得乘勢而
縱之，今豈猶是戰時耶？明明爲共和政，而乃專事破壞，不願和平，至南北停戰以後，即起攫西北邊防使一席，名曰防邊，實仍慾把持軍權耳。民有小徐，慾求安甯難矣。陸徵祥等之出使巴黎，參入和會，始終慾保留膠澳，不肯簽字，較諸曹、章、陸諸人，較爲得。然至于
敝
焦，卒不能挽回萬一，豈不可歎！優勝劣敗，已成公例，奈何軍閥家猶專知內哄，不顧大局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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