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徐州第三師師長冷遹,聞甯軍敗退利驿,忙調兵赴援,湊巧與張勳相遇。當下交戰一場,還沒有什麼損失,不意總兵田中玉,引濟南軍來助張勳,兩路夾攻,殺得冷軍左支右绌,只好棄甲曳兵,敗陣下去。張田合兵追趕,正值徐州運到兵車,在利
驿車站下車,來援冷遹,冷遹回兵複戰,又酣鬥多時,才將張、田兩軍擊退。張軍田軍,分營驿北,冷遹收駐驿南。次日張勳軍中,運到野炮四門,即由張勳下令,向冷軍注射,這炮力非常猛烈,撲通撲通的幾聲,已將冷營一方面,彈得七零八落,冷遹還想抵敵,偏值一彈飛來,不偏不倚,正中脅前,那時閃避不及,彈已穿入脅內,不由的大叫一聲,暈倒地上;經冷軍舁了就逃,立即四散。張勳見冷營已破,方令停炮,所有驿南一帶,已經成爲焦土,連車站都被毀去。當由張軍乘勝直進,竟達徐州,徐城內外,已無敵蹤,一任老張占住。辮帥大出風頭。
這時候的九江口,北兵大集,宣撫使段芝貴,與李司令純會商,用四面合攻計策,包圍湖口,一面出示招撫,勸令叛軍歸誠,不念既往。李烈鈞孤軍駐著,幾似身入甕中,非常危險,好幾次出兵進擊,統被北軍殺敗,團長周璧階,見勢已危急,竟向北軍投誠,烈軍愈加惶迫,飛向各乞援。甯滬一帶討袁軍,方公舉岑春煊爲大元帥,慾借岑老三宿望,號召各省,從速響應,岑模棱兩可,起初慾由滬赴甯,嗣聞徐浔兩
,均已失敗,也弄得進退兩難。多入漩渦。
民
首領孫文,恐
人一敗,無從托足,亦思借前此重名,慫恿各省獨立,當有通電拍發道:
北京參議院衆議院務院各省都督民政長各軍
師旅長鑒:江西事起,南京各,以次響應,一致以討袁爲標幟,非對于
家而
離關系,亦非對于北方而暌異感情,僅慾袁氏一人,辭大總統之職,並不惜犧牲其生命以求達之。大勢至此,全
流血之禍,系于袁氏之一身。聞袁決以兵力對待,是無論勝敗,而生民塗炭,必不可免,夫使袁氏而未違法,東南此舉,誰爲左袒?今袁氏種種違法,天下所知,東南人民,迫不得已,以武力濟法律之窮,非惟其情可哀,其義亦至正。且即使袁氏于所謂違法,有以自解,亦決不至人民反對,遍六七省;人民心理之表見,既已如是,爲公仆者,即使自問無愧,亦當謝職以平衆怒,微論共和政
,即君憲
之大臣,亦不得不以人民好惡爲進退。有如去年日本桂太郎公爵,以
家柱石,軍人領袖,重出而組織內閣,只以民
有所不滿,即悠然引去,以明心迹。大臣風度,固宜如是,何況于共和
之人民公仆,爲人民荷戈以逐,而顧慾流天下之血,以保一己之位置武!使袁氏而果出此,非惟贻民
之禍,亦且騰各
之笑。回憶辛亥光複,清帝舉二百余年之君位,爲民
而犧牲,當時袁氏實主其謀,亦以顧念大局,不忍生靈久罹兵革,安有知爲人謀而不知自謀者?更憶當時,文受十七省人民之付托,承乏臨時大總統,聞北軍于贊成共和之際,慾舉袁氏以謀自安,文即辭職,向參議院推薦袁氏,當時固有責文徇
民之意,而不顧十七省人民付托之重者。然文之用心,不慾于全
共和之時,尚有南北對峙之象,是以推讓袁氏,俾
民早得統一。由是以觀,袁不宜借口于部下之擁戴,而拒東南人民之要求,可斷言矣。諸公維持民
,爲人民所攸賴,當此存亡絕續之際,望以民命爲重,以
危爲急,同向袁氏勸以早日辭職,以息戰禍,使袁氏執拗不聽,必慾犧牲
家人民,以成一己之業,想諸公亦必不容此禍魁。文于此時,亦惟有從
民之後,義不返顧。臨電無任迫切之至!孫文叩。
又電致袁總統雲:
北京袁大總統鑒:文于去年北上,與公握手言歡,聞公諄諄以家與人民爲念,以一日在職爲苦。文謂
民屬望于公,不僅在臨時政府而已,十年以內,大總統非公莫屬,此言非第對公言之,且對
民言之。自是以來,雖激昂之士,于公時有責言,文之初衷,未嘗少易。何圖宋案發生,證據宣布,愕然出諸意外,不料公言與行違,至于如此。既憤且懑。而公更違法借款,以作戰費,無故調兵,以速戰禍,異己既去,兵釁仍挑,以致東南軍民,荷戈而起,衆口一詞,集于公之一身。意公此時,必以平亂爲言,姑無論東南軍民,未叛
家,未擾秩序,不得雲亂,即使雲亂,而釀亂者誰?公于天下後世,亦無以自解。公之左右,陷公于不義,致有今日,此時必且勸公,乘此一逞樹威雪憤。此但自爲計,固未爲
民計,爲公計也。清帝辭位,公舉其謀,清帝不忍人民之塗炭,公甯忍之?公果慾一戰成事,宜用于效忠清帝之時,不宜用于此時也。說者謂公雖慾引退,而部下牽掣,終不能決。然人各有所難,文當日辭職,推薦公于
民,固有人責言,謂文知徇北軍之意,而不知顧十七省人民之付托。
文于此時,迄不爲動,人之進退,綽有余裕,若謂爲人牽掣,不能自由,苟非托辭,即爲自表無能,公必不爾也。爲公仆者,受民反對,猶當引退,況于
民以死相拚?殺一不辜,以得天下,猶不可爲,況流天下之血,以從一己之慾?公今日舍辭職外,決無他策。昔日爲任天下之重而來,今日爲息天下之禍而去,出
光明,于公何憾?公能行此,文必力勸東南軍民,易惡感爲善意,不使公懷騎虎之慮。若公必慾殘民以逞,善言不入,文不忍東南人民久困兵革,必以前此反對君主專製之決心,反對公之一人,義無反顧,謹爲最後之忠告,惟裁鑒之!孫文叩。
看官!試想這袁總統世凱,是想把中華民,據爲一人的私産,子孫萬代,世世傳將下去,豈肯中道退位,聽那孫文的言語。況且贛徐告捷,民
失敗,正好乘此機會,將這等反對人物,一古腦兒驅殺出去,他好威福自專,造成一個大袁氏帝
,孫文、黃興等人無權無勢,硬想與他作對,轉弄成螳斧當車,不自量力,區區幾百個電文,濟甚麼事?反足令老袁暗笑呢。果然電文一達,威令重來,撤銷孫文籌辦鐵路全權,此外不置一詞。好似不值答複。還有蔡元培、汪兆銘、唐紹儀等,冒冒失失,也電請老袁退位,袁總統乃答辯數語,略言:“按照約法,及所宣誓言,須待正式總統選定,始能退位,不能照三數人私見,冒昧行事。”旋複下一通令,洋洋灑灑,約一二千言,小子因他言不由衷,不願詳錄。但記得文中要語,很有幾句好筆仗,大致謂:“受事之日,父老既以此完全統一
家,托諸藐躬,受代之時,藐躬當以此完全統一
家,還諸父老,是用雪涕誓師,哀矜執訊,豈用黩武?實以完責。一俟凶慝蕩平,
……
民國演義第28回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