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多來,康熙皇上大起大落、反複無常的置,引起了朝臣中的強烈震動,也使他們個個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在立太子這件事兒上再發什麼議論了。
不論事態發展如何,皇子皇、文武百官們不能不承認,皇上康熙對胤礽的感情還是不同一般的。胤礽被放出來以後不久,皇上幹脆下旨,以“入宮養病”爲理由,命胤礽搬回了毓慶宮。這道旨意一下,不但胤礽,滿朝文武都認爲讓胤礽複位當太子,已經是定而不移了。
就在胤礽搬回毓慶宮的那天,老王掞在朱天保,陳嘉猷的攙扶下來看胤礽。師徒、君臣二人抱頭大哭。衆人一齊上前勸解,胤礽這才扶著王掞進殿說話。胤礽恭恭敬敬地請王掞坐了,又自爲他點上煙,這才開口了:“師傅,經了這場教訓,我明白了很多事。過去,我太軟弱了,
忍讓,反倒讓小人們鑽了空子。幹了好事,他們請功,出了差錯,又都讓我擔著。哼,從今以後,我若能重新當上太子,非改了這毛病不行。心不狠,手不硬,怎麼治理天下呢?”
王掞聽了,大吃一驚!這,這是什麼話?他趕緊說:“二爺,不是我人老了啰嗦。您這話雖然有些道理,可並不全對。爲君之道,在于仁德。您要學會慎重,學會養身之道,刻薄報複可不是皇上期望您的啊。”
朱天保也從旁勸說:“對對對,王師傅說得很好。二爺,請遵照皇上的聖谕多讀幾本書,修身養才是正理。”
胤礽哪聽得進去這話呢:“師傅,您老的教導,學生我記著呢。不過,天家不同于尋常百姓。你不狠一點兒,他們就踩你、壓你、整死你,若是一味地退讓,到最後,恐怕想當個平頭百姓,退隱山林都辦不到了。皇權之爭,你死我活呀!”
陳嘉猷早看出來了,這次胤礽被放出來之後,滿肚子的怨氣,怒氣,總想要撒出來。他忍不住說道:“二爺說得有理。據臣看,皇上這次寬恕了二爺,不是因爲您柔弱,而正是因爲您從前仁德忠厚。臣盼望二爺要以前車爲鑒,不可有怨氣。”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胤礽只覺得一陣心煩。可今天剛回到毓慶宮,他又不好發作,便說:“好好好,你們的忠心我全記下了。咱們談點兒別的吧。天快午時了,我讓下邊兒給王師傅預備酒宴,你們二位也在此做陪好嗎?”
這話再明白不過了,這是“逐客令”,誰能在這兒等著吃飯呢。于是土談他們三人立即起身告辭走了。胤礽這樣做,並不是不尊重老師,他心裏有急事,坐不住。王掞他們一走,胤初就要了一匹馬來,向十三爺胤祥的府邸疾馳而去。
十三貝勒府如今可變樣了。胤祥遭貶被押的時候,老家丁、老奴仆怕受連累,逃的逃了,走的走了。這次遇赦回家,又不得不重新找人,所以,上上下下幾乎全是新換的家人。門口站的管家就是位新來的老漢。他沒在皇家裏當過差,也不認識胤礽,見這位
帽華貴、腰裏系著黃帶子的人騎著馬就要往裏闖,連忙上前攔住了說:“文七十四給爺請安,爺吉祥。”
胤礽不耐煩地一揮手說:“罷了,老十二在家嗎?”
文老頭一聽,喲,口氣這麼大,連忙又打了千說:“小的鬥膽請問爺的臺甫,在哪個衙門恭喜呢?”
胤礽瞥了一下這個不知趣的老頭說:“少啰嗦,爺哪個衙門的都不是。去,給老十三報信,就說胤礽來了。”
文老頭這下明白過來了。連忙跪下磕頭;“喲,是大……啊二爺呀,您老先進去歇著。我們十二爺被四爺叫去了。小的這就派人去請他回來,另外,讓人給二爺預備酒飯。”
胤礽心頭閃過一絲不快:“不用了。他既然不在家,我就回去了。”
文七十四連忙賠笑攔住他說:“哎哎哎,二爺,您老別生氣。小的初來乍到,不認識二爺,您老要是這麼一走,十三爺回來不是要責怪小的嗎?求二爺賞個面子,留下吃頓飯吧。”
胤礽這才放開了臉:“好好好,你這老頭會說話,我就在這兒等老十三。哎,我問你,剛才聽說你叫文七十四,怎麼起了這麼個怪名字。”
文七十四一邊陪著胤初裏走,一邊回答:“回二爺,我這哪兒叫名字啊。自小家裏窮,爺爺七十四歲上有了我這個孫子,隨便就叫了七十四。就這麼叫了大半輩子。後來,家鄉遭災,全家逃難從老家跑出來,流落京師。十三爺瞧著我雖然上了歲數卻還算老實,正好府裏要用人,就派我做了管家。”
胤礽邁步來到胤祥的書房坐下。文七十四又是上茶,又是遞煙,忙了個不亦樂乎。紫姑聽說胤礽來了,也連忙帶著阿蘭和喬前來問安。正鬧騰呢,胤祥回來了。他沖著紫姑她們一揮說:“去去去,全都下去,我要和二爺說話呢。”
紫姑、阿蘭、喬她們下去了。胤礽卻似笑非笑地說:“十三弟,你這次蒙難,心變得更硬了。這幾個女子滿好嘛,要身條有身條,要模樣有模樣,又和你是患難之交,你不該對她們大薄情了。”
胤祥冷冷一笑說:“薄情?啊,二哥,你虧沒吃夠是怎麼的。古時候吳王倒是個多情種子,可一個西施就把他的江山斷送了。你我大難不死,怎能輕易地把命交到她們幾個婆娘手裏。”
老十三這話是心有感觸,口而出的。這幾個女子的來龍去脈老十三能不清楚嗎?可是老二胤礽卻不知道裏面的彎彎繞繞,他有自己的心事呢。而且,十三弟這隨口而出的話正觸到他的心病上,便和這位小兄弟繞上了:
“哎,我說十三弟,你經此大難,還是這麼爽朗灑,不愧男子漢大丈夫,二哥我真爲你高興。有你和四弟這左膀右臂,我胤礽還怕什麼呢?”
“二哥,你別這麼說。現在的形勢,大家心裏都雪亮。不管你當不當太子,四哥還是四哥,十三弟也還是你的十三弟,有什麼事,你盡管說吧。”
胤礽向門口瞟了一眼,見沒有人,便靠近了胤祥,壓低聲音說:“十三弟,你知道宮裏的鄭貴人嗎?”
胤祥點了點頭。
“你知道她爲什麼被打入冷宮,又被罰到洗局裏受罪嗎?”
胤祥搖了搖頭。
“二哥我今天把實話告訴你。要不是她,我這個太子還廢不了呢!”
此言一出,胤祥不覺心中打了一個寒戰。去年秋天,在熱河隨父皇狩獵時的情景,又出現在胤祥的面前。那天晚上胤礽三更半夜裏失魂落魄地來到獅子園,求他和四哥搭救。四哥精明,托醉不見,是胤祥和這位二哥談的。當時,胤祥就懷疑,白天還好好的,怎麼夜裏就出事了呢?當著太子的二哥爲什麼嚇得向這位小兄弟下跪呢?現在胤祥明白了。原來你胤礽是和鄭春華出了事,原來你竟幹出這欺祖亂倫、毫無廉恥的勾當!現在你沒事了,又想在鄭春華身上打主意了。好……
康熙大帝30 除後患二爺施毒計 憐愛子胤礽重複位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