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雍正皇帝32 尊皇弟前倨而後恭 樹軍威砍手再殺頭上一小節]來,過來嘛,到這邊來一齊坐,我正要向你請教呢!”
年羹堯正說得熱鬧,卻見桑成鼎一挑門簾走了進來,看了允糖一眼,似乎是不好開口。年羹堯問:“什麼事?”
“回大帥,隨九爺來的侍衛們吃醉了酒,和帥爺帳下的兵打起來了。”
年羹堯一聲冷笑說:“九爺,你們先在這裏坐著,我去去就來。這些侍衛們的脾氣我知道,他們除了欺壓良善之外,半點本事也沒有;除了皇上以外,誰也看不上眼。桑成鼎,你去傳二品以上的副將、參將,都到帥帳去,等著本帥升帳議事。”
年羹堯一走,九爺允禟就湊近汪景祺問:“哎,這個桑成鼎爲什麼這樣得寵?”
“他是年的心腹。他的父救過年羹堯的父
,他又救過年羹堯的命,兩代的交情了。九爺以後和他說話得多加注意。”
就在他們倆說話的時候,年羹堯帶著人來到了鬧事的西官廨。這裏早已是一片狼藉,桌子打翻了,椅子踢飛了,滿地的酒肉早被踩成了醬泥。十名從京城裏來的侍衛,身上的黃馬褂沾滿油漬,一個個手握劍柄,虎視耽耽地站在大廳北頭;南頭則是年羹堯的十幾名大帳兵,拔刀怒目,眼睛瞪得溜圓。此時,只要稍有一句話說得不對,雙方就要
命相搏。看見年大將軍
沈著臉走了進來,他的
兵們一起跪下叩頭。一個好像是頭目的人禀道:“禀大將軍,他們辱罵大帥,弟兄們好言相勸,他們不但不聽,反而動手打人。”
年羹堯綻起滿臉橫肉,令人看了毛骨悚然,只聽他聲音喑啞地說:“到這會子才想到來禀我,遲了點吧?給我一律去手!”
“去手”是什麼意思?穆香阿他們還在猜測,卻聽那些兵“紮!”的一聲,將鋒利的腰刀高高舉起,刀光幾乎是同時一閃,十幾只左手已被砍落在地!這情景發生在一刹那間,沒有人求饒,更沒有人叫疼。看著這滿地流淌的鮮血,十名侍衛頓時嚇得面無人
。
年羹堯好像是對這種慘狀早已司空見慣,格格一笑說:“很好!傳令下去,每人賞發三千兩銀子,調任陝西軍糧。”
“紮!”
年羹堯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看著穆香阿他們說:“瞧見了嗎,這就是本大帥的營規,也是爲了讓你們長長見識。只是因爲他們幾個都是立過戰功的,所以本帥才法外施恩,饒了他們的命。你們在行轅鬧事,又該怎麼
置啊?”
這群侍衛哪見過這令行禁止的威嚴啊!都把格外開恩的希望寄托在穆香阿身上。穆香阿心中雖然也是十分膽怯,但他料定年羹堯絕不會對他們如法炮製,心想他這是殺嚇猴,立下馬威哪!
的,你少來這一套,老子我見過世面!便挑釁地看看年羹堯說:“這算得什麼大事,你奏明皇上好了,該受什麼罰,我們全都領教!”
“哼,發落你們幾個狗娘養的,還用得著驚動皇上?”
穆香阿可逮住機會了:“回年大將軍,我母是和碩公主,聖祖
生,不是狗娘!”穆香阿說完,連正眼都不看年羹堯,卻悠然自得地晃著身子。
“哈哈哈哈……”年羹堯發出一陣撕裂人心的大笑:“好,頂得好!”他回頭輕輕說了一句:“升帳!”轉身就走。
外邊一聲聲傳呼,此起彼伏,回響四方:“年大將軍升帳喽!”
喊聲起,幾十名裝束整齊、甲胃鮮明的軍將,上百名身穿號
的兵士,排著隊伍,快步跑向中軍行轅。除了腳步聲外,咳喘不聞。隨即三聲號炮響起,年大將軍在桑成鼎的護持下,走進了議事廳。衆軍將一齊單膝跪下行了軍禮:“請年大帥安!”
這聞風而動的迅捷,這冷若冰雪的莊重,這訓練有素的整齊,這彌漫在大廳裏那看不見、也聽不到的騰騰殺氣,都加重了軍旅之中與衆不同的肅穆和威嚴。這座中軍大帳,乃是當年康熙皇帝征准葛爾時作回駕駐跸所用的行宮,但因康熙回程時沒有從這裏走,所以一直閑置著。年羹堯的行轅來到西甯後,太守司馬路又把這裏重新裝修,當作了大軍行轅。正殿上的黃
琉璃瓦換成了綠
,殿前的大銅缸蒙上了黃绫,以表示對先帝遜禮回避。殿內爲康熙皇帝專設的禦榻,改作了沙盤,兩壁則挂著青海的山川形勢圖。正中一張碩大無比的帥案上,擺放著文房四寶、筆架鎮紙,一方墨玉的硯臺足有一尺見方。明黃的袱面下蓋著印合,這就是用康熙皇上禦筆
書刻成的“撫遠大將軍”印玺。這一切布置,又都暗示了中軍大帳的神秘和它的威懾力量。年羹堯在帥案前坐定,說了聲:“衆位請起。”他帶著一絲冷竣的微笑說:“今日召集衆將前來,是爲了通報兩件事。一,聖上特谕,讓九貝勒允禟到軍前效力。此事你們知道了嗎?”
下邊齊聲答道:“回大帥,標下們已經知道。”
“嗯,知道了就好。九爺乃當今萬歲愛弟,他前來軍中,也是萬歲爺琢玉成器的一片苦心。你們不可有別的想法,也都要盡力好生保護照顧。九爺金枝玉葉,鳳子龍孫,不管在什麼地方,也不管是誰見了他,都不能忘了君臣大禮。有誰膽敢委屈了九爺,我照軍法置。聽明白了嗎?”
“紮!”
年羹堯朝下邊看了一眼,突然拍案而起,瞪著餓狼似的雙眼說:“現在說第二件事。伊興阿!”
伊興阿應聲出班:“末將在!”
“即刻將西官廨的十名犯紀軍將帶來聽候發落。”
伊興阿朗聲回答:“末將遵命,請大帥令箭。”
年羹堯抓起令箭架上的虎頭令箭,“當”地掼了下去。伊興阿雙手撿起,大步走了出去。很快,十名侍衛被二十多個如狼似虎的校尉架著兩臂扭進了軍帳。大概是帶他們時曾經發生了爭鬥,穆香阿他們幾個都已鼻青臉腫,可是,還是硬端著侍衛的架子不放。穆香阿在出京之前,曾受到雍正皇帝的特別召見,還領受了“監視年羹堯”的密旨和專折上奏之權。所以他盡管驚慌,卻並不害怕。待校尉們松開了手,他怒目直視著年羹堯說:“年大將軍,咱們是奉了聖谕,千裏迢迢來爲效力的,你就這樣待承我們?”
年羹堯斷喝一聲:“跪下!”
“什麼?”穆香阿覺得莫名其妙了。嘿嘿,讓老子跪,你有那麼大的狗膽嗎?他眯著兩眼,從眼縫裏一動不動地瞧著這位大將軍。
年羹堯加重了語氣,又喝了一聲:“跪下!”
穆香阿脖子一梗:“沒看見我們穿著黃馬褂嗎?憑什麼讓我們給你跪下!”
“我剝掉你的黃馬褂!”年羹堯勃然作,手一揮,早有軍校一擁而上,不由分說,便扒去了這十名侍衛的黃馬褂,就勢又在他們
窩裏踹了一腳,他們一個個乖乖地跪了下來。
“哼,皇戚到我這裏來的多了。憑一件破黃馬褂就敢藐視本大將軍?”年羹堯用手向下一指,“你問問他們,哪個沒有黃馬褂?剛才奉命前去拿你的伊興阿,是老簡
王的三世子,也是當今皇叔!他不比你尊貴?不比你有身份?桑成鼎!”
“在!”桑成鼎應聲上前跪下。
“這十個人在轅門不行參拜之禮,喧嘩西官廨,辱罵本將軍,又恃寵傲上,咆哮議事廳,該當何罪?”
桑成鼎不動聲地說:“斬!”
年羹堯咬緊牙關說:“好,拿酒來,待本帥與他們送行!”
……《雍正皇帝》32 尊皇弟前倨而後恭 樹軍威砍手再殺頭在線閱讀結束,下一章“33 軍紀嚴嚇煞大侍衛 燈下黑悟出敵行蹤”更精彩的內容等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