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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皇帝》96 三阿哥臂上能跑馬 老探花附惡得報應

第2小節
中國古代人物傳記作品

  [續雍正皇帝96 三阿哥臂上能跑馬 老探花附惡得報應上一小節]另一個叫‘所聞’。今天他們兄弟倆還是頭一回見到您老呢。”

  允祿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弘曉了,只見這位二十歲模樣的侄兒,長孤臉,白淨面皮,尖尖的腦袋,卻長了一頭好頭發。他又在頭上總成一條長長的辮子,稍頭還打了個紅絨的蝴蝶結。說起話來,更是又快又便捷,看上去十分幹練。他原來是和老qin王膝下的第七個兒子,允祥未娶福晉時,當時的雍qin王,也就是現在的雍正皇帝作主,讓他過繼給了允祥。後來允祥獲罪,康熙又讓他歸了宗。等到允祥tuo了囹圄出來,在圈禁時已和兩個侍妾阿蘭、喬jie有了兩個qin生的兒子。所以弘曉雖然又回到了恰王府,雍正卻只給了一個二等伯爵的閑散名份。不過允祿也知道,這個弘曉可不是安份的人,要論起心機來,和弘時不相上下,倆人也常常在一起走動。弘時進暢春園幫弘曆辦差時,就說合著讓弘曆給了他一個內務府幫辦的職務。從此,他和弘時就更加qin近起來。太監們上來獻了茶,弘時說:“弘曉,你也太不懂事了,沒見這些天裏我忙成什麼樣了,你還要給我添亂。有些事,再等幾天,還能燒焦了你的洗臉shui?”

  弘曉滿臉都是笑容,他qin手捧起茶碗送到弘時面前說:“三貝勒,別人不知,我還能不知道,您是位胳膊上能跑馬的人,多大的麻煩,在您手裏還不是小事一件啊。您瞧,老錢和二陳開罪了皇上,受了些chu分。看在我們平日的交情上,您也不能不伸伸手吧。這件事在您這裏,不過是個芥菜籽,可在老錢他們身上,比泰山還重啊!”

  弘時見允祿一臉的茫然,便說:“十六叔,他說的是給年羹堯贈詩的那件事。今天皇上批下來了,您想,他們能坐得住嗎?”

  允祿想起來了,原來在谳斷年羹堯罪行時,同時查了出了汪景祺受年的指使,和蔡懷玺等人密謀營救十四爺的大案。這兩件案子,都定爲“謀逆”,株連極廣。在西甯軍中,又查出了錢名世和二陳與年羹堯相互唱和的詩作。二陳兄弟除了吹捧年之外,詩中還有一些頌聖的句子;但錢名世的詩句卻太令人吃驚了,比如他說“鍾鼎名勒山河誓,番藏應刊第二碑”。那就是說,既然給年羹堯勒石立碑,就應該再給允禵也刻一塊碑文,銘記他的功勞!雍正皇帝這些天來身子不爽,的了外邊傳進來的閑話,心情當然就更加不好,正是有氣沒chu發泄的時候,提起朱筆就批了“卑鄙無恥殊堪痛恨”八個大字。這一下,錢名世和二陳能不來找門路嗎?

  弘時見錢名世嚇得渾身發抖,二陳張口結she說不出話來,便有意地吊他們的胃口:“這事原來不歸我管,是寶qinqin自掌握的。我聽四弟說,部議原來定的都是‘從逆’罪。按大清律,謀逆大案是不分首惡從犯,一律要chu以淩遲的。弘曆覺得太重了些,他說,幾個讀書人,又沒有謀反的實迹,退回部裏讓他們重擬。部裏改成了‘斬立決’,四弟還嫌定得重了,又改成‘絞立決’呈給皇上。他還說,如今京師謠言很多,從輕發落就可以堵一堵那幫小人的嘴。”

  允祿聽到這裏也cha言說:“那天我也在場的。皇上說,‘謠言說我刻薄,我才不在乎呢!要堵謠言,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殺人!殺了這些無父無君之徒,謠言就不攻自破了。’寶qin王一直在勸,皇上才點了頭,說‘先放一放再看吧’。”

  弘時接過話頭說:“不過,你們三位的詩是有分別的。二陳還有稱頌聖德的話,你老錢卻純粹是在拍年某人的馬屁。他年羹堯犯了謀逆大罪,你要是不卷進去,那才叫怪事呢!”他眼睜睜地看著這三個嚇得抖成一團的人,又笑著說,“你們也不要嚇成這熊樣子。告訴你們,三個人的命都保住了——革職回鄉,永不敘用。怎麼樣,這還算滿意吧!”

  三個人一聽小命保住了,一齊跪在地上,不住地磕著響頭:“謝皇恩浩蕩,謝皇上再生之恩,謝王爺和貝勒爺超生的……”

  弘時看他們這樣,又是一笑說:“別忙,死罪雖免,活罪可也不好熬啊。弘曉你過來,我索xing拿給你看看吧。”

  這份折子很厚,足有千言上下,乃是刑吏二部寫成的。折子前邊有一攔“敬空”,那是專門留給皇上寫朱批的。只見皇上用他那慣常的狂草寫道:

  ……錢名世實爲文人敗類之尤,名教罪人之首也……早年此人即偷竊名稿,據爲己有,爲先帝深惡痛絕。朕不過以爲是文人無行,偶有貪念而已。豈知他竟如此作惡,朕真不知他所讀何書,所養何xing……這種文士之匪類,怎配汙朕之刀斧?朕即以文詞爲guo法,賜以‘名教罪人’之匾額,示之以世。至于二陳,不過吠聲之犬耳,逐其回籍可也。欽此!

  弘曉看了說:“老錢,皇上把你恨到極chu了!你可要撐住啊。”

  錢名世本是書香門第,武進望族。他是兩榜進士,全家五代裏出了七個進士的人。可今天他竟然受到這樣的chu分,在場的人都不知說什麼才好。常言道,士可殺而不可侮。這個“名教罪人”的大匾,要是挂到門頭上,不但祖宗臉上無光,他自己沒臉作人,就是後世子孫,也都擡不起頭,人們將怎樣去評論它呢?

  允祿心底最實誠,他看著錢名世的樣子很覺得可憐,便說:“老錢哪,看來這事是沒法挽回了。你不要急,也不要到chu去亂找門子,就是有幹言萬語,先承受下來。皇上身子不好,又正在火頭上,稍等些天,我們想法爲你解tuo吧。”

  錢名世趴在地上叩了個頭說:“多謝十六爺厚愛……我錢名世確實是名教罪人。至于說到口裏,寫在紙上,或者是挂在大門口,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分別。我認了……說到我的兒孫們,他們不該有這個不爭氣的老子,我也只好說聲對不住他們了……”說罷,他趴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弘時見他這樣,也只好說:“我告訴你,事情既然已經做了出來,你無論如何也是躲不過去的。你想哭,就在我這裏痛痛快快地哭吧,哭出來也許會好受一些。哭完了,你就回去,我和十六爺還有正事要辦呢。”

  弘曉帶著他們幾個走了,弘時把十六叔讓進上房,又叫人送來了參湯,讓十六叔暖暖身子,消消氣,允祿心善,一邊喝著參湯,一邊說:“要說這個姓錢的,也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皇上正在氣頭上,恐怕也chu分得太重了些。我一個人的面子不行,找個機會,或者叫上你十三叔,咱們一塊去勸勸皇上好嗎?”

  弘時卻一笑說道:“十六叔,您太實心眼了。這樣的事,您還想出頭替他們說話嗎?”

  “啊?”允祿僵坐在那裏,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了。過了好久,他才小心地問:“弘時,你說明白些,我怎麼聽不大懂呢?”

  弘時微微一笑,看著這位老實的十六叔說:“十六叔,錢名世之罪,其實並不全是爲了那兩句詩,他早就和汪景祺勾結才是真正的原因。汪景祺在獄中招供說,聖祖歸天前的一個冬夜,他在錢名世家裏閑談,恰巧天上又是打雷又是閃電的,這事成了江南冬月裏的一大奇觀。後來,就傳出了聖祖駕崩和雍正即位的消息。錢說反常爲妖,這是災異之兆。後來,當時在場的人都證明,錢並沒有說這話。要不然,錢名世只怕要家滅九族呢。說到底,這姓錢的不是個正派人。十六叔,我真怕你動了恻隱之心,出頭爲他說話,那你可要自討沒趣了。”

  允祿愣怔了一會說:“哦,我原來以爲他是位才子,哪知卻是個火炭球啊!不說他了,弘時,說說你傳旨叫我來的正事兒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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