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書庫>紀實傳記>中國古代人物傳記>乾隆皇帝>10 泣金殿兆惠訴衷腸 修庫書紀昀銜恩命第2小節

《乾隆皇帝》10 泣金殿兆惠訴衷腸 修庫書紀昀銜恩命

第2小節
中國古代人物傳記作品

  [續乾隆皇帝10 泣金殿兆惠訴衷腸 修庫書紀昀銜恩命上一小節]什麼人?”紀昀卻是個不看小說的,再思量不來。傅恒在旁慎審代答:“張士貴是《白袍將》裏的人物兒,薛仁貴的頂頭上司主將,妨功害賢、忌能妒才的角兒。曉岚公不讀這些書的。”紀昀笑道:“主子交我的正經書我還看不完呢,哪裏留心這些……”

  這幾句松泛對話,稍稍緩沖了方才的慘厲悲淒氣氛。兆惠松了刑,舒展俯伏又向乾隆行禮謝恩。他是極有條理的人,先從戰前軍務會議之爭說起,又說戰況,讷qin張廣泗既不能料敵,又拒谏摒善剛愎自用,被莎羅奔腰截分斷各個擊破,致有下寨之敗、松崗被困、刷經寺失守、蒙屈受辱,由著莎羅奔擺弄調理。又怎樣聽到讷qin和張廣泗預備殺人滅口倭過欺君的密室策劃。二人情急商議tuo逃險地,分頭赴京叩阍告狀。種種情事,前因後果急變陡轉——合若符節,聽得滿殿人目瞪口呆。乾隆心裏一時松一時緊,一時悲一時怒,心中的火沖頭脹脈,兩手裏捏得都是冷汗。紀昀緊皺眉頭,只是慨歎震驚,微微搖頭不已。傅恒卻在用他的話和金鉷、金輝、勒敏、李侍堯奏折信件比照印證,又想著金川的天候地理、莎羅奔用兵方略和應有對策,想得更是深沈……正思量不了,兆惠的陳訴已到尾聲,他兩手十指緊緊摳著金磚縫兒,渾身劇烈顫抖著稽颡叩頭:“……主子主子!我們不是敗在莎羅奔手裏,實實是敗在兩位主將手裏!莎羅奔能打仗是真的,我們也太無能太窩囊……廢物……給主子丟了人……”

  “海蘭察呢?他現在哪裏?”許久,乾隆才問道。

  兆惠拭淚舒氣,心裏已經暢快了許多,說道:“金輝是讷qindang,我們怕他追殺。在武昌分手,他走漢shui北上進京,因聽說主子南巡,奴才走長江東下南京。到南京又聽說主子禦駕還沒到,就到金拱衙門投案。解來北京。自然奴才是要快些。漢shui是逆shui舟,他現在南陽洛陽一帶也未可知。”

  乾隆沈默良久,問道:“聽說你們還私帶了軍饷?有沒有的?”“有的!”兆惠叩頭道,“松崗大庫朝不保夕,錢留在那裏是資敵。所以我們商量,我帶了五百兩黃金——投案時都繳了總督衙門——他帶了十萬兩銀票。海蘭察比我伶俐十倍,不會出事的。”乾隆聽了,便目視傅恒。

  攜帶軍饷,是勒敏在信中寫給傅恒的,前天剛剛收到。但查遍金鉷金輝奏折,都只字未提這件事。傅恒心裏一震:金鉷竟敢貪這筆財!但此時卻無可對證,傅恒一邊想,一邊說道:“五百兩金子一兌二十四市價,是一萬二千兩足紋,不是一筆小數目,好查。”

  “查!”乾隆咬著牙說道。“朕以寬爲政,是指與民休息。當然也有個官場和熙,雍穆平靜的意思。世宗爺雷厲風行整頓之後,雅不願官場ji飛狗跳人人自危。誰知吏治竟敗壞得如此之快!看來不殺幾個封疆大吏難得防微杜漸!”他掏出表來看看,對兆惠道:“今日你講這只是一面之詞。朕先聽聽,待讷qin解回,谳明審定,才能最後chu置——蔔信,帶他養蜂夾道去,由劉統勳安置。”

  兆惠施禮卻步,跟著蔔信退了出去。傅恒知道,外邊不知有多少官員揮汗如雨,焦急地等待著自己。正要說話,乾隆問道:“尹繼善啓程去南京沒有?”傅恒忙躬身道:“早前一天接到他的禀啓,說即日動身,由漢口shui路到南京。他母qin現在南京身子不適,他心裏比誰都急呢!但廣東如今軍政民政財政今非昔比,洋人傳教,中外貿易這些事內地是沒有的,尹繼善幾次來信,說花在這上頭的精力占了一半還多。”乾險笑道:“這個他在密折上也說過幾次。禁海,就斷了個大財路,開海,就免不了這些麻煩——你接著說。”

  “尹繼善因在南京任上幾次被‘一枝花’tuo逃,一直引爲憾事。恨自己不如已故李衛善能緝盜。”傅恒說道,“因此想請調黃天霸到他總督衙門,三年之內捉不到‘一枝花’,他就引咎辭職。現在廣州華夷雜chu,也沒有好通譯官,中外語言都不通。他擔心再出個洋‘一枝花’來,就更增自己的罪戾了。”

  “有沒有通西語的官員?”乾隆轉臉問紀昀。紀昀怔了一下,思量著說道:“有的,四夷館幾個接待外夷的筆帖式,都能說夷語。但他們要隨朝隨駕侍候——有了,翰林院的賈治軍,自小隨他姨ma在廣州做洋貨買賣,英吉利語、法蘭西語和紅毛guo語都來得,還叽裏咕噜給我背過一通英guo詩——派他去還是相宜的。”“賈治軍?”乾隆說道:“這個名字聽過。”

  紀昀陪笑道:“皇上記xing真好!三年頭前,幾個翰林朝考繳了白卷,臣在他卷子上批語‘皓月當空,一塵不染。君何各賜教乃爾!’皇上還召他們進來訓誨過,”乾隆道:“想起來了。是不是說話吞聲吞氣的那個?”紀昀道:“是。他笑起來也是吞吞的,像……像倒夜壺那種聲兒。”

  乾隆哈哈大笑,身子仰著挪tui下炕,手指著紀昀道:“你這人哪——幾時才能改了這個毛病兒?奏對場合也不忘了說笑話兒!”傅恒笑道:“紀昀已經改了不少。他是瞧著皇上郁悶,給您開開心的。”

  乾隆起身出去方便了,一時回來,兀自面帶笑容,洗著手,說道:“朕知道——方才的話不要記檔。就是這個賈治軍吧——回頭引見一下,教他沖外guo人倒夜壺去。”又對傅恒道:“你接著說。”

  “原議的金鉷和尹繼善對調。”傅恒斂了笑,說道:“但金鉷才具實遜于尹繼善。兆惠繳金的事也要說說明白。奴才一時還想不清楚該怎麼料理,要請旨聖裁……”接著,傅恒又說赈災的事,說到劉墉要到德州,又講金川戰敗善後,有罪官員要交部議chu,金輝應立即撤差待勘,連帶著又提及榆林糧庫軍糧黴爛可疑,又略述江南“一枝花”飄忽不定,到chu施葯傳道,銅礦、江南織機作坊工人聚集,叫歇罷工的時而發生……紀昀起先還聽得認真,後來愈聽愈繁雜,還要預備乾隆問自己的差使,思路便轉到修《四庫全書》上去了。一時想到書籍征集難辦,各地官員根本不當正經事辦,又無權硬派;又想編輯人手不夠,有些古籍用西夏文、金文,得有專門人才;征集書要用錢,戶部沒有旨意一文不撥……

  乾隆卻聽得一絲不苟,有時還隨口問幾句,用筆在紙上記下來,因天又熱起來,傅恒和紀昀頰上出汗,又吩咐太監打扇……足聽了多半個時辰,傅恒才說完。紀昀見乾隆始終盤膝端坐毫無倦意,不由暗自佩服:“這主兒真好坐功!”正自胡思亂想,乾隆說道:“看來你一時也說不完。軍機chu阿桂明天到差,有些事你們再參酌一下再奏。黃天霸既有能耐,他也誇了海口,就調他南京尹繼善chu。授副將銜,實授參將缺,還有那個吳瞎子,改授刑部員外郎,賞侍郎銜,專管天下各民間幫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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