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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皇帝》17 修政治乾隆衿孤忠 維綱紀盛怒逐胞弟

第2小節
中國古代人物傳記作品

  [續乾隆皇帝17 修政治乾隆衿孤忠 維綱紀盛怒逐胞弟上一小節]盧老已是江南衆望所歸的文壇耆老,《雅雨堂》《金石三例》《出塞集)都是他寫的……領榜筵上指著我歎息,說:‘我要有個小女兒給他多好!’……那時我還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秀才,大聲回說,‘你要將來有個小孫女,配給我的兒子多好!’一一這次來江南,他早已致仕在家,莊友恭去看望他,居然舊話重提,說他有個小孫子叫盧蔭文,今年已經進學。我的二女兒韻華十三歲,也打聽得清爽。莊友恭硬作保山,講大丈夫言出如山,二十年定就的qin家乃是天作之合,違天不祥甚麼的跟我說一大堆。莊友恭已經票擬雲貴總督,也不好敗了他的興頭。因此就下聘了這頭qin事……”他苦笑了一下,沒再接著說。弘晝聽了點頭,歎道:“這是天定之數。非人力可爲啊——盧家不錯,是風雅人家,不過畢竟三代鹽務上頭走。盧蔭文我不知道是他哪房孫子。盧從孔現就是福建鹽運使。你保得和高恒的案子有沒有狗扯連蛋的事兒?覆巢之下無完卵,我替你捏一把汗呢!”

  紀昀打火又抽煙,半晌,一笑道:“無礙的,天下鹽官哪有個不虧空的?盧蔭文的父qin盧清孔走的進士門,是莊友恭的門生,爲人很好正派的——現在高恒官司沒結,就是結了有牽連,也沒個退婚的道理——那我不成戲上那一號甚麼鳥員外了?宦海沈浮,那有長盛不衰的官位?就是王爺也一樣,您想過沒有?”

  “嗬——唔?”

  “爺在四牌樓吃飯,老板說話不恭敬,您把家養的一窩子狗都帶進去占桌子吃飯。有沒有的事?”

  “有的,他罵我!說我不如狗!”

  “您是微服嘛,白龍魚服爲人所欺,怪您自己。”

  “我給足了飯錢!”

  “所以這只能叫荒唐,”紀昀一笑,“您是王爺,要是尋常人,這叫罪過!——不錯,貧婆子一碗豆腐腦兒您吃得高興,能出十兩黃金;扮成討吃的和叫化子們一道兒曬太陽閑唠嗑兒;這也都沒甚麼。九額驸給您送壽禮,讓人家蹲門洞兒吃飯——甚麼叫額驸?就是戲上唱的驸馬呀!——這事兒有沒有呢?”

  “毯!——都是有的!我就瞧不上他媚眼兒搖尾巴的樣兒!”

  “還有,你家的綱紀,自以爲管得嚴。”紀昀不緊不慢抽著煙微笑道:“十幾個丫頭都tuo得一絲不挂,你拿筆在她們身上畫畫兒,花裏狐哨跳舞給你看——可是有的?”

  弘晝一楞,沒有言聲,歪著頭想了半日,手指兒點著額角,再想不出誰把這種家事也泄露出去,咧嘴一笑道:“張敞給女人畫眉,有人告到皇帝那兒,張敞說‘閨房之私,有甚于畫眉者’!”紀昀笑問:“隨赫德呢?——這會子他們在做甚麼?”弘晝一聽就笑起來,“這都是些厮殺漢,萬裏迢迢歸來,回去還要爲朝廷守邊,找幾個婊子給他們出出火算甚麼鳥事?——你說這都不算大事。”紀昀道:“放到一chu就不是小事。如今頹風糜爛,官場混濁,下頭地土兼並貧富兩極,廣西王田兒,湖南蔡振祖,江西馬躍可,山東齊二寡婦,幾chu揭竿子拉山頭。少的幾十個人,多的上千,殺官劫庫吃大戶,有的地方佃戶抗租,也在鼓膿包兒,在鬧甚麼天理會、天地會、哥老會。金川的事還沒下來,天山的事又要料理,邊塞的事還顧不著,內地裏又有這麼多麻煩。劉統勳你去看看,瘦成蘆柴棒兒了,天天一副黑臉皺眉像兒。主上原說到江南,也有個遊幸娛xing的意思,這麼糟心的,還要在太後跟前陪笑臉兒——王爺這些事他聽著,歡喜不歡喜呢?”弘晝還要說話,蔔義忙忙進來,禀了聲:“皇上回銮了,爺大人們請接一接!”匆匆就迎了出去。

  弘晝和紀昀忙都出屋,隔房的範時捷一群人也都已經出來。滿天寒星下遙遙一隊燈寵,一se的明黃顔se,長龍似的漸次近來。行宮正門由巴特爾指揮著打開了,便見王八恥頭一個前頭挑著個大宮燈昂首軒步進來,幾十盞導引的西瓜燈立刻徐徐湧入。弘晝領頭在前,紀昀範時捷略側後,一群到行宮觐見述職的文武官員也有二十多個的樣子,打下馬蹄袖匍匐在地,弘晝領頭叩頭呼道:“皇上萬歲,萬萬歲!”

  範時捷偷眼看時,一大片煌煌燈光燭影裏,一輛革辂辇車駛進正門,蔔禮手執長鞭“啪”地一甩,那辂辇應聲而停。車上微微輕響的九只遊環和鈴也頓時寂然。按清製,皇帝辇車分爲五等,爲玉、金、象、木、革五辂。革辂是最低等位,只供平時出入使用。此時燈下看去,車座長可丈六,橫有八尺余,兩架轅套著禦馬,車座四周有環形紅欄四圍,角上各站一名太監。中間一座方亭模樣的轎亭,圓頂方轸,高約一丈。四周是鑲玻璃泥銀鑲銜的明黃皮革,都可以四面開阖,寶石垂絡白緞垂檐,車廂車板,全用沈香木雕花雲龍板塊嵌對,暗中燈下矗著,金翠碧紫交錯,輝煌曜目不可逼視。衆人發怔間,四個小太監擡著明黃軟墊小梯座飛也似過來按在車輪側,便見蔔信挑起白緞軟簾出來,手挑著立在一側,人們眼一亮,便見乾隆從裏邊出來,本本低伏著的頭又向下伏了伏,只憑著感覺,乾隆已經扶辇欄下輿,腳步橐橐走近來。弘晝頭也不擡,說道:“臣弟給皇上請安!”

  “都起來吧!”

  許久,乾隆仿佛深深透了一口氣,才開口說話。衆人心裏繃得緊緊的,也才略松快些。答聲“謝恩”,參差不齊地起身呵腰站著。弘晝睨了一眼哥哥,正恰乾隆的目光也在看他,忙低了頭小聲道:“皇上,我剛從南京趕回來……”乾隆沒有理他,面上略帶憔悴,皺了皺眉,指著衆人問範時捷:“他們都是戶部接你來的?”

  “回皇上,”範時捷一躬身,小心翼翼說道:“戶部只來了梁祖範和尹嘉荃兩個郎官,給臣回報部務,不是接臣的。還有五六個是去福建辦理押解庫銀的,順道兒在這裏見見臣。其余這幾位都是河工上、厘捐局的官員,盧焯派他們見臣回事兒的。”

  “尹嘉荃,”乾隆盯著衆人問道,“哪個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站在後邊,聽皇帝點自己的名兒,一陣慌亂擠出來,提袍角跪時幾乎絆倒了,連連磕頭說道:“臣……臣是……”聽他激動得嗓子都有點變音。乾隆不禁一笑,說道:“朕記得你,原來在六合當知縣,官聲還不錯。讀書人進士出身嘛,要講究個雍容養氣,這麼慌張的!——你和尹繼善是不是一族的?”

  “是是是……臣凜遵聖谕,一定努力讀書。臣初觐聖顔,咫尺天威,不勝傈傈敬畏。吾皇包容四海,德被九州,臣也有蒙寵若驚之心。”一陣緊張過後,尹嘉荃漸次平靜,說話也流暢起來,“臣祖臣尹英,與臣尹繼善之父臣尹泰是同一曾祖。從龍入關後臣之曾祖臣尹壯圖在仙霞嶺戰死,沒有入旗。因此臣這一枝後來式微……”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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