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乾隆皇帝39 機事不密易瑛漏網 軍務疏失庸相誤國上一小節]逼著,竟然敢突施奇襲,見黃天霸揚手,便大喊一聲:“雷劍小心,暗器!”劈刀向黃天霸抹去,卻碰在一只磁碗上,稀哩嘩啦一陣響。人人蒙頭閉目,只見人影幢幢,呼喝之聲不絕,卻誰也不敢亂用兵器,便聽有人呻吟:“打著我了!”有人叫:“這是什麼,粘乎乎的?啊,血!”雷劍叫道:“都不許嚷嚷!把燈點上——他們上了梁!”她揚手就是一镖。胡印中聽燕人雲“哎喲”一聲,舉刀上搠時,聽房上屋瓦“嘩”地一響,燕入雲已破屋而出,魚躍上了房頂。胡印中用刀猛地抛戳上去,卻被黃天霸在梁上“當”地一格,頓時火星四濺。黃天霸身上似乎有打不完的暗器,一手用刀支吾抵擋下面的刀棍飛镖,一手不停地居高臨下揮灑。打得下面鬼哭狼嚎,往桌下櫃後亂鑽。那燕入雲在房頂上跳腳大叫“反賊!紀家店裏有‘一枝花’徒!快來人呐——”頓時便聽遠
、近
大鑼篩得響成一片,巡街的兵卒打著一串串燈,火蚰蜒一般急速向紀家店方向遊動。馬蹄聲、斥令聲,風雨中腳步踩在泥地上的叭叽聲混成一片,給南京城的深秋雨夜憑空增加了幾分恐怖和不安。雷劍眼見徒衆們一個個都乘機奪門溜了,見胡印中還傻乎乎的和黃天霸厮拼,一跺腳道:“快,石頭城上我們有人接應!”拉著就跑。
黃天霸和燕入雲一個從房上跳下,一個從屋裏躍出,此刻滿街都是火把燈燭,到都是人影,哪裏還能見到雷劍的影子。黃天霸見官軍縛住五六個人,喝令:“全押到總督衙門!——入雲,帶上人——你看我的徒弟們都來了,到石頭城上去!”燕入雲暗地苦笑一下,答應道:“走吧!”
雷劍拖著胡印中躲避著搜捕的官兵,在迷魂陣一樣的巷道裏鑽來鑽去。她機靈得像燕子,滑得像泥鳅,幾次被官軍張著,都閃避逃開了。他們不往石頭城方向,徑直向燕子矶一帶逃去。
此刻的雨已經小了,西風還在一個勁地吹。寂寥的高堤上栽滿了子孫槐,叢叢灌木黑黝黝地伸向不可測的暗夜深。長江漲著秋汛
,黑地裏看不清
,發出不間歇的咆哮聲。一
湧一
地向堅實的大堤拍去,濺起一人多高的
花,在空中散去,落下,頃刻又重複一次,擊得堤石都微微撼動。舉目四望,只能綽約看見碼頭上由泊船裏閃爍出明滅不定的幻火。那子孫槐柔韌的枝條,在風雨中時而被刮得壓倒掃地,時而又挺起
淋淋的身子。除了風聲、雨聲、
濤聲和秋葉顫抖的簌簌聲外,幾乎什麼也沒有,整個世界都在它們的喧囂之中。
“現在怎麼辦?”胡印中見雷劍小的身軀裹在獵獵抖動的袍子裏,縮著肩躬著腰,忙
下袍子給她加上,歉疚地說道:“雷
,別怪我,我是想救易瑛一次,恩怨扯平,不然我們這輩子心也不會安甯。要聽你的話,不至于吃這麼大虧。他們捉去的都是小角
,回頭我們再設法救吧……”見雷劍不言語,胡印中料是她仍暖和不過來,拉她斜靠在一個避風的樹窩子裏,讓他偎在自己懷裏,攏著她一頭
軟的秀發,繼續說道:“我是個笨人,沒心思,被世道逼得走黑道,走到這一步兒,並不敢怨命——也總算見著了世面。現在我也想了,咱們避得遠遠的,找一個有
、有柴的山窩兒,我會種莊稼,你也學會了織布,誰也不來往,咱們自種自吃,將來我們有了崽兒,就過好了……”
雷劍氣息微弱地哼了一聲。胡印中摸了摸她額頭,不禁全身一顫,說道:“雷,雷
!你燒得厲害!是涼著了?”雷劍這才從半昏迷中醒轉來,見是在胡印中懷裏,滿意地笑了笑,說道:“胡哥,你的話我恍惚中都聽見了……我高興,真的高興……我肩上著了姓黃的一镖,流血太多……這地方,這地方不能久留,不安全,要走……”胡印中一摸她腋下,果然又粘又
,這一驚非同小可,“嗤”地撕下褂子前襟替她隔著
裳紮好。說道:“先找葯鋪子,找郎中要緊,走!”就抱起她在懷中。
“不是找葯鋪子、郎中要緊,是找藏身地方要緊……”雷劍呻吟著說道,“去,去見步虛……”胡印中道,“那不是我們自己人,我料著曹鸨兒他們還未必出事,到她那裏去!”雷劍道:“步虛不是我們一夥,也不是朝廷的人——爲著他自己安全,會收留我們的……曹鸨兒太愛錢,靠不住……再說,我不想再跟易主兒,你是知道的……”
胡印中什麼也沒再說,抱著雷劍,沿著堤頂著風向西,高一腳低一腳踩著泥直奔玄武湖方向而去。
乾隆接到劉統勳和尹繼善的折子,已是十月初二。承德正在下頭場雪。草原上的白毛風,把輕得像碎絹片子一樣的雪吹得滿院翩翩起舞。在空中打旋兒不肯落地,因此,雪雖似模似樣地在下,地上其實只鋪了一層白,連磚縫都看得清清楚楚。此時秋獵已經過去,蒙古各王爺都已離去。每日從北京轉來的大都是奏事折子,除了報晴、說年成、奉歲入之外,多是請安帖子,乾隆雖忙,卻只在延熏山館。此刻坐在燒得熱騰騰的火炕上,喝著酽茶看折子,時而隔玻璃望望外頭瓊花亂飛的雪景,也頗得情趣。見傅恒陪著皇後踏著薄雪進院,乾隆隔窗便命:“王仁,給你主子娘娘挑簾子!”因見身後
子還抱著裹得錦團似的永琮,便伸手拍炕,笑道:“把外頭大
裳去掉,就在這炕上玩吧,給他蘋果,叫他用小刀子學著削。”
“老爺子!”子放下永琮,卻不肯給他刀子,正正經經的端容說道,“上回就劃破了手,這可不敢使的,您還沒下旨意,可在我心裏,早拿他當太子爺呢!”乾隆笑道:“他當然是太子。朕要的是拿得筆、也拿得刀的太子嘛!”皇後偏身坐在炕沿,看一眼弟弟,說道:“皇上今天好像很高興?”
乾隆還是把裁紙刀遞給永琮,笑道:“一條糧足,一條兵精,一條武備,一條文修,今年都辦了,都好,朕自然歡喜。江南晚稻比去年多收一成呢!尹繼善說要多運一百萬石糧來京,給朕的京師子民造酒。朕說,還得造個酒池來盛,不成了殷纣王了?但這一百萬石還是要收,都補貼給阿桂練兵用。古北口天冷,用糧食換些羊毛氈發到軍中,不亦樂乎?”傅恒躬身笑著,說道:“春秋之把醴酒無缺,尹繼善還是一番誠意。他送的百衲因不知阿哥身材,其實是碎布拼起來的大布,花花綠綠十分有趣。像老萊子在戲臺上那種
服,遲些叫人量量身
,叫棠兒來作。”
子
口道,“外頭的布進來得當心。我們老舅爺家小表叔,就是因穿百衲
,惹上痘兒。人不試過我不叫小主子挨身!”乾隆道:“你想得細,就是這麼著,叫人試過,洗淨、蒸煮、暴曬,然後貢進。”又笑道:“你怕他削了手。你看,阿哥已經削好了,不但皮兒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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