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血字的研究六 特白厄斯·葛萊森大顯身手上一小節]克服的困難就是要查明這個美人的來曆。有些人也許要登登廣告,等待人們前來報告,或者等著死者生前的
朋好友出來,自動報告一些消息。葛萊森的工作方法卻不是這樣的。你還記得死者身旁的那頂帽子嗎?”
“記得,”福爾摩斯說道,“那是從坎伯韋爾路號的約翰·安德烏父子帽店買來的。”
葛萊森聽了這話,臉上立刻顯出非常沮喪的神情。他說:
“想不到你也注意到這一點了。你到那家帽店去過沒有。”
“沒有。”
“哈!”葛萊森放下了心,“不管看來可能多麼小,你也決不應該把任何機會放過。”
“對于一個偉大人物來說,任何事物都不是微不足道的。”福爾摩斯象在引用什麼至理名言似地說。
“好,我找到了店主安德烏,我問他是不是賣過一頂這麼大號碼、這個式樣的帽子。他們查了查售貨簿,很快地就查到了,這頂帽子是送到一位住在陶爾魁裏,夏朋婕公寓的住客錐伯先生的。這樣我就找到了這個人的住址。”
“漂亮,幹得很漂亮!”福爾摩斯低聲稱贊著。
“我跟著就去拜訪了夏朋婕太太,”這位偵探接著說,“我發現她的臉非常蒼白,她的神情十分不安。她的女兒也在房裏——她真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姑娘。當我和她談話的時候,她的眼睛紅紅的,嘴
不住地顫抖。這些自然都逃不過我的眼睛。于是我就開始懷疑起來。福爾摩斯先生,你是懂得的,當你發現正確線索時,那是一
什麼勁兒,只覺得混身舒暢得使人發抖。我就問道:‘你們聽到你們以前的房客克利夫蘭城的錐伯先生被人暗殺的消息了嗎?’”
“這位太太點了點頭,她似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她的女兒卻不禁流下眼淚來。我越看越覺得他們對于這個案情必有所知。
“我問道:‘錐伯先生幾點鍾離開你們這裏去車站的?”
“八點鍾,”她不住地咽著唾沫,壓抑著激動的情緒說,”他的秘書斯坦節遜先生說:有兩班去利物浦的火車,一班是九點十五分,一班是十一點。他是趕第一班火車的。”
“這是你們最後一次見面嗎?”
“我一提出這個問題,那個女人倏地一下變得面無人。好大一會功夫,她才回答說:‘是最後一次。”可是她說話的時候聲音沙啞,極不自然。
“沈默了一會以後,這位姑娘開口了。她的態度很鎮靜,口齒也很清楚。
“她說:‘說謊是沒有什麼好的,
,咱們跟這位先生還是坦白地說好了。後來我們的確又見到過錐伯先生。”
“願上帝饒恕你!”夏朋婕太太雙手一伸,喊了一聲,就向後倚在椅背上了,‘你可害了你的哥哥了!”
“阿瑟一定也願意咱們說實話。”這位姑娘堅決地回答說。
“我就說道:‘你們現在最好還是全部告訴我吧。這樣吞吞吐吐的,還不如根本不談。況且,你們也不知道我們究竟掌握了多少情況呢。”
“都是你,愛莉絲!”她高聲地說,一面又轉過身來對我說,‘我通通告訴你吧,先生。你不要以爲,一提起我的兒子我就著急,是因爲他和這個人命案子有什麼關系。他完全是清白無罪的。可是我顧慮的是,在你們或是別人看來,他似乎是有嫌疑的。但是,這是絕不可能的。他的高貴氣質、他的職業、他的過去都能證明這一點。”
“我說:‘你最好還是把事實和盤托出。相信我好啦,如果你的兒子真是清白無罪,他絕不會受到什麼委屈的。”
“她說:‘愛莉絲,你最好出去一下,讓我們兩個人談吧。”于是她的女兒就走了出去。她接著說:‘唉,先生,我原不想把這些告訴你,可是我的女兒已經說破,現在已經沒有別的法子,我也只好說出來吧。我既然打算說,那就一點也不保留。”
“我說:‘這才是真聰明呢。”
“錐伯先生在我們這裏差不多住了三個星期。他和他的秘書斯坦節遜先生一直是在歐洲大陸旅行的。我看到他們每只箱子上都貼有哥本哈根的標簽,由此可見那是他們最後到過的地方。斯坦節遜倒是一個沈默寡言、有涵養的人;可是他的主人——真糟糕,完全不一樣。這個人舉止粗野,行爲下流。在他們搬來的當天晚上,錐伯就喝得大醉,直到第二天中午十二點鍾還沒有清醒過來。他對女仆們態度輕佻、下流,簡直令人厭惡極了。最糟糕的是,他竟然又用這樣的態度來對待我的女兒愛莉絲。他不止一次地對她胡說八道。幸好,女兒太年輕,還不懂事。有一次,他居然把我的女兒抱在懷裏,緊緊地摟著她。他這種無法無天的做法,就連他的秘書都罵他行爲太下流,簡直不是個人。”
“可是,你爲什麼還要忍受這些呢?”我問道,‘我想,只要你願意,你盡可以將房客攆走。”
“夏朋婕太太經我這麼一問,不覺滿臉通紅,她說:‘要是在他來的那天我就拒絕了,那該有多好。可是,就是因爲有個誘人之。他們每人每天房租是一鎊,一個星期就是十四鎊;況且現在正是客人稀少的淡季。我是個寡婦,我的兒子在海軍裏服務,他的花費很大。我實在舍不得白白放過這筆收入,于是我就盡量容忍下來。可是,最近這一次,他鬧的太不象話了,因此我才據理把他攆走,這就是他們搬走的原因。”
“‘後來呢?”
“後來我看他坐車走了,心裏才輕松下來。我的兒子現在正在休假。可是,這些事我一點都沒有告訴過他,因爲他的脾氣暴躁,而且他又非常疼愛他的。這兩個人搬走以後,我關上了大門,心裏才算去了一個大疙瘩。天啊,還不到一個鍾頭,又有人叫門,原來是錐伯又回來了。他的樣子很興奮,顯然又喝得不少。他一頭闖進房來,當時我和我的女兒正在房裏坐著;他就驢
不對馬嘴地說什麼他沒有趕上火車。後來,他沖著愛莉絲,他竟敢當著我的面和愛莉絲說起話來,並建議她和他一起逃走。他對我女兒說:‘你已經長大成人了,任何法律也不能管你了。我有的是錢,不必管這個老妻子了。現在馬上跟我走吧。你可以象公主一樣地享福。”可憐的愛莉絲非常害怕,一直躲著他。可是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硬往門口拉,我嚇得大叫起來。就在這個時候,我的兒子阿瑟走了進來。以後發生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聽到又是叫罵又是扭打,亂成一起,可把我嚇壞了,嚇得我連頭都不敢擡。後來擡起頭來一看,只見阿瑟站在門口大笑,手裏拿著一根木棍。阿瑟說:我想這個活寶再不會來找咱們的麻煩了。讓我出去跟著他,看看他到底幹些什麼。說完這話,他就拿起帽子,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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