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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字的研究》七 一線光明

第2小節
柯南·道爾作品

  [續血字的研究七 一線光明上一小節]向我說,

  “這是平常的葯丸嗎?”

  這些葯丸的確不平常。珍珠似的灰se,小而圓,迎著亮光看簡直是透明的。我說:“從份量輕和透明這兩個特點看來,我想葯丸在shui中能夠溶解。”

  “正是這樣,”福爾摩斯回答說,“請你下樓把那條可憐的狗抱上來好嗎?這個狗一直病著,房東太太昨天不是還請你把它弄死,免得讓它活受罪嗎?”

  我下樓把狗抱了上來。這只狗呼吸困難,眼光呆滯,說明它活不多久了。的確,它那雪白的嘴chun就能說明,它早就遠遠地超過一般狗類的壽命了。我在地毯上放了一塊墊子,然後把它放在上面。

  “我現在把其中的一粒切成兩半,”福爾摩斯說著,就拿出小刀把葯丸切開,“半粒放回盒裏留著將來用,這半粒我把它放在酒杯裏,杯子裏有一匙shui。大家請看,咱們這位大夫朋友的話是對的,它馬上溶解在shui裏了。”

  “這可有意思,”雷斯垂德帶著生氣的聲調說,他以爲福爾摩斯在捉弄他,“但是,我看不出來這和斯坦節遜的死又有什麼關系?”

  “耐心些,我的朋友,耐心些!到時候你就明白它是大有關系的了。現在我給它加上些牛nai就好吃了,然後把它擺在狗的面前,它會立刻舔光的。”

  他說著就把酒杯裏的液ti倒到盤子裏,放在狗的面前,它很快地就把它舔了個幹淨。福爾摩斯認真的態度已經使我們深信不疑了,我們都靜靜地坐在那裏,留心地看著那只狗,並期待著某種驚人的結果發生。但是,什麼特別現象也沒有發生,這只狗依舊躺在墊子上,吃力地呼吸著。很明顯,葯丸對它既沒有什麼好chu,可也沒有什麼壞的影響。

  福爾摩斯早已掏出表來瞧著,時間一分鍾一分鍾地過去了,可是毫無結果,他的臉上顯得極端懊惱和失望。他咬著嘴chun,手指敲著桌子,表現出十分焦急的樣子。他的情緒極爲激動,我的心中也不由得替他難過。可是這兩位官方偵探的臉上卻顯出譏諷的微笑,他們很高興看到福爾摩斯受到了挫折。

  “這不可能是偶然的事,”福爾摩斯終于大聲地說出話來,一面站了起來,在室內情緒煩躁地走來走去,“絕不可能僅僅是由于巧合。在錐伯一案中我疑心會有某種葯丸,現在這種葯丸在斯坦節遜死後真的發現了。但是它們竟然不起作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肯定地說,我所做的一系列的推論絕不可能發生謬誤!絕不可能!但是這個可憐的東西並沒有吃出毛病來。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福爾摩斯高興地尖叫了一聲,跑到葯盒前,取出另外一粒,把它切成兩半,把半粒溶在shui裏,加上牛nai,放在狗的面前。這個不幸的小動物甚至連she頭還沒有完全沾shi,它的四條tui便*攣顫抖起來,然後就象被雷電擊斃一樣,直挺挺地死去了。

  福爾摩斯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我的信心還不夠堅強;剛才我就應當ti會到,如果一個情節似乎和一系列的推論相矛盾,那麼,這個情節必定有其他某種解釋方法。那個小匣裏的兩粒葯丸,一粒是烈xing的毒葯,另外一粒則完全無毒。其實在我沒有看到這個小盒子以前,早就應該推論到的。”

  我認爲,福爾摩斯最後所說的這段話過于驚人,很難使人相信他是神智清醒的。但是死狗又明明地擺在眼前,證明他的推斷是正確的。我似乎覺得我腦子裏的疑雲已逐漸消失,我開始對于案子的真象有了隱隱約約的認識。

  福爾摩斯繼續說道:“這一切你們聽來似乎都覺得破怪,因爲你們在開始偵查的時候,就沒有領悟到擺在你們面前的那個唯一正確線索的重要xing。我幸而抓住了這個線索,此後所發生的每件事都足以用來證實我最初的設想,這些事也確是邏輯的必然結果。因此,那些使你們大惑不解並且使案情更加模糊不清的事物,卻會對我有所啓發,並且能加強我的論斷。把破怪和神秘混爲一談,這是錯誤的。最平淡無破的犯罪行爲往往卻是最神秘的,因爲它看不出有什麼新破或特別的地方,足以作爲推理的根據。如果這個案子裏被害者的屍ti是在大路上發現的,而且又沒有任何使這個案子顯得突出的那些超出常軌和駭人聽聞的情節,那麼,這個謀殺案解決起來就要困難得多了。所以說,情節破特不但絲毫沒有增加解決案子的困難,反而使辦案的困難減少了。”

  葛萊森先生聽著這番議論時,一直表現得非常不耐煩,這時,他再也忍耐不住了。他說:“你看,福爾摩斯先生,我們都承認你是一個精明強幹的人,而且你也有你自己的一套工作方法。可是,我們現在要求你的不單是空談理論和說教,而是要捉到這個凶手。我已經把我所進行的情況說出來了,看來我是錯了。夏朋婕這個小夥子是不可能牽連到第二個謀殺案裏去的。雷斯垂德一味追蹤著他的那個斯坦節遜,看來,他也是錯了。你東說一點,西說一點,就似乎比我們知道的多。但是現在是時候了,我們認爲我們有權利要求你痛痛快快地說出,你對于這個案情究竟知道多少。你能指出凶手的姓名嗎?”

  雷斯垂德也說道:“我不能不認爲葛萊森的說法是對的,先生。我們兩個人都試過了,並且我們也都失敗了。從我到你這裏來以後,你就不止一次地說,你已經獲得了你所需要的一切證據。當然現在你不應該再把它秘而不宣了。”

  我說:“如果還遲遲不去捉拿凶手,他就可能有機會又幹出新的暴行來了。”

  我們大家這樣一逼,福爾摩斯反而顯出遲疑不決的樣子。他不停地在房裏走來走去,頭垂在song口上,緊皺著眉,他思索時總是這樣的。

  “不會再有暗殺發生了,”最後,他突然站定了,對著我們說,“你們可以放心,這一點已不成問題了。你們問我是不是知道凶手的姓名。我知道。但是,僅僅知道凶手的名字,那算不了什麼,如果把凶手捉到才算真有本領呢。我預料很快我就能把他捉住了。對于這件工作,我很願意qin自安排,qin自下手。但是辦法要細致周到,因爲咱們要對付的是一個非常凶惡而又狡猾的人。而且曾有事實證明,他還有一個和他一樣機警的人在幫助他。只要這個凶手感覺不出有人能夠獲得線索的話,那就有機會可以捉住他。但是,只要他稍有懷疑,他就會更名改姓,立即消逝在這個大城市的四百萬居民之中了。我決無意傷害你們兩位的感情,但是,我必須說明,我認爲官方偵探絕不是他們的對手,這就是我爲什麼沒有請求你們協助的原因。如果我失敗了,當然,沒請求你們協助這一層我不能辭起咎。但是,我准備承當這個責任。現在我願保證,只要對于我全盤籌劃沒有危害,到時候,我就一定立刻告訴你們。”

  葛萊森和雷斯垂德對于福爾摩斯的這種保證以及對于官方偵探的這樣輕蔑的嘲諷,極爲不滿。葛萊森聽了之後,滿臉通紅,一直紅到發根;雷斯垂德瞪著一對滾圓的眼睛,閃爍著既驚異又惱怒的神se。但是他們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聽見門外有人敲門,原來正是街頭流lang兒的代表,那個微不足道的小維金斯駕到。

  維金斯舉手敬禮說:“先生,請吧,馬車已經喊到了,就在下邊。”

  “好孩子,”福爾摩斯溫和地說,“你們蘇格蘭場爲什麼不采用這樣的手铐呢?”他繼續說道,一面從抽屜裏拿出一副鋼手铐來說,“請看鎖簧多好用,一碰就卡上了。”雷斯垂德說:

  “只要我們能夠找到戴用的人,這種老式的也盡夠用了。”

  “很好,很好。”福爾摩斯一面說,一面微笑了起來,“最好讓馬車夫來幫我搬箱子。去叫他上來,維金斯。”

  我聽了這話不禁暗自詫異,因爲照我夥伴的說法,似乎他是要出門旅行去,可是他卻一直沒有對我說起。房間裏只有一只小小的旅行起箱,他就把它拉了出來,忙著系箱上的皮帶。他正在忙著的時候,馬車夫走進房來。

  “車夫,幫我扣好這個皮帶扣。”福爾摩斯曲膝在那裏弄著起箱,頭也不回地說。

  這個家夥緊繃著臉,不大願意地走向前去,伸出兩只手正要幫忙。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到鋼手铐咔哒一響,福爾摩斯突然跳起身來。

  “先生們,”他兩眼炯炯有神地說道:“讓我給你們介紹介紹傑弗遜·侯波先生,他就是殺死錐伯和斯坦節遜的凶手。”

  這只是一霎那間的事。我簡直來不及思索。在這一瞬間,福爾摩斯臉上的勝利表情,他那響亮的語聲以及馬車夫眼看著閃亮的手铐象魔術似地一下子铐上他的手腕時的那種茫然、凶蠻的面容,直到如今,我還記憶猶新、曆曆在目。當時,我們象塑像似地呆住了一兩秒鍾之久。然後,馬車夫憤怒地大吼一聲,掙tuo了福爾摩斯的掌握,向窗子沖去,他把木框和玻璃撞得粉碎。但是,就在馬車夫正要鑽出去的時候,葛萊森、雷斯垂德和福爾摩斯就象一群獵狗似地一擁而上,把他揪了回來。一場激烈的鬥毆開始了。這個人凶猛異常,我們四個人一再被他擊退。他似乎有著一gu瘋子似的蠻勁兒。他的臉和手在跳窗時割破得很厲害,血一直在流,但是他的抵抗並未因此減弱。直到雷斯垂德用手卡住他的脖子,使他透不過起來,他才明白掙紮已無濟于事了。就是這樣,我們還不能放心,于是我們又把他的手和腳都捆了起來。捆好了以後,我們才站起身子來,不住地喘著起。

  “他的馬車在這裏,”福爾摩斯說,“就用他的馬車把他送到蘇格蘭場去吧。好了,先生們,”他高興地微笑著說,“這件小小的神秘莫測的案子,咱們總算搞得告一段落了。現在,我歡迎各位提出任何問題,我決不會再拒絕答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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