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劍人”略顧激動的道;
“我欠你的,如果我不死,必定設法嘗還,我不敢再領你的人情了!”
“總該有理由?”
“我不能放棄我的使命!”
斐劍心中一動,道:“護劍?”
“是的!”
“姑娘此刻的情況;能護得了嗎?而且劍已落入在下之手!”
“那另當別論!”
“哦!在下明白了,姑娘未免大過低估在下爲人了,在下替姑娘療傷,並非是想示恩布施以要挾。”
“總之我不能!”
“如果姑娘傷重不治,這劍豈非安穩地爲在下所有?”
“至低我多少可以稍安,因爲那是命運,人無法抗拒!”
“姑娘是否想到即使姑娘功力全在,恐怕也不可能保護‘神劍’?”
“我會以死相拚,直到倒下爲止?”
斐劍深受感動,和聲道:“姑娘最好先接受在下療傷,其余的事另外再談,在下也許會改變初衷!”
“你早說放棄神劍了?”
“也許是這樣!”
“好,我依你!”
“有句話先說明……”
“請講?”
“被殺的碧老人,是‘在竺八魔’之中的‘獅魔’……”
“哦!”她顯然相當震驚。
“八魔之中,已有四魔受聘爲‘金月盟’大上護法,‘金月盟’對此劍志在必得,數年來姑娘得以保全,是因爲無人能識這護冢奇陣,現在,“獅魔”能越陣而人,難保其他三魔不會光臨,姑娘要據此以護劍,事實上可能……”
“你的意思是?”
“在下決不願被邪道所獲,用來製造血劫,不得已時,姑娘可肯將它毀去?”
“我會這樣做的!”
“好,現在開始療傷!”
說著,重出手,按上對方“命門”,把內力緩緩地迫人對方內。
斐劍目前的功力,可說舉世無匹,療起傷來,事半功倍,毫不費力。
一個時辰之後,功圓收手。
“護劍人”一躍而起,突地,她象中了邪似的尖叫道:
“你的眼?”
斐劍全身一震,強忍住內心撕襲了一般痛苦,低沈而平靜的道:“盲了!”
“這……怎麼回事?”
“被‘獅魔’所害。姑娘芳名?”
“我叫崔婉珍,你呢?”
“斐劍……”
“你今後怎樣生活?”
護劍人自言自語?
一片芳心已深深愛上了斐劍。
“劍哥哥,你有思于我,我跟你一起,永不分離。”
斐劍的心弦又是劇烈的一顫,但他立時想到,自己雙目已盲,如果沒有勇氣自決,今後的歲月,將是無盡的淒楚,同時,盲殘之身,怎能接受對方的愛,誤人青春,當下故意語音一冷,道:“在下不願接受任何人的憐憫!”
“劍哥哥,這不是憐憫,我愛你!”
“可是在下無法接受!”
“你不愛我?”
斐劍咬了咬牙,冷酷的道:
“是的,我們之間,談不上愛。”
崔婉珍芳容一修,淚隨之滾落腮邊,雙手反而把斐劍抱得更緊,堅決的道:
“不管你愛不愛我,我愛你,出于至誠,這就夠了。”
斐劍內心激蕩如,但表面上絲毫不露,依然如鐵石的道:“崔姑娘,愛是不能勉強的,否則將是痛苦。”
“劍哥哥,他別以爲我是不顧羞恥的女人,你我已有肌膚之,此身非君莫屬。”
斐劍的心,感到一陣*攣撕裂的痛苦,人非草木,熟能無情,尤其,在這淒慘的遭遇之後,一種意想不到地真情,更是感人至深,這份情,無疑是一種崇高的犧牲,但,自己憑什麼接受別人的犧牲呢,他又冷酷地開了口:
“武林兒女,不拘小節,所謂男女授受不的古訓,只符合某一部份人,對我們來說,太通俗了。”
“可是話雖如此,我的愛並不基于此點。”
“在下萬難接受!”
崔婉珍粉腮又是一變,淒然道:
“隨你怎麼說,我不會改變心意的!”
說完,松開手,站起身來,把四劍士和‘獅魔”的屍,移出陣外,抛人寒潭之中,然後又回到斐劍身邊,道:
“我們進去吧!”
“不,在下要走了!”
“走!你雙目已殘,要走到那裏去?”
這話,象一支毒箭,射進他的心房,是的,他要往何去?雙目失明,寸步難行,無家無室,何
是歸宿?
他再也無法自持了,俊面起了陣陣抽搐,慾哭無淚。
他想到尹一凡的約會,這約會此生已不能踐了。
也想到師門仇人“紫人”,這仇,永遠不能報了。
倏地——
他心頭浮起了東方霏雯美絕無人的情影,那象朝陽中含露的牡丹,美得使人不敢逼視,然而,現在,仿佛已經隔世。
他的心起了劇烈的惠憫,象在滴血,這段情,他忘不了,也抛不掉,可是他還能愛她嗎?還配愛她嗎?即使,她仍然愛他,他也自慚形穢啊!一個天仙化人,配一個殘廢者那簡直是無法想象,而且也太殘忍。
算了,讓他保持一個美好的記憶吧!
這內心的決定,其痛苦是是局外人難以想象的。
幾個時辰之前,他挾淩雲豪氣而來,半日之隔,一切都改變的。
“走吧!”
崔婉珍一手揀起了神劍,另一手挽住了斐劍的胳膊,這樣子,嚴然一對情侶了。
“崔姑娘……”
“劍哥哥,我叫婉珍,你不能改個稱呼嗎?”
“這……”
“很爲難,是嗎?不要緊,隨你怎樣叫好了!”
她毫無窘持,委曲求全,斐劍即使心如鐵石,也該被感動了,阿況他並不是冷心的人,環境與遭遇,使他冷漠,但他仍有每一個人所有的熱情,只是被壓抑了而已,一旦緒以引發,熱度會比常人更高,他不由口喚了一聲:
“珍!”但接下來卻是一聲絕望的歎息。
“今後該如何,苟延殘喘的活下去,還是以死求解,他還沒有仔細想過。
崔婉珍卻被這聲“珍”喚得芳心一甜,拉著斐劍,便向洞內的石室行去。
進了石室,他被安頓在一間幽香宜人的小室裏,他無法看石室的布置,但知道是她的寢臥。
“珍,這是你的臥室?”崔婉珍道:“是的!”
“可否換個地方?”
“我想不必的,天地之中,只你我兩人,現在如此,將來也如此!”
斐劍正待開口,崔婉珍已搶著又道:
“你歇一會,我去弄些吃的!”說著,移步出室而去。
斐劍又投入無邊的死寂之中,現在,他可以想了,靜靜地想,自己將何以自,真的與崔婉珍結爲夫婦,在這“劍冢”之內,渡過漫長的一生嗎?當然不能,她沒有理由埋葬青春幸福,陪伴一個瞎子。
自殺嗎?這是唯一的解。
但,死真的是解嗎?九泉之下,何以對亡師?何以對亡……
三皇聖君第四十章 劍冢情癡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