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韓柏給掉到地上。
與魔種結合後,他的質堅強了不知多少倍,一點也感不到疼痛。
範良極把韓柏拿回到早先製服他的破落廢屋裏。
範良極取出煙管,塞進煙絲,點燃後深深吸了幾口,像想起什麼似的將背上取自韓柏的三八戟解下來,詛咒道:“這麼麼笨重的家夥,使老子走起路來也慢了。”他還是首次認‘老’。
韓柏仰臥地上,閉上眼睛,全神運氣沖穴,可是丹田內的真氣就像個不聽話的頑童,完全不遵照他的意願行事。
範良極舒舒服服在破椅上坐了下來,吸口煙後,緩緩道:“好兄弟,不如我們打個商量!”
韓柏冷冷道:“不用了!你殺了我吧。”
範良極愕然,大奇道:“怎麼,你連條件也不想聽嗎?”他自然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韓柏是要激起他的殺機,以使內的魔種因感應而生出抗力。
韓柏微微一笑道:“枉你身爲黑榜高手,但行爲卻卑劣之極,什麼‘良極’,我看是‘劣極’。”
範良極眼中精芒一閃,殺機大盛,沒人可拿他的名字來開玩笑,連龐斑也不行!
韓柏丹田內真氣立生感應,由剛才的散亂無意,結聚積凝,就像一個已在醞釀的風暴。
範良極伸出煙管,在破桌上一下一下敲著,似在敲響死神的鼓奏。
每一下都是那麼平均,中間相隔的時間毫厘不差,顯示出黑榜高手的功力和對時間精確的把握。
獨行盜殺機已動。
韓柏丹田的真氣忽地往四方澎湃擴展,而不是只沖向其中一個穴道。
範良極冷哼一聲,離椅站起,手中煙管直點韓柏眉心。
韓柏身一輕,穴道全解,渾身充盈著氣勁,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刻,更爲旺盛。
原來赤尊信的魔種,雖與韓柏完全結合,但始終是外來之物,雖在韓柏內,但能發揮出來的卻只有十之三、四,除非遇到極大的刺激和磨,才能真正發揮至盡。
這次範良極以獨門點穴手法,強行製住魔種,恰恰激起魔種潛伏的力量,使它進一步融入韓柏本身的精氣神內,說起來他還真要多謝範良極呢。
範良極煙管正要點在韓柏眉心。
砰!
這名列黑榜的絕代高手,在完全意想不到下,溝裏翻船,被韓柏重重一腳正踢在小腹氣海要穴
。
範良極大吼一聲,身子不但沒有被踢飛開去,反而泰山般猛往下壓,煙管加速點向韓柏眉心要害。
他一生從沒有沾染女,七十多年的功力何等精純,韓柏一腳雖然予他一生人從未有之重創,但護
真氣自然生出相抗之力,化去韓柏大半力道,仍能悍然反擊。
韓柏想不到對方的真實功力如此驚人,就地一滾,往牆角避去。
範良極在這危急存亡的一刻,施出了壓箱底的本領,煙管仍點實在空無韓柏的地面上,就借那煙作支柱,撐起身,右腳構掃,狠狠踢在韓柏的臀肌上。
這次輪到韓柏慘哼一聲,斷線風筝般離地飛起,重重撞在牆上,才橫著滑落。
範良極‘嘩’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但心中卻是大喜,因他這一腳乃畢生功力所聚,無論踢中對方什麼地方,也足可使對方全身經脈爆裂血亡。
可是他仍未放心,煙再用力,騰身飛起,左手照著韓柏頭頂的天靈穴拍去。
豈知‘應巳死去’的韓柏雙腳往牆一撐,臉門向地箭般彈離牆邊,來到他下方,一弓背,竟以背撞往他的前。
範良極臨急變招,這時收掌已來不及,凝氣前,硬往韓柏弓起的後背壓下去,兩人的比鬥方式,都是全無招式,但凶險
卻比任何毒招尤有過之。
蓬!
勁氣滿屋,塵屑飄揚。
兩人同時悶哼。
範良極毛球般被抛起,滾跌在破椅上,一陣木裂的聲音後,破椅被壓成粉碎,可是他也爬不起來了。
韓柏也好不了多少,背脊碰撞一
洪流暴發般的壓力迫來,將他壓得往地面擠去,接著狂力再由地面反彈過來,把他整個魁壯的身
像木偶那樣抛高,再重重抛回牆邊
,全身癱瘓,連指頭也動不了。
一時間兩人誰也奈何不了誰,誰能先爬起來的便是勝利者了。
風行烈緩步走進嶽王廟的大殿裏。
一位雄偉如山的白男子背著他負手卓立,身子像槍般挺直。
風行烈全身一震,在他身後十步停了下來,啞聲道:“師傅!”
男子緩緩轉身。
一張英俊得絕無瑕疵的臉龐裏,嵌著一雙比深黑海洋裏閃閃發光的寶石還明亮的眼睛,冷冷盯著風行烈道:“你還記得我是你的師博嗎?”
竟是位列黑榜的邪異門門主,‘邪靈’厲若海。
風行烈腦海閃過厲若海對自己從少加以嚴格訓練的種種往事,雙一軟,跪了下來,重重叩了三個響頭。
厲若海挺身受禮,臉上不露半點表情,使人不知他是喜還是怒。
風行烈站了起來垂手道:“風行烈背叛了邪異門、背叛了師傅,現在功力全失,希望師傅能賜與一死,也好過死在外人手上。”
厲若海仰首望往廟頂,看到了屋梁有一個燕子留下的空巢,喟然道:“你消瘦了!”
風行烈鼻頭一酸,咽聲道:“師傅……”再說不下去了。
厲若海道:“燕子南飛了,明年春暖花開時便會飛回來,但我最看重的好徒弟,一去便沒有回頭。”
風行烈仰天長歎,百感交集。
厲若海望向風行烈,眼中神光轉盛,冷然道:“當年你大破我一手訓練出來的十三夜騎于荒城之郊,使你名動江湖,我曾想過離開寨,
手將你擒殺,但你知否爲何我把這念頭打消?”
風行烈道:“這些年來徒兒百思不得其解,以師傅置叛徒的嚴厲手段,是絕不會容許我在外逍遙的,我亦准備好了受死。”
厲若海仰天長笑,道:“我一生只收了一個徒弟,可是那徒弟背叛了我,只爲了西藏來的一個老喇嘛。”
風行烈默然不語,眼中射出堅定的神,直到這刻,他仍沒有爲自己當年的行爲後悔。
假設讓事情再發生一遍,就像和冰雲的愛情般,他還會是那樣做的。
厲若海回到早先的話題,道:“我不殺你,主要有兩個原因,你想聽嗎?”
風行烈躬身道:“徒兒怎會不想聽,自懂人事以來,行烈便最喜歡聽師傅說的故事。”
厲若海滿懷感觸一聲長歎,搖頭苦笑道:“冤孽冤孽,想當年你仍在襁褓之時,我將你縛在背上,力戰那時名懾黑道的‘十只野狼’,又怎會想到我背上拚死維護的,竟是一個叛徒。”
風行烈霍地跪下,平靜地道:“師傅殺了我吧!”
厲若海暴喝道:“像男子漢般站在我面前,我厲若海要殺你,你即使有十條命,也早死了。”
風行烈長身而立,但全身卻不住顫抖著,……
覆雨翻雲第七章 ‘邪靈’厲若海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