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覆雨翻雲第四章 生死決戰上一小節]湧起沖天豪氣,就像馳騁沙場,殺于千軍萬馬之間的壯烈情懷,一聲長嘯,離地而起,疾若閃電般往年憐丹掠去。
年憐丹心中大懔,想不到對手不但絲毫不給自己的氣勢壓倒,還如有神助般增長了氣勢,發動主攻。
那敢疏忽,玄鐵重劍幻起萬千劍影,組成銅牆鐵壁般滴難入的劍網。
風行烈彙聚內的三氣,不但在經脈間若長河般竄動,供應著所有需求,還首次與心靈結合起來,使他的糈神容容易易便全集中在對手身上。
他生出洞透無遺的超凡感覺。
一切事物十倍百陪地清晰起來,不但對手所有微不可察的動作瞞不過他,連毛孔的收縮擴張,眼內精光的變化,內真氣的運作,亦一一反映在他有若明鏡的心靈上。
這種感覺還是首次出現。
信心倏地加倍增長,手中丈二紅槍化作萬千槍影,每一槍都直指對力的空隙和弱點o年憐丹忽然驚覺隨著對方的迫近和槍勢的暗示,使自己守得無懈可擊的劍網,忽地變得漏洞,嚇了一大跳,連忙變招,劍網收回複成一劍,再化作長虹,往對方直擊過去,實行以拙製巧。
就在他變招的刹那,風行烈氣勢陡增,蓋過了他,丈二紅槍風雷迸發,先略住回收,才向年憐丹電射而去。
身在局內的年憐丹魂飛魄散,怎也想不到風行烈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厲害了這麼多,竟能在這種氣勢相迫的情況下,把長槍回收少許,累自己錯估了對方的速度。
不過要怪也怪自己,若非他的重劍由巧化拙時,氣勢減弱了少許,對方便不能藉那些微壓力上的減輕,施出這麼渾若天成的絕世槍法。
就在此刻,他感覺到風行烈變成了第二個厲若海,甚或尤有過之。
想歸想,他能與裏赤媚、紅日法王齊名域外,豈是易與,立即抛開一切,排除萬念,身劍合一,化作一道精芒,間不容發地一劍電封在風行烈的槍尖上。
立時心中大喜,暗忖任你這小子槍法如何進步,總敵不過老子七十多年的功力吧!
風行烈一聲狂喝,在槍劍交擊時,內三氣分作三重,化成滔天巨
,刹那間三波真氣全送入對方劍內去。
“轟!”一聲勁氣交接的巨響,兩人同時踉跄倒退。
分別在年憐丹退到一半時,再全身劇震,到退定時更打了個寒噤,心顫神搖。
原來風行烈內三氣,分別來自厲若海、龐斑和鷹緣這三個宇內最頂尖的人物,雖與風行烈本身真氣結合,但
質上仍是迥然不同,第一重厲若海無堅不摧的霸道真氣,已使年憐丹竭盡全力才能成功化解,那占得到第二重真氣竟可變得
渺難測,登時吃了小虧,幸好他功力深厚,憑著
內真氣勉強把對方第二重攻擊導引入腳下泥地內,可是第三重真氣卻是無形無影,進侵入精神,登時整個人飄飄蕩蕩,說不出的心顫魂搖,難受得要命,大腦似若不再聽他的指揮,鬥志大減。
自三氣彙以來,風行烈還是首次成功以其特
來對付敵人,竟一擊奏效。
風行烈的心神更是靈明透淨,一聲長嘯,以寒敵膽,倏地搶前,丈二紅槍彈上夜空,化作萬千鑽動的槍蛇,才蓋頭撲睑地往年憐丹罩去。
年憐丹不愧一代宗師,猛提一口真氣,腦筋立即回複清明,但內心的驚懼卻是有增無減,他這次主動約戰風行烈,靠的是較對方優勝的功力,假若在這方面壓不下風行烈,就只能憑劍招來對付創自厲若海這武學天才,宇內最可怕的槍法了。
對此他實在沒有半點把握。
年憐丹手中重劍倏然雷射,竟化重爲輕,在虛空中劃過靈逸的線軌,破入漫天蓋下的槍影裏。
他同時運起製人心神的“花魂障法”,雙目奇光大盛,只要與對力目光交觸,便可侵入對方心神裏,假設對方神智略爲迷惘,他的重鐵劍立可教對方人頭落地。
“叮叮!”劍槍撞擊聲連串響起。
風行烈雙目神光湛然,在激烈的交戰中,目光仍緊攫著對手的眼神不放。
這種精神的交手絕不可稍有退讓,任何怯場或退縮,均會招來殺身之禍,連瞬眼亦會立即敗亡。
年憐丹心中竊喜,暗忖老子才不信你鬥得過我能攝人心魂的魔眼。
風行烈殺得起,一聲清喝,離地躍起,施出厲若海燎原槍法三十擊中最淩厲的殺著“威淩天下”。
年憐丹只見頭上槍影翻騰滾動,氣勁嗤嗤,大駭下施出渾身解數,一劍劈在槍頭,雖破去這一招,人卻被迫退了兩步。
豈知風行烈一個翻身,又彈上半空,照搬無誤又是一招威淩天下。
年憐丹心中暗笑,小子你這不是找死,用老招式,待老子把你收拾。
那知眼前槍影,全無破綻,無奈下重施故技,仍以剛才那招化解。
這次卻連退三步。
原來風行烈槍內三波質完全不同的真氣送來,使他應付得非常吃力,不過因早有防備,不像先前般立即吃虧。
風行烈並不讓他有喘息之機,把威淩天下連續施展,便迫年憐丹拚了一招又一招,每次均多退一步。
兩旁的石獸由原本代表帝皇的獅子,變成了象征疆域廣闊的駱駝,然後是四靈之首的麒麟,再是喻意武功昌盛、南征北討的戰馬,跟著是羊頭牛尾,頂生獨角的獬獸,當年憐丹退至積最龐大的巨象間時,風行烈接連施出了七次威淩天下,年憐丹仍無法有破解的招數。風行烈卻是愈戰愈勇,信心不住增強。
此消彼長,年憐丹泛起了對燎原槍法的恐懼和對敵手奇異真氣的怯意。
“當!”的一聲脆響。
年憐丹血氣翻騰,頭痛慾裂,踉跄退出神道盡頭以白玉雕成龍紋望柱的華表外去。
神道至此已盡,突然改爲南北走向。
此路又是另一番景象,兩旁松柏相掩,四對石翁仲背靠松林,恭謹肅立,默然看著這對正作生死決戰的敵手。
年憐丹腳一點地,橫退人去,刹那間越過石翁仲,來到身披甲胄,手執金吾,高達兩丈的石神將之間,才勉強擺開門戶。
風行烈雙目神光電射,疾掠而來,忽然丈二紅槍消失不見,到了身後。
年憐丹此時神馳意散,見到對方使出曾令自己受傷的無槍勢,更是無心戀戰。
他本有幾著能在任何惡劣形勢下保命逃生的救命絕招,問題在風行烈淩厲的眼神,竟似能把他腦內思想掏得一幹二淨,一時間腦內空空白白,竟動不起任何念頭。
就在這刻,他知道自己徹底輸了,因爲對方竟在精神比拚上勝過了他,遙製著他的心神。
他錯在開始時過于輕敵,所以一旦在內力上猝不及防地吃了喑虧,便如長堤破開了缺口,終至全面崩潰之局。
丈二紅槍由風行烈左腰側吐出,貫射來。
年憐丹勉強運劍,眼看可劈中對方紅槍,忽然間口一涼,紅槍已縮了回去。
風行烈返到十步開外,紅槍收到背後,仰望夜空,一聲長嘯。
年憐丹腦海現出白素香被他硬生生踢斃的情景,不能置信地俯首看著前狂湧而出的鮮血,然後是一陣椎心劇痛。
“蓬!”的一聲,這一代凶魔,仰跌地上,立斃當場。
兩旁石像,默默爲這戰果作出了見證。
風行烈得報愛妾大仇,既是舒心又是悲淒。
人死不能複生。
這卻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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