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覆雨翻雲第三章 大戰人妖上一小節]。
他也知道裏赤媚並不怕他拖延時間,運功療傷。因爲即使他功力全複,依然是打不過裏赤媚,連逃走也辦不到,可是他卻不能就此放棄拖延的機會,問道:“你是否暗地裏深愛著解語的呢?”
裏赤媚微微一笑,出奇地柔聲道:“也難怪你有此誤會……”仰首望向天上的明月,沈吟道:“我乃家中獨子,而解語則是我娘之女,我比她年長了十歲,自少疼她和保護她。不肯讓她受到任何委屈和傷害,我們的兄
之情便在童年時這樣毫無機心的狀況下培養出來,每次見到她時,早逝去了的年,就像重新活在眼前。”
雖明知對方不會放過自己,韓柏對裏赤媚的好感卻增多了,也明白到裏亦媚今夜如此多感觸,是因花解語違命不殺自己,又要隨魔師北返,以致感觸傷情。
裏赤媚淡淡道:“好了:韓兄請告欣我,是你自己動手還是要由我動手,若我再出手,不會像先前般客氣了。”
韓柏早領教過他鬼魅般迅速的身法,後迫三步,擺開架式。
裏赤媚注視著他後退的勢子,冷冷一笑,道:“你退後時氣不凝神不聚,顯是奮意迷走,難道你自信可勝過我的“魅變術”嗎?”
韓柏見他如此自負,再退三步,仰天大笑道:“本來是沒有信心的,但現在卻有了。”身形往後疾退。
裏赤媚微微哂笑,身搖了一搖,追在韓柏身後,迅速拉近兩人間的距離,他人雖自負,但從不輕敵。
韓柏狂喝一聲,後追之勢加速,瞬息間背都撞上了何旗揚後園的圍牆。
裏赤媚暗忖小子在我死,縱使他可破壁而出,身形必會滯了一滯,只是這些微的遲緩,自己便可趕上他,再以雷霆手段將他擊殺,猛提一口真氣,閃電般向韓柏射去。
“砰!”碎石飛濺下,韓柏破壁而去。
裏赤媚一聲長笑,毫不忌憚地穿過破洞,落到牆外的街道上,四顧卻無人蹤。
後方風聲輕晌。
裏赤媚呆了一呆,爲何韓柏又跨牆回到了園內?念頭一轉,扭身穿洞而入,還未重回園內,已見韓柏躍入園裏,來到早先棄劍之,後腳踝一撞,那把劍離地而起,直往他刺來。裏赤媚輕輕躍起,右腳尖點在劍身上,借力彈起,大鳥般往退到何旗揚書房窗前的韓柏追去,身形沒有半點停滯。
韓柏早知他厲害.仍想不到厲害至此,怪叫一聲,一個倒栽蔥,穿窗竄入了房內,同時喜叫道:“夢瑤:你回來了。”
裏赤媚聞言一呆,便生生從空中落下,心想假若韓柏和秦學瑤兩人聯手躲在房內伏擊,恐怕連龐斑和翻雲也不敢貿然闖入。
房內響起物移動的微弱聲音。
裏赤媚大叫中計,撲入房內去,只見一個大櫃橫移了開來,露出伸往下面的一條暗道,不禁勃然大怒。若自己早知房內有如此玄虛,韓柏休想逃走。
他臉容回複冰冷,暗運玄功,立時聽到地底傳來一陣微弱的腳步聲,往西北迅速去了。裏赤媚雙眉一揚,並不迫入地道裏,穿窗外出,躍上屋頂,幾個起落,來到西北方最高的一座樓房之巅.凝神止息,全力展開耳聽目視之術。這時方圓數裏之內,若有一只耗子走過,也休想逃過他的耳日。黑夜對他來說,根本和白晝毫無區別。
縱便在強敵環伺下,遠何旗揚華宅裏又隱隱傳來韓柏和別人動手的聲音,秦夢瑤的心依然一塵不染,靜若止
。
自感應到言靜庵的仙去,她在極度神傷下,毅然抛開了這舍割不下的師徒之情,心靈修養又深進了一層。
這並非說她是無情之人,有生必有死,人生對她來說只是春夢秋雲,任何事物由始至盛,由盛至衰,由衰至死,乃大自然的節奏和步伐,是自然的本質,也是所有命的本質。
今天言靜庵死了,明天或會是她,死亡又有何可悲?
由這一念,她忽地心意澄明,回複先前靜守的姿態。
守在東南西北的四密尊者齊聲大喝.一齊出手,分由四方攻來。
外人看來,或者會感到非常奇怪,爲何剛才秦夢瑤擺了個既動亦靜,攻守兼備的姿態時,四密也只是以半守半攻來應付,反而現在當秦夢瑤由攻守兼備化作完全的靜守之勢時,四僧卻要爭先搶攻?豈非不合情理之極,其實卻是這樣才合乎情理。
因爲到了秦夢瑤和青藏四密這種高手的較量,早起離了一般武鬥的層面,更決定的是“心法”的較量。這種無形的爭鬥,才是真正決定他們勝負的關鍵。
爲了應付秦夢瑤那深合劍道的姿態,四密的似攻非攻,正恰好平衡了秦夢瑤神來之筆的一招,亦可以說是巧妙地“化解”了秦夢瑤這一“靜勢”。
于是秦夢瑤只有三條路走。
第一條是保持原勢.第二條是由靜化動突圍而去,第三條路當然是以靜采守勢。
若走的是第一條路,那便變成另一對峙的僵局。所以秦夢瑤只能在第二和第三兩條路裏,選擇其一。
在四密的心中.荼夢瑤爲了救韓柏,當然應走第二條路.豈知恰好相反,秦夢瑤揀了第三條路。難道她真的有韓柏大難不死的預感?那她的禅念豈非比他們更高深?這個念頭才升起,敵我間那微妙的均衡立時給打破。
而四密在秦夢瑤那靜恃內收的氣勢所牽引下,不得不敵追我進,終于給秦夢瑤牽著鼻子,由慾攻之勢,變成全面出擊,試圖破去天下兩大武林聖地的最高心法,慈航靜齋那名懾天下的“靜極之守”和淨念揮宗的“虛無還本”。
一攻一守,主動仍是在秦夢瑤手裏。
到了此刻,四密才真正感受到爲何秦夢瑤能打破靜齋三百年來無人能破的禁規。涉足江湖。
四密雖一齊攻至,速度方式卻有非常大的分異。
炳赤知閑手拈法印,指扣成圈,悠悠而來,有種說不出的閑適自在,教人無從捉摸他下一招如何變化,何時會出重手?
甯爾芝蘭的姿態更是奇怪,似進又似退,進兩步卻退一步,兩手像彩蝶交舞般穿來去,既詭異又是好看。
容白正雅淡定擾雅,手捏怫珠,滿臉笑意,緩步而行,一身黃袍無風自拂,顯在積聚真勁,以作雷霆萬鈎的一擊。
反是一臉憂思的苦別行直截了當,手恃著的鐵缽來到腹下,兩手分按著鐵缽的邊緣。輕輕一擦,鐵缽旋轉著升起到他額頭,定在那位置“呼呼”飛旋。苦別行再略一矮身,直豎右手一指托起鐵缽,讓它陀螺般纏續轉動,往前一送。鐵缽發出尖銳的破空聲,望秦夢瑤飛旋過去。
秦夢瑤微微一笑,看也不看那聲勢淩厲的飛缽,隨意舉指彈去,但彈的是若依飛缽目前的來勢,則偏離軌迹較爲右方的位置。
那知飛缽來到離秦夢瑤五許。忽地窒了一窒,再前進時,竟然真的偏離了原來的軌迹.轉由較有的角度往秦夢瑤擊去,恰好被秦夢瑤纖美如白玉雕成的手指彈個正著。
“當!”飛缽由左旋改作右旋,向苦別行回敬過去。
同一時間秦夢瑤原地飛旋起來,秀發輕揚,袂翼飛,秀足離地寸許,似慾飛升而去,姿態之美,實不應見于人間俗世。
四密眼中同時閃過駭然之,原來他們發覺秦夢瑤竟絲毫不受他們龐大壓力的影響,有一種輕松寫意的神韻,顯示秦夢琨竟在這刻,將靜齋和禅宗兩地心法的精華,發揮致盡,使人完全無隙可乘,達到守靜乘虛的最高境界。哈赤知閑、容白正雅和甯兩芝蘭同時止步。
苦別行一聲禅唱,手一伸收回了缽,納入懷中,忽又臉一變,悶哼一聲,往後退了兩步,然後臉
再變.竟仍要退多半步,才能站穩。
秦夢瑤笑道:“四位尊者:失陪了。”
背心風行烈真氣源源輸入,谷倩蓮開始聽到微弱的聲音,連忙更凝神去聽,聲音清晰起來,只聽一個沙啞般的聲音道:“那邊有了確切的消息,陳令方將依我們提議的路線上京,出發的時間是明天辰時,估計兩日後便會經過白蛇渡。”
另一把較老的聲音嘿嘿笑道:“告訴簡爺.這事我們必會做得妥妥貼貼,一條活口也不會留下來。”
沙啞聲音道:“記緊把現場造成仇殺的狀況,金帛財物半個子兒也不要動。”
先前那聲音道:“當然當然,簡爺乃統領的代表,我們怎會不遵從。來:我們先喝兩杯……”
接著是些客套的應酬說話。
比倩蓮停止偷聽,皺眉道:“他們似乎在說及一個謀,可惜我卻不知他們在說誰。”風行烈道:“那我們要不要……歎:伏下!”谷倩蓮嚇得縮進了臺底下。豈知風行烈亦躲了進來,
熱地和她擠作一團。
上方風聲傳來。
風行烈低聲在谷倩蓮耳旁道:“有人站在牆頭。”
比倩蓮還未來得及點頭表示知道,上面傳來刁辟恨的聲音道:“爹:他們是否知機離城走了,否則爲何客棧裏找不到他們,外頭也不見蹤,?”
刁項的聲音道:“看來是這樣了.不過大可放心,柳護法保證將所有住雙修府的陸道路全部封鎖,這小賤人和那狗賊休想能逃回去。”
風聲再起,兩人離去。
比倩蓮吐了吐頭,在風行烈耳邊嘻嘻笑道:“我變了小賤,你則是狗賊,是否可以配對?”
風行烈啼笑皆非,低聲道:“不若我倆鬧他們一個天翻地覆,要他們以後不論見著谷小和我的丈二紅槍,也須退避三合,好玩嗎?”
比倩蓮失聲道:“你不怕舊患複發嗎?”
風行烈苦笑道:“很怕!但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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