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笑傲江湖第三十章 密議上一小節]’”令狐沖連連搖頭,道:“不見得,不見得!”沖虛道:“我們都知不見得。可是經此一戰,左冷禅的名頭終究又響了不少,也增長了他的自負與野心。後來我們分別接到你老弟出任恒山派掌門的訊息,決定自上恒山來,一來是向老弟道賀,二來是商議這件大事。”
令狐沖道:“兩位如此擡舉,晚輩實不敢當。”沖虛道:“那樂厚傳來左冷禅的號令,說道三月十五,五嶽劍派人衆齊集嵩山,推舉五嶽派的掌門人。此舉原早在方丈大師的意料之中,只是我們沒想到左冷禅會如此急而已。他說推舉五嶽派掌門人,倒似五嶽劍派合而爲一之事已成定局。其實,衡山莫大先生脾氣怪僻,是不會附和左冷禅的。泰山天門道兄
子剛烈,也決計不肯屈居人下。令師嶽先生外圓內方,對華山一派的道統看得極重,左冷禅他取消華山派的名頭,嶽先生該會據理力爭。只有恒山一派,三位前輩師太先後圓寂,一衆女弟子無力和左冷禅相抗。說不定就此屈服。豈知定閑師太竟能破除成規,將掌門人一席重任,交托在老弟手中。我和方丈師兄談起定閑師太的
襟遠見,當真欽佩之極。她在身受重傷之際,仍能想到這一著,更是難得,足見定閑師太太平素修爲之高,直至壽終西歸,始終靈臺清明。只要泰山、衡山、華山、恒山四派聯手,不允並成五嶽派,左冷禅爲禍江湖的
謀便不能得逞了。”
令狐沖道:“然而瞧樂厚今日前來傳令的聲勢,似乎泰山、衡山、華山三派均已受了左冷禅的挾製。”沖虛點頭道:“正是。令師嶽先生的動向,也令方丈大師和貧道大惑不解。聽說福州林家有一名子弟,拜在令師門下,是不是?”令狐沖道:“正是。這林師弟名叫林平之。”沖虛道:“他祖傳有一部《辟邪劍譜》,江湖上傳言已久,均說譜中所載劍法,威力極大,老弟想來必有所聞。”令狐沖道:“是。”當下將如何在福州向陽巷中尋到一件袈裟、如何嵩山派有人謀奪、自己如何受傷暈倒等情說了。沖虛沈吟半晌,道:“按情理說,令師見到了這件袈裟,自會交給你林師弟。”令狐沖道:“是。可是後來師卻又向我追討《辟邪劍譜》。其中疑難,實無法索解。晚輩蒙冤已久,那也不去理他,但辟邪劍法到底實情如何。要向二位前輩請教。”沖虛向方證瞧了一眼,道:“方丈大師,其中原委,請你向令狐老弟解說罷。”方證點了點頭,說道:“令狐掌門,你可聽到過《葵花寶典》的名字?”令狐沖道:“曾聽晚輩師父提起過,他老人家說,《葵花寶典》是武學中至高無上的秘笈,可是失傳已久,不知下落。後來晚輩又聽任教主說,他曾將《葵花寶典》傳給了東方不敗,然則這部《葵花寶典》,目下是在日月教手中了。”方證搖頭道:“日月教所得的殘缺不全,並非原書。”令狐沖應道:“是。”心想武林中的重大隱秘之事,這兩位前輩倘若不知,旁人更不會知道,料來有一件武林大事,即將從方證大師口中透露出來。方證擡起頭來,望著天空悠悠飄過的白雲,說道:“華山派當年有氣宗、劍宗之分,一派分爲兩宗。華山派前輩,曾因此而大動幹戈,自相殘殺,這一節你是知道的?”令狐沖道:“是。只是我師父亦未詳加教誨。”方證點頭道:“本派中同室
戈,實非美事,是以嶽先生不願多談。華山派所以有氣宗、劍宗之分,據說便是因那部《葵花寶典》而起。”他頓了一頓,緩緩說道:“這部《葵花寶典》,武林中向來都說,是前朝皇宮中一位宦官所著。”令狐沖道:“宦官?”方證道:“宦官就是太監。”令狐沖點頭道:“嗯。”方證道:“至于這位前輩的姓名,已經無可查考,以他這樣一位大高手,爲甚麼在皇宮中做太監,那是更加誰也不知道了。至于寶典中所載的武功,卻是精深之極,三百余年來,始終無一人能據書練成。百余年前,這部寶典爲福建莆田少林寺下院所得。其時莆田少林寺方丈紅葉禅師,乃是一位大智大慧的了不起人物,依照他老人家的武功悟
,該當練成寶典上所載武功才是。但據他老人家的弟子說道,紅葉禅師並未練成。更有人說,紅葉禅師參究多年,直到逝世,始終就沒起始練寶典中所載的武功。”令狐沖道:“說不定此外另有秘奧訣竅,卻不載在書中,以致以紅葉禅師這樣的智慧之上,也難以全部領悟,甚至根本無從著手。”方證大師點頭道:“這也大有可能,老衲和沖虛道兄都無緣法見到寶典,否則雖不敢說修習,但看看其中到底是些甚麼高深莫測的文字,也是好的。”
沖虛微微一笑,道:“大師卻動塵心了。咱們學武之人,不見到寶典則已,要是見到,定然會廢寢忘食的研習參悟,結果不但誤了清修,反而空惹一身煩惱。咱們沒有緣份見到,其實倒是福氣。”方證哈哈一笑,說道:“道兄說得是,老衲塵心不除,好生慚愧。”他轉頭又向令狐沖道:“據說華山派有兩位師兄弟,曾到莆田少林寺作客,不知因何機緣,竟看到了這部《葵花寶典》。”令狐沖心想:“《葵花寶典》既如此要緊,莆田少林寺自然秘不示人。華山派這兩名師兄弟能夠見到,定是偷看。方證大師說得客氣,不提這個‘偷’字而已。”
方證又道:“其實匆匆之際,二人不及同時遍閱全書,當下二人分讀,一個人讀一半,後來回到華山,共同參悟研討。不料二人將書中功夫一加印證,竟然牛頭不對馬嘴,全然合不上來。二人都深信對方讀錯了書,只有自己所記得的才是對的。可是單憑自己所記得的一小半,卻又不能依之照練。兩個本來逾同胞骨肉的師兄弟,到後來竟變成了對頭冤家。華山派分爲氣宗、劍宗,也就由此而起。”
令狐沖道:“這兩位前輩師兄弟,想來便是嶽肅和蔡子兩位華山前輩了?”嶽肅是華山氣宗之祖,蔡子
則是劍宗之祖。華山一派分爲二宗,那是許多年前之事了。方證道:“正是。嶽蔡二位私閱《葵花寶典》之事,紅葉禅師不久便即發覺。他老人家知道這部寶典中所載武學不但博大精深,兼且凶險之極。據說最難的還是第一關,只消第一關能打通,以後倒也沒有甚麼。天下武功都是循序漸進,越到後來越難。這《葵花寶典》最艱難之
卻在第一步,修習時只要有半點岔差,立時非死即傷。當下派遣他的得意弟子渡元禅師前往華山,勸谕嶽蔡二位,不可修習寶典中的武學。”令狐沖道:“這門武功竟是第一步最難,如果無人指點,照書自練,定然凶險得緊。但想來嶽蔡二位前輩並未聽從。”方證道:“其實。那也怪不得嶽蔡二人。想我輩武學之人,一旦得窺精深武學的秘奧,如何肯不修習?老衲出家修爲數十載,一旦想到寶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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