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狂雲密,黑壓壓的布滿了天空。
四野的林木,簌簌地響著。
空氣中,隱含著陣陣意,一場暴風雨,眼看著即將到臨;而且,來勢必然強烈。
江青自遭那蒙面人突襲以來,已急急奔行了三天。
他在這時,擡頭望了望天,心中頓感焦慮不已。一面在心中埋怨自己:“適才經過一
小鎮甸時,爲什麼不住了,又不是趕著什麼急事,自己如此奔馳作甚……”
一面身形如弦流矢,疾快的騰閃躍進,眼前已可隱隱見一片黑森森的蒼幽樹林。
同時,黃豆般大小的雨點,也急驟如密鼓似的落下。
江青提起一口真氣,兩個起落,已進入這片幽深的樹林之內。
他找了一枝葉茂密的大樹,站在樹下,用手拭著面孔上成滴的雨
,眼望著天邊的烏黑彤影。
心忖道:“看情形,這場雨下起來,必然不小。而且時間也不會太短,站在這大樹底下,雖然暫時可藏一會身,但,總不是長久之計,眼前,怎生尋個可資遮蔽之,才是道理……”
遊目四顧,卻在這片樹林深,隱隱約約發現一角紅牆綠瓦,在雨
迷蒙之中,好象是一棟廟宇。
雨,下得更大了,“嘩啦啦”的,順著枝葉的隙縫,向下直瀉。
江青雙臂環抱前,星目半閉,剎時,頭頂上竟騰騰冒起絲絲白氣,那件青
長衫,也好象充滿了空氣般的,陡然鼓起,落下的雨
,竟在距離頭頂三尺之
,向外分濺,絲毫也流不進來,好似遭到一層無形阻力一般。
江青已運出那無堅不摧,刀槍難入的“離火玄冰真氣”。
只見他雙臂欻然平伸,身形已緩緩向前飄去。
待慾落地的剎那,但見腳尖微微一點,輕若柳絮般,又掠出數丈。
傾盆如注的大雨,皆在他身兩旁泄落,一滴也未濺到他身上。
瞬息間,江青已來至那棟廟宇之前。
這廟宇,在無數的參天巨木環抱中,紅磚牆,已頹倒不堪,廟門破落,門上挂著“無念古剎”的一方巨匾,也已漆褪油剝,顯得十分淒涼。
江青不由微微一怔,自語道:“想不到,這竟是一間無人居住的荒寺!”
他不妄多想,一擡腳,人就飄身而入。
迎面是一個小小的天井,雜草蔓生,冷清寂寂。
他順著一條已參差不齊的青石磚道,快步行入正殿之內。
這所正殿,建築得亦不甚大,正中供著一座殘破的神像,兩旁的布幔,早已腐朽,破爛不堪,供桌之上,滿積塵垢,地下,尚有不少鳥獸糞便。
江青四周一瞧,暗想道:“這座古寺建築的年代,必定十分悠久,想是香火清淡,而逐漸頹廢了吧?”
廟外的大雨,落得要密了,間或挾雜著,陣陣的閃電雷鳴,狂風呼嘯,林木蕭蕭。
天也更形晦暗,這座荒蕪的古剎,被托襯得更加
森、淒涼。
江青正待用手拂去那供桌上的灰塵,以便自已能暫時的休憩片刻。
廟門外,傾盆的大雨中,忽然傳來一絲極爲輕細,但卻十分急促的步履之聲。
也只有江青如此高深的內功修爲,才能在這萬馬奔雷般的暴雨中,聽辨出這一絲細微得幾乎不能查覺的聲息。
他驚異的!側耳靜聽了一刻。不錯,果然是人行的腳步聲。
而且,這聲音已逐漸接近廟門了。
他四環顧,發現在這所大殿的
影
,正有一根橫梁。
于是,他毫不思索的,如一縷輕煙般,飄隱在那根橫梁之上。
就在他身形才俯下的時候,門外,已如風似的搶進一個人來。
一道明亮的電光閃,清晰映出來人的面目,竟然是一個生得異常俏麗的少女。
她這時,正用一方絲帕,草草的抹拭著身上的雨點,面上卻現出一驚駭、恐怖的神
,急惶的向外面張望著,顯然,她不是單純爲了避雨,才進入這所古剎的。
江青一看是個女人,心中不由十分納悶,隨即又出生出一厭煩,他乃屏住呼吸,靜靜的向下望著。
雖然,這位美麗的少女身上,已被雨淋得狼狽不堪,面上隱現憂慮之
,然而,卻仍然掩不住那美豔無比的絕世容姿。
待了一刻,那少女情緒,似乎已稍稍安定,開始環視著這間破舊的大殿。
江青正待現身,卻忽而悚然停住,原來,他自已看見大殿外,毫無聲息地,如鬼魅似的又閃進一條人影,悄然的!立在那神座之旁。
少女仍然不察,姣好的面容上,已經恢複一片冷靜而漠然的神。
她正待向後行去,忽然,一個恻恻的聲音響道:“小賤人,天地雖大,無奈你自找死路,當真還想逃出本洞主的掌心麼?”
這少女聞言之下,猝然混身一顫,花容失,急急回轉身來。
布幔之後,此時緩緩走出一個,身著黑長衫,面容慘白的中年秀士。
他那雙鷹目,如電似的瞪視著少女,嘴上挂著一絲獰笑,聲道:“夏蕙,本洞主一向待你不薄,姑且勿論你一進入我的天緣洞,便即另辟特室,不受洞中規則約束,便是你在江湖之上,博得這不小名聲,還不是自本洞主以下,全力暗中維護于你?”
少女花容慘白,身微微戰悚,好似極爲畏懼那中年的黑
秀士。
黑秀士又冷笑一聲道:“想不到你這賤人,卻恩將仇報,本洞主首座徒兒,那點配不上你?你強自拒婚,違我谕命不說,更乘我徒兒不備之際,將其暗算而身受重傷……嘿嘿……只怕今日,你就是跪地求饒,本洞主也不能放過你!”
這美豔的少女,暗自一咬牙,竭力鎮定住驚懼的心神,恨聲說道:“天緣洞主,你不要如此顛倒是非,混淆黑白……,姑娘當初,確曾加入你的天緣洞,可是……我不知道,你們竟是如此邪惡,恬無廉恥的一群畜生……”
她雖盡力裝出一夷然不懼的神情,然而,語聲仍不自覺的微微發顫。
她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又憤聲道:“你那徒弟玉郎君潘才,是出了名的采花惡賊,姑娘我!便是拚了一死,也不會嫁給他。”
黑秀士
沈沈的一笑,
聲道:“罵得好!賤人!你便再多罵幾句,否則,我天緣洞主田淨一動手,你便再也沒有時間罵了。”
這名叫夏蕙的少女,面上一陣抽搐,咬牙道:“田淨老賊,你……你要殺就殺……姑娘難道還怕死不成……”
她說罷,秀目微阖,竟然不願抵抗,因爲她知道,憑自已的武功,決計不是這天緣洞主田淨的對手,又何苦自找羞辱呢?
江青伏身梁上,看著這豔少女,那美豔的面容上,正透出一
凜然不可侵犯的淒涼神情,但卻決不是畏懼。
黑秀士發出一陣陣夜貓叫似的幹澀笑聲,
冷的道:“你想的倒挺好,本洞主豈能容你如此便宜的就死?我天緣洞的蝕神迷魂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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