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飛字門的人馬于迷散的煙硝中的般撲上去的時候,又有號角聲起伏不息,莽字門所屬的無雙弟子也從褐石澗的上下遊方向展開了行動,他們分布極廣的兩個角度緩緩挺進,可以看出來,他們擔任的是側翼掩護。
于飄蕩浮沈的黑煙塵霧裏,對澗岸上及澗邊的白影子幢幢晃閃,他們就像一個個執戈誅魔的勇士,那麼悍勇無懼的逐漸消失于彌漫的沈霧中,那片籠布極寬的煙塵,宛如一頭深洞中的怪獸所吐出的霧氤,在此時看去,是如此深幽,如此詭異,又含著一
難以言喻的獰烈之氣,而他們就去了,毫無回顧的去了。
望著鐵獨行沈靜的道:“忽然,獨行覺得這次交戰,在敵人方面似是暴露了極大破綻。”
項真安祥的,笑道:“大掌門指的是哪一方面?”
側首望著項真,鐵獨行道:“如若獨行挨在對方陣中主持這場爭鬥,獨行便會考慮到兩件事,其一,將手下兵力向澗中盡力延伸,以免集中一點易遭重擊,更可隨時移動,靈活運用,二則,將那火葯埋設于褐石澗的這一面,似較埋設在那邊較佳……”
智慧的雙眸閃動光芒,項真低沈的道:“當然,大掌門說得也有道理,不過……”
鐵獨行笑道:“項老弟定有高見?”
項真徐緩的道:“不敢,對方如意府,黑手,赤衫隊中人才輩出,或者他們亦曾注意到大掌門所雲二點,也或者疏忽未曾顧及,但此二樁措施,在下鬥膽明指,卻似並不完善,第一,敵方兵力不足,無法將戰陣拖長,集中力量固守實較人馬分散來得有力,他們明白我方全屬鐵騎之隊,最善沖刺之戰,兵力分散,極屬爲我方作一點突破,反兵圍殲,是而他們借澗石參差嶙峋爲天然阻礙,而我方主攻位置之前正當來路正面,地勢亦較平坦,敵方慾借此地利之便,于必經之道,伏兵阻我,此等戰法是我謀深算而且穩練無比的……”
頓了頓,他續道:“同時,他們也知道我方在大舉攻撲之前必不會將所有兵力完全投入戰場,至多只派遣部份人馬進襲,若是他們將炸葯埋設于這一面澗邊,充其量只能折損我方小部兵力,但若埋設于另一面,則在他們敗退之際我方必乘勝追殺,人馬衆多且較混雜,不會顧念其他,這時他們引燃火葯,則我方傷亡必大,而事實亦是如此,假如不是白維明泄了機密,貴派獅字門人馬只怕至今已犧牲慘重了。”
深深的思忖著,半晌,鐵行爾雅的笑道:“對,對,對極了,老弟,還是你行,設若老弟你今爲敵方策劃之人,只怕,呵呵,只怕我派便沒有這等便宜了……”
項真微微拱手道:“大掌門謬譽了,在下僅是以理析事,層層分剝而已,談不上什麼精要,如今飛字門的各位正往前行,在下想,他們不久之後必將遭到敵人的步步抵抗,這一路下去,對方極可能是縱深布置,寸土必爭的。”
一側,西門朝午哈哈笑道:“好了,好了,我的項大爺,霸王爺,你就少發幾句高論吧,我們現在不乘那些烏孫手忙腳亂之際摸進大河鎮,更要等到何時?”
點點頭,項真道:“好,我們就走。”
說著,他轉向鐵獨行道:“大掌門,自此暫別,大河鎮上再谒尊顔!”
鐵獨行上前一步,雙手執著項真的手,低沈的,誠摯而感動的道:“項老弟,有勞了。”
他又望向西門朝午與荊忍:“西門老弟,荊老弟,你們,多請保重……”
西門朝午豪邁的大笑道:“大掌門,你放心吧,我們都帶著頭在大河鎮見你。”
含蓄的一笑,荊忍亦道:“志堅必可成事,大掌門,我們一定可以得勝的。”
于是,幾人拱手告別,鐵獨行又迅速交待了肅立于旁的黎東、魯浩二人一些話,五條人影已飛掠而起,斜斜的撲向了對澗!
鼻腔仍然可以聞著中嗆人的火硝氣息,在澗石與澗石的隙縫裏,在起伏的地面上,五個人以項真爲首,捷如狸貓般急快的登上了澗岸。
西門朝午掩了上來,低沈的道:“項兄,咱們抄小路走!”
點點頭,項真道:“當然。”
一程又一程的趕著,他們盡量找遠離褐石澗的方向飛奔,項真等人明白,此行任務,首要的是不能在半途叫對方察覺,更不能在未到大河鎮之前便卷入了混戰,而褐石澗左近,無雙派正大舉攻撲,赤衫、黑手二幫的大部份助力也必布置在那邊,若是不繞道避開,定被纏上,如此不但誤事,更失去了此行的意義了。
五個人正躍上一片斜坡,又急急繞坡奔行,西門朝午抹了把汗,一把彈出去邊恨恨的道:“這遭可便宜那小雜種了……”
平靜的掠躍著,前行的項真微微笑道:“哪一個?”
吐了吐唾液,西門朝午道:“我的寶貝坐騎哪,這一下子它可叫享受,苦就苦了我的一雙尊啦,唉,像是越跑越遠……”
荊忍忍不住笑道:“別吵,咱們繞著圈了,自是比直接去遠一點,約莫也就快到了……”
五個人身形乎起平落,又速速騰射而出,沖著風,西門朝午道:“我省得,只是這一繞道,至少多跑三十裏地!”
他們一面奔掠一面說著話,後面的黎東與魯浩二位可就沒有這麼大的道行了,兩個人提著一口氣拼命緊緊跟隨著,半步也不敢落後,其實,他們兩個尚不曉得,項真等三人根本就未施出全力沖刺,只是輕輕松松的拿出了五六分本事而已,否則,這兩位仁兄還朝那裏去找人家的影子去
現在,他們已踩著積雪來到了一片松林子裏,到達林子邊緣,嗯,大河鎮已那麼死氣沈沈的擺在眼前了。
從松樹的枝幹望過去,大河是一片寂靜的,寂靜得有點異樣,沒有一點聲息,沒有一個人影,甚至連條狗都看不到。
這種出乎尋常的寂靜,使人感到一種不祥的,恐懼與忐忑的影,而這
影卻宛如有質有形,就那麼逐漸的慢慢的籠罩著人心,光看著它,也覺得脊梁背上有些冷嗖嗖的了。
伸手折了一把松枝上的積雪,一下子貼在臉頰上,西門朝午低沈的道:“到了,他的大河鎮!”
荊忍微微伏身注視了一會,半晌,他道:“好安靜。”
輕輕籲了口氣,項真笑道:“真的安靜嗎?”
笑了笑,荊忍幽徐的道:“外弛內張罷了。”
摔摔淋淋的手,西門朝午悍野的道:“去他
的狗熊,咱們闖進去再說!”
沈靜了一會,項真謹慎的道:“還是小心點好,一被他們發覺事情辦起來就不會太順利了,這是一場既得鬥力,又得鬥智的較量!”
端詳了片刻,荊忍緩緩的道:“自這林邊到對面的大河鎮,大約隔著五十多丈,這五十多丈的距離,都是一片平蕩蕩的曠地,現在,我們如何過去呢!”
微微沈吟了一會,項真道……
大煞手第44章 真僞詭幻 化龍翔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