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龍頭老大三十二、爲月老 父女情深上一小節]她怯生生,顫伶伶的道:
“爹……女二該死,女兒不孝,全是女兒惹你老人家生氣,累你老人家奔勞……爹,求你老人家饒恕女兒的罪過吧……爹,女兒要用今後一輩子的時間來孝順你老,侍候你老,爹,女兒知錯了……爹,女兒曉得爹是最疼女兒的,爹,你老就饒了女兒這頭一道,也是最後一定的罪過吧……”
一口一個爹,一聲一個饒,每個字,每句話,帶著顫悠悠的尾韻出自房燕那淒惶惶,柔柔的聲帶裏,有如黃莺婉鳴,八哥泣啼,與這妮子沒有血統淵承的紫千豪等人全聽得動心動容,又何況她的
老爹房鐵孤?于是,這位“黑翼門”的魁首,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雙钹擒魂”,不由長歎一聲,低沈的道:
“罷了,你兩個都站起來吧!”
“咚”的又叩了一個響頭,李懷南這一遭倒還福至心至的說了句適切話:
“小婿叩謝嶽父大人恕罪成全之恩……”
這時,房燕卻投身向前,似小鳥依人般貼進了乃父懷中,小嘴,“啧”“啧”有聲的連連在房鐵孤生滿絡腮胡子的面頰上吻著,一邊含著振奮感激的淚
,快樂的吱喳:
“好爹,爹啊……女兒就知道你老人家一定會寬恕女兒……爹,你以前不是一直說過:小燕是爹的心肝,是爹的寶貝,是爹的命根子,爹的小燕就是要天上的星星,爹也會著人造上一具好長好長的梯子,攀上天去摘下來給小燕兒捧玩……爹,你是這樣嗎?如今,以後,你老人家仍是這樣愛你的小燕兒嗎?”
忍不住眼眶都有點紅了,房鐵孤緊緊摟著自己的女兒。一邊用下須的胡渣子在她柔嫩的粉臉上磨擦,邊沙啞的道:
“乖乖……爹的乖乖……爹怎麼會不疼你呢?”
雙手挽著父的脖頸,房燕將臉兒緊貼,帶著淚笑:
“爹……女兒與你老人家相依爲命好多年了,以後,我們仍要相依爲命下去,是吧?你永不會抛棄女兒,舍棄女兒吧?爹,讓女兒像從前一樣,天熱的時候爲你打扇,天冷的時候爲你暖被,給你抓癢,給你倒滾燙腳,和你老一起烤紅薯吃……爹,是嗎?我們仍和從前一樣?”
連連點頭,房鐵孤的嗓子更加嗆啞了:
“是的,乖女,寶貝,仍和從前一樣……爹永遠不會抛舍你……再怎麼樣,你都是爹的女兒……”
安詳的笑了,房燕呢喃著:
“我好愛你……爹……”
這是一場天倫之淚呢?還是一場天倫之樂呢?目注這付情景,使看著的人都感到鼻端酸澀,雙目潤了,但心頭大感觸固然深刻,卻又有一種溫暖和煦的祥瑞之氣充斥在大家的
膈之間,什麼人說過一句話:“先苦而後甜。”,可不就是眼前情形的寫照麼?這小兩口子固然是先苦後甜了,房老太爺不也一樣先苦後甜麼?如此一來,滿天恹氣化爲祥和,而原來這些最
近的人中間所有的
霾及僵窒也就全消失了,父女仍然是父女,而夫妻,嗯,亦照舊是夫妻了……
等他們爺倆將心中多日來的郁積的苦悶發泄得差不多了,紫千家朗聲笑道:
“好了好了,滿天烏雲一掃而光,剩下就全是吉祥喜瑞啦。你們父女二位收收淚定定心。先各自坐下歇歇氣,以後,日子長著,有你們父女近歡敘的時間,再加上一個有半子之稱的好女婿,這種融融洽洽的快活歲後有得過了……
熊無極也大笑道:
“我們老大說得對,兀那姓季的楞小子,你還不趕緊扶著你那准老婆坐過去歇歇氣,敬一盅熱茶麼?”
季懷南期期艾艾的答應著,一面手忙腳亂的將房燕扶起,誠惶誠恐,小小心心的把自己將來的太座移到方才位子坐下。
用力揉揉面頰,房鐵孤讪讪的道:
“方才這一陣兒女之態,委實令我汗顔,倒叫各位兄臺見笑了……”
紫千豪正道:
“發乎摯誠,出自肺腑,恩慕孺之心,孝敬仰思之謂,正是天下最爲崇高的舐犢至
的流露,房兄,這充分證明了你是個懂得愛,了解愛的人,何須汗顔之有,而我們看在眼中,羨慕還來不及,豈有笑谑之理?”
搓著手,藍揚善亦接口道;
“是呀,咱們想找個寶貝女兒一
,疼一疼猶尚不能,房老兄卻連女加婿全有了,怎不叫人打心眼裏瞧著眼紅?”
感喟的喟了口氣,房鐵孤道:
“這個丫頭,可叫我擔足了心,老實說,氣呢,當然是氣,火呢,亦一肚皮火,可是,任我心裏怎麼個怨恨法,日日夜夜,又總是替這丫頭憂慮著,她自小生慣養,未曾出過遠門,受過折騰,怕她涼著,又怕她餓著,怕她卻錢用,又怕她受人的氣,唉,這種滋味,不是生兒育女的人是
會不過來的。”
紫千豪緩緩的道:
“天下父母心,就是如此了!”
點點頭,熊無極道:
“可不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不養兒女,不知父母心。做父母的人,可真費煞心機,爲兒女作想,時刻爲下一輩打算,等到熬及皺紋滿臉,白發如霜,兒女長大了。翅膀一硬,有些混帳的就各自高飛啦,所以說,房姑娘,你可千萬別學那些長硬翅膀就想離飛的混東西,要承歡膝下,好好孝順你老太爺一輩子,這才是個乖女兒,好女兒,才不虧你父
疼你一場!”
房燕老老實實的颔首道:
“熊大叔放心,侄女一定會永遠不再離開爹身旁,會盡心盡力的孝敬他老人家一輩子。”
“嗯”了一聲,熊無極依老賣老的道:
“這才是個好孩子!”
紫千豪一笑道:
“我看,等我們的幾件大事辦妥之後,房兄,幹脆就在這裏給他們兩個孩子成得了,山上人多手多,一應俱全,張羅起來也方便,待他們行了禮,合了房,你再帶小兩口子回去,叫人家看著聽著,豈非憑添一段佳話?”
大大鼓掌,藍揚善笑嘻嘻的問道:
“好極了,好極了,正是‘一腔憤恨單騎萬裏追蹤,滿懷歡喜丈人婿女偕回’,妙,妙透!”
熊無極笑哈哈的道:
“胖哥,看不出,你還頗有點墨,出口成章呢?”
得意洋洋的,藍揚善道:
“這個,頭兒,你就有所不知了,你休看咱這位熊樣不登大雅之堂,缺了點儒雅之氣,但咱的祖上卻也是書香世家,書香傳世,所以麼,咱就再不成材吧,老祖宗的靈氣總還占了幾分,這‘出口成章’,只是雕蟲小技,呵呵,算不了什麼,算不了什麼……”
眉毛一揚,熊無極笑道:
“的,誇不得你兩句,一誇你,你又不知自己是那蔥了!”
藍楊善急切的道:
“這可不是假的,頭兒,你若不信,可以問……呃,問問大阿哥,咱的祖父中過舉人,咱的老爹也考上一員秀才呢!”
熊無極翻著眼皮道:
“你沒做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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