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飛羽冷峻的道:“無恥如你,我奇怪這些年的江湖,你怎能混得過來?”
祝義全厲烈的道:“瞧不順眼麼?姓戰的,就憑我們幾塊料,便可將你整治得四平八穩,到了那時,你自然就會明白我們是怎麼混過來的了。”
竹拐一揮,公維不耐煩的道:“姓戰的非要見真章,他既是吃硬不吃軟,夥計們,咱們就如了他的願,給他一頓生活,然後橫擡著回去!”
祝義全點點頭道:“給不上他一頓,我也不舒服!”
那面孔半白半黑的醜人物微搖扛在肩上的金環山叉,在輕細的圈環聲響中,他歪著頭以一種挪揄的神態注視戰飛羽,冷冰冰的道:“戰朋友,你一定要我們少拿五千兩?”
戰飛羽沈緩的道:“你素來是扛死人去領賞的,陳冥,你是‘代執役’這一行中的典型劊子手,對你來說,死了的獵物總比活著的要少麻煩些,不是麼?”
陳冥的角抽搐著,寒的道:“不錯,我喜歡去領賞格的時候不出差錯——最安穩的法子便是使被懸賞者老實下來,當然殺死他們是上上之策!”
戰飛羽硬如鐵:“你號稱‘陽面’,陳冥,你該更適合叫‘鬼索財’才對!”
白的面頰泛赤,黑的面頰透青,陳冥惡毒的道:“縱使你利如劍,也一樣逃不過你將遭到的厄運,相反的,這厄運會來得更痛苦、更緩慢、更深刻,戰飛羽,我們會零碎的割了你!”
媚媚輕輕的道:“戰大哥,你何苦再作困獸之鬥?”
戰飛羽哼了哼:“我倒看不出我這是作‘困獸之鬥’!”
祝義全暴叱道:“並肩子上了!”
突然,戰飛羽大聲道:“慢點!”
臉一轉,祝義全嘿嘿好笑:“怎麼?改變主意啦?”
戰飛羽尖銳的道:“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們!”
祝義全好整以暇的道:“你的毛病倒不少,說吧,什麼問題?”
戰飛羽雙眼光芒如焰,狠厲的道:“祝義全,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在此地的?”
略一猶豫,祝義全道:“我不想說……”
戰飛羽道:“畏首畏尾,祝義全,你也不過只是個無膽匪類而已!”
勃然大罵,祝義全吼道:“你敢罵我?”
戰飛羽道:“以你這等不入流的龌龊角,連罵你都是多余!”
額上青筋浮凸,祝義全的左頰肌肉往上一抽一抽的動個不停,他滿面煞氣,咬著牙咆哮:“娘的皮,戰飛羽,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媚的,媚媚道:“祝大哥,何妨告訴他啊……”
“苟白眼”苟巧也颔首道:“一個死人是不會爲害的。”
陳冥也附合道:“不錯,即使他眼前未死,也離死不遠了,老祝,叫他死得明明白白,也算是功德一件吧,用不著隱諱他什麼,否則,他還真以爲我們是對他顧忌,不敢把事情攤開來呢……”
祝義全勉強的道:“好吧,姓戰的我便叫你死個明白!”
頓了頓,他以一種古怪的腔調又道:“我們是得到了梁宏川的密告。”
大大的一震,戰飛羽驚愕了好半晌,方才竭力順下一口氣來,他臉是那樣的難看,一口鋼牙也幾乎暗裏挫碎了!
祝義全嘿嘿笑道:“很意外,是麼?”
媚媚歎了口氣,道:“這年頭兒,人心更是險上十分了……”
盡量平靜著自己,戰飛羽沈重的道:“我很懷疑一祝義全,這該是一種最拙劣的離間手法!”
呵呵大笑,祝義全道:“戰大哥,隨你信不信吧,我沒必要,也沒有這種閑情與你爭辯,梁宏川的密告代價是十成中的兩成,這小子倒不錯,娘的皮,撈了橫財,居然還落得個好人,高,還是他的門路高!”
目光凝注,戰飛羽冷冷的道:“不用說反話,姓祝的,梁宏川沒有出賣我的動機!”
媚媚又歎了口氣:“你可真忠厚,戰大哥,一萬五千兩黃金中的兩成,還不夠作爲動機?”
搖搖頭,戰飛羽道:“他該不至于如此見利忘義……”
眼兒一眨,媚媚道:“我的哥,這年頭兒,‘義’字值多少錢一斤啊?那麼多黃澄澄的金子,足夠蒙蔽人心,炫花人眼啦……”
戰飛羽覺得全身發冷,心往下沈,他沙啞的道:“梁宏川是我故友的師弟,更受我救命之恩,憑哪一端,他也不大可能做出這種傷天害理,忘恩負義的悻逆罪行……”
媚媚柔情萬分,恻然道:“哥,你錯了,財富的誘惑往往高于一切,比如我吧,便也一樣抵擋不住它的吸力,所以才冒險前來開罪你呢……”
戰飛羽切齒道:“可殺的‘代執役’……”
祝義全詭笑道:“我們梁宏川老弟可也是我們的同行哩!”
雙目驟張,戰飛羽厲聲道:“他也是?”
祝義全大笑道:“這有什麼值得驚異的?我們這一行雖然擔點風險,卻酬勞豐,油足,一票的買賣,往往夠別種營生的朋友苦上十年猶不可得!”
媚媚柔聲道:“梁宏川已經幹了三年多‘代執役’的生意了,就是因爲他功夫不算太強,才做不成幾筆買賣,眼前的機會,他又怎肯放棄呀?”
于是,戰飛羽此刻方才穎悟——爲什麼梁宏川曾經探問過他與“青派”掌門的見面之期了,他已四年不見故友,而想必他的這個老友乃是知道師弟梁宏川的所作所爲的,難怪當時梁宏川在詢及此一問題之時,面有緊張之,他四年多未與“青派”掌門“馭風雕”馮子欽晤面,不料一番俠情恩義,卻換來了這麼一個可恨、可悲、又可詛咒的後果!
此際,媚媚又溫婉的道:“戰大哥,你就別再抗爭了,咱們一起和和氣氣的上道吧……”
戰飛羽憤怒的道:“梁宏川今在何?”
媚媚道:“你想宰他?當然,這也是人之常情,甭說你心裏恨,連我也一樣咬牙,但是,戰大哥,我們抱歉卻不可任由你報複呢,因爲我們答應過保護他,混江湖嘛,行行都得講信用,對嗎?”
戰飛羽譏俏的道:“你們也懂得講信用?”
媚媚不以爲件的道:“對,我們也懂得講信用,但我不必冠冕掌皇的說是爲了道義,這也是生意經,若不講信、不守信,將來誰還敢供應發財的消息?哥,我們也要活下去,所以,便不能斷了路子,梁宏川要求的條件之一便是保護他生命的安全,我們既已允諾,便只有依言而爲了……”
戰飛羽臉如嚴霜的道:“我遲早會找到他的……”
祝義全大聲道:“姓戰的,我們也會全力阻止你想傷害他的意圖……”
戰飛羽暴烈的道:“你們就阻止看!”
“苟白眼”苟巧陽怪氣的道:“的,越說你還越狠起來啦?戰飛羽,如今你是自身難保,留點精神多喘幾口氣吧,還想再去對付人家姓梁的?這是下輩子的閑事噗!”
蓬頭垢面的公維口……
神手無相六、毒心、貪志、怨報德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