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白方俠一路跟著大漢疾走,不覺已過了大散關,這一路上山,那可是要奔上秦嶺山去的,就在一個山道的轉彎地方,一棵老松樹,由一個巨岩後面歪歪扭扭的伸延到官道另一面的懸崖上空,正好遮住了這條官道,而使得陽光,星星點點的從松葉縫中,灑在官道上。
白方俠也就要繞過這個山彎,他還特意的扭頭望向高山下面的遠方,而遠方的平原上,渭河就像這兒女人的裹腳布一樣,長長的扭曲在那兒。
一回頭,猛然發覺老松樹下面,大個子正兀立在那兒。
“老頭!我看你也跟累了吧!何不在這老松樹下面歇歇?”
白方俠一笑,道:“你大概做了什麼虧心事吧!”
哈哈一笑,大漢龇牙咧嘴的道:“虧心事?哈……”
一陣大笑之後,大漢擤了一把鼻涕,道:“到了這個地段,我就同你講大實話吧!石大爺是專門做虧心事起家的,這你總該明白了吧?”
白方俠一怔,問道:“這麼說來,你好像是江湖上傳說的秦嶺四煞之一了,對不對?”
大漢突然一愣,提刀的左手一指白方俠道:“你究竟是誰?”
“我姓白,你就叫我白老頭就成了。”
“姓白的,你跟著我幹什麼?”
“昨晚你到大韓村的那個凶宅幹什麼?”
姓石的一驚,立即高聲道:“大韓村?凶宅?我沒聽說過。”
冷冷一笑,白方俠道:“聽說秦嶺四煞從不落單,其余三個呢?”
“姓白的,先說說你的來頭,讓石爺往裏泡泡,看是冒青煙還是冒泡兒?”
“鹹陽府衙的龍頭捕快就是我。”
“怪不得咄咄逼人,原來竟是‘惡名道上揚’的官家鷹犬——白方俠,只可惜這裏不是鹹陽,這兒是秦嶺,姓白的你走錯地方了。”
仰夭打個哈哈,白方俠道:“白某在你們這些專幹殺人買賣的人眼裏面,是惡名遠揚,也因此,從來就沒有在我白某手申,溜掉過一名惡徒,當然包括大韓村的滅門血案在內。”
白方俠面前這個三十出頭大漢,光板臉,尖嘴巴,一雙狼眼上面,吊著一對三角眉,脖子細長,好大的一個喉結露在外面,一看就知道是狠的人,而他也正是秦嶺四煞之一的石無。
要知這秦嶺四煞,老大官中、老二石無、老三余通、老四丁百年,四人就在這秦嶺山大腳蜂滴露崖山寨,嘯聚了一百多人,明著是靠山吃山,伐木采林爲生,暗地裏卻幹著攔路打劫,殺人越貨的勾當,他們這種行徑,遠在二百裏外的鹹陽府衙,早就一清二楚,只因路途遙遠,力量單薄,一直沒有找上秦嶺山來,如今大韓村出了滅門大血案,死的又是白方俠的家翁,自然他要戮力破案。
如今好不容易堵上這石無,當然也就不會輕易放過。
緩緩的,白方俠踏著有力的虎步,一步步逼向石無。
“你要幹什麼?”
“你是跟我回寶?還是要我把你拴著走?”
“笑話!石大爺沒有犯王法,憑什麼跟你上衙門?有道是官大不壓善良人,姓白的!你得拿出證據來!”
冷然一笑,白方俠道:“要證據?手裏拿著殺人刀,右腕吊在脖根上,就你這副模樣,已足夠我把你捉進衙門了。”
“笑話,拿刀的又不只我一個,手腕受傷又不犯法,怎麼樣,赫赫有名的龍頭捕快,原來是仗著衙門的那點嚇人玩藝兒,想把石大爺弄進去,來個屈打成招不成!”
白方俠人已逼近在石無的前面不過五尺遠,衡情量勢,石無絕難逃出他的一抓。
于是,白方俠指著石無的右腕,道:“下來,解開那布帶子,讓白某瞧瞧你的傷勢。”
“幹啥子?”
白方俠大喝一聲,道:“下來!”聲若洪鍾,震耳慾聾。
石無三角眉一皺,暴退一步,道:“姓白的,我老實對你說,我這腕傷是昨晚走夜路遇了邪,碰傷了的,有什麼好看的?”
哈哈一笑,白方俠道:“依我看來,你不是遇上什麼邪了,而是你這邪遇到了正,被人給踹傷的吧!”
石無一聽心中一驚,不由嘿然冷笑,道:“姓白的,我看你這是在找岔,不過你卻找錯對象了,秦嶺四煞豈是怕事的!”
他話聲才落,徒然一腳踢向白方俠的關元,損狠毒,兼而有之。
白方俠嘿然有聲,末見其如何施力,人已彈起一丈有余,“唰”的一聲,風雷刀已拔在手中,空中一擰腰,斜刺,暴展刃芒,疾若蒼鷹搏兔一般,撲向石無。
然而,石無心裏明白,他絕對不是白方俠的對手,即使自己沒有受傷,也難以抵擋龍頭捕快雷霆一擊,也就在這一意念中,石無在踢出一腳之後,抹頭就往山上竄去。
白方俠想不到這秦嶺四煞,會是這副窩囊樣,落地一怔,發覺這石無已跑出五丈以外,看那凶徒的腳程,顯然己施出全力逃命。
白方俠本來要追上去,但他在心念中,覺得家的血案算是踩出點眉目來了,至少已經知道,這秦嶺山中的秦嶺四煞,與這件案子有著關連,有道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廟,老母生蛋要抱窩”,只要找上大腳的滴露崖,四惡煞一個也別想逃。
且說秦嶺四煞的老二石無,在白方俠的撲擊中,撒直往山上跑去,完全仗著年輕,兩條有力量,頭也不回的一個勁兒往前急跑,一連翻過兩個山頭,才喘著大氣回頭看,不由露出得意之,自言自語的道:“他娘的老子打不過,跑總還跑得過你吧!”
一面舉目環視一下四周,咧嘴一笑,緩緩朝前山道往山中行去。
石無才不過又走了五裏多的山路,迎面快步的走來一人,兩人尚末走近,來人已揚手高聲叫道:“石二爺!你可回來了,大爺派我下山去找你呢!”
一看是山寨的一個小頭目,石無問道:“找我?有什麼事?”
“不是山寨上有事,大爺是怕你二爺有事!”
“我有什麼事?”
“是大爺說的,如今寶那面,風聲很緊,大家要避一避,大爺大概知道二爺的毛病,怕你在外面久了,會出纰漏的,所以叫小的去把二爺找回山寨。”
秦嶺山的大腳,像一個女人的大子,只是那個徒然間入雲霄的頂,尖而溜圓,從來沒聽說有人會爬到那個頭上,不過在頭上,卻有一個小不點的泉,朝著大腳下直淌涼泉,如果在大熱天,仰頭張嘴的接上兩口泉,還真比好喝。
就在這滴露崖前面,一溜的搭建了四五排草屋,當中的一個大茅屋,看上去叨拾得相當偉峨壯觀,只是大茅屋中的一應桌椅,卻顯得粗糙,只有茅屋兩邊廊前的兵器架子上的刀槍矛子,發著閃亮的銳芒。
斑駁的大木椅子上,秦嶺四煞全在座。
“老二,說說看你這手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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