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座高聳入天的山,中間隔著一道深不見底之深淵,牽通一條宛若長虹的吊橋,藏匿在雲霧中,透著一
神秘含意。
公孫斷並沒去少林,他躲在柳西府,女兒飛燕的庇護下。
“飛燕,你試試看!”
他牽著女兒,硬是要她走過那條通往間的奈何橋。
“爹……我怕!”
“怕什麼?你是他柳家的人,他不會傷害你的!沒什麼好怕!快過去!”
公孫斷強迫似地拉著飛燕,像要將她推入火坑,一點也看不出情該有的慈祥。
飛燕怵栗地抓向吊索,雙足不聽使喚而有點僵硬,想起恨天魔仇三的形貌、行爲,她就算再大的膽子也無法跨前一步。
“爹……我怕……爹……”
她以前雖然答應公孫斷,要去找仇三,豈知走到此橋,卻有種無法想像的恐俱湧向心田,那勇氣和決心都不管用了。公孫斷拖了半刻鍾,仍不能拖過此橋,兩人懸在半橋中,擺擺晃晃。
“你怕什麼?你知不知道爹心裏有多難過?要不是你,公孫小刀怎會捅出我的事?要不是你學功夫如此之慢,他又怎會在山谷中看到我們練功?如今你爹走頭無路,飛霧功夫又未成,你說你爹該如何活在這世上?現在只求你到仇三那兒探查一下武功,你卻死纏活賴,硬是不願去,你要爹如何才能瞑目!”
飛燕悲戚坐了下來,她真希望馬上死在這裏,就不會有其他壓力了。
“爹……我……”
她也不知如何是好,淚珠兒滾落香腮。
“你哭?你只知道哭,爹還沒死,你就哭?不知你心目中有沒有我這個爹?”公孫斷罵了幾句,竟然也哭起來:“好!你不願幫爹的忙,爹已走頭無路,爹就死給你看!”
話未說完,已攀向吊索,准備跳淵而死。
“爹!您不要如此!”飛燕悲戚沖上去,將他拉住,手抖得更厲害。
“爹不如此,又能如何?世上已無我立足之地!”
“還有女兒,爹!你不要如此!”
“女兒又有何用?長大了就不要爹了!”
“爹——”飛燕哀淒地哭起來:“爹……女兒去就是了!”
“飛燕……”
公孫斷抱起女兒,兩人恸哭不已,不知公孫斷心靈,是否真能達到痛哭流涕的悲哀境界。
望著前方幽深黑沈沈的山,飛燕已感覺到身上赤躶躶一絲不挂,正被猙獰野獸壓在身上,一寸寸地摧殘自己。
公孫斷心中笑得十分冷酷,那絕世武功就快到手了,屆時,天下何人會是自己的敵手?何人比自己兒子還強?一點犧牲是值得的。
飛燕每跨一步,心靈就像刀戳一記,血淋淋地直貫神經,揪痛得足似撕爛全身肌膚。
十數丈的吊橋,數不盡的刀痕。
她就快跨完全程,整個人一點思想也沒有,像是抽掉生命的僵屍。
爲了她爹,她終于走過去了。
“飛燕,別怕,他不敢對你如何!等拿到秘籍,你就回來。”
飛燕沒回答,一步步走向山區,直到消失小徑尾端轉角。
公孫斷此時才露出狡猾勝利的笑容。
“一切都會好轉!飛燕,爹不會虧待你的!”
他已返回吊橋,投以狡眼神瞄向深淵,不停嬉笑。
心中在想——也許只有傻瓜才會跳入這深不見底的絕澗吧?
方想往柳府方向走去
柳源已趁夜尋了過來。
“老爺——”
“是你?你怎麼來了?”
“有急事!”
公孫斷急忙道:“此地不宜,跟我來!”
兩人奔向山頭南麓,那裏有座剛搭不久的木屋,兩人魚貫而入。
一張,一條棉被,一盞燈而已。
誰又想得到,堂堂富可敵的公孫府二當家,會住在如此寒酸的地方?
連茶都沒有得喝,柳源帶上門,清清喉嚨,道:“小刀兒在找您的下落。”
“他找我?爲什麼?”
“不清楚。”柳源道:“他找的很急。”
“很急!”公孫斷徘徊走著,沈思不已:“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他就是想不起來。
柳源道:“小的已將他騙至少林寺。”
“他會去?少林寺是他仇家。”
“老爺也是他仇家,他該會去。”
公孫斷頻頻點頭:“他如此急著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不停地踱來踱去,沈思不已。
“也許他要赤眼丹。”
“他怎麼知道我有……”公孫斷疑惑回頭,他嚇呆了。
“你……”
不知何時,小刀兒已無聲無息出現在柳源後面,方才那句話正是他問的。
他含笑,“赤眼丹果然在你手中。”
公孫斷瞪向柳源:“你竟然出賣我!”
柳源不敢動,因爲小刀兒右手已抵住他命門穴,只要輕輕一吐,他馬上就得喪命。
“老爺……我……”
小刀兒笑道:“你就老實說,又有何妨?帶我來此也不是什麼壞事!”
“我……老爺……不是……”
公孫斷嗔目冷森叫道,“好!很好!算我瞎了眼,竟會看上你。”
“老爺……”柳源可是有口難言,急得直掉汗。
小刀兒笑道,“若非是他,你怎會被逼離開公孫府呢?”
公孫斷氣怒已極,咬牙切齒,“畜!原來是你坑了我!”
舉掌就要劈向柳源。
“老爺!我沒有……”
小刀兒急忙提他領,很快帶向左側,避開了公孫斷掌力,本來他是有意讓他們兩人翻臉成仇,但思緒一轉,卻覺得要找柳源容易得多了,何不放他一馬?
“老爺您何必生氣!他並沒有出賣你!”小刀兒道,“他可是對你忠心耿耿,否則何必大老遠跑來此地找你?”
“哼!一丘之貉!”
小刀兒放下柳源回椅上,道:“我跟他來,是因爲我不相信他,你不也想想,他若知道這小木屋,他又何必讓你帶他來。”
柳源急道:“是啊!老爺,這木屋小的實在不知道。”
公孫斷半信半疑,道,“你又怎會知道?”
小刀兒笑道,“我從小迹山區、沙漠,只要有人迹的地方,恐怕很少能瞞過我,所以我就摸了迸來,躲在暗
。”
小刀兒放了柳源。他卻不知該不該走向公孫斷,深怕一掌就死在他手中。
公孫斷目光已轉柔和,裝笑道:“柳源,我錯怪你了。”
柳源呐呐道:“可是……老爺,小的並沒甩他,而且還引他來此……”
“不要把此事放在心上。”公孫斷道:“遲早他都會找上門,因爲我女兒在此,飛燕那丫頭就是保不住任何秘密。”
“多謝老爺!”柳源感激地走過去,突然罵向小刀兒:“狗奴才!公孫世家待你不薄,你卻恩將仇報,弄得公孫府四分五裂,連禽獸都不如。”
小刀兒笑道:“你倒挺會見風轉舵,靠了主人就亂叫,實在服了你。”
他在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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