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飛羽天關第19章 人肉餌上一小節]非有適合工具以及充裕時間之外,任是有霸王之勇,恐怕也絕難破屋而出。
說到破屋而出的時間方面,烈火和毒氣可以今任何高手都有時不我予之感。
這屋子的古怪,在朱伯駒對面端坐如山的青年,不但知道,甚至比他自己的掌紋還清楚得多。
這青年相貌堂堂,約是二十余歲年紀。
他看上去五官很像朱伯駒,甚至連朱伯駒那種特有的城府深沈、智機過人的氣度他也具有。
朱伯駒所沒有的,則是那青年粗糙結繭的雙手,一直于粗活風吹日炙的膚。
“我得走了。”
“是的.師父。”青年嚴肅規矩地回答。
按照往日,十幾二十年來的習慣,這位師父已算是破例了。因爲他總是四更到,五更走。
而現在朝陽已升起好一陣子了。
“但我恐怕還要留下一會兒。”朱伯駒說。
他的聲音忽然隱隱有點變化:“一來固然有什麼話要告訴你。二來,也是想多看你一陣。”
那青年感到他聲調中掩不住的濃厚感情,心頭忽然大震。
師父爲什麼會講出這種話?
他似乎發生了什麼問題?
而我卻好象熱血沸騰,另一方面又十分替他擔憂!
“朱虛谷,這個朱字,是你承襲我的姓氏,名字,是我替你取的。取名字的時候,正是你母難産而死于我懷中之時。”
朱伯駒寥寥幾句話,卻逾于山崩海嘯,雷轟電掣的威勢。
這個青年,朱虛谷,面由紅變白,由白變青。
終于,又漸漸恢複紅。
“你不必多費氣力猜想,你是我的身兒子,是天下聞名的玄劍莊莊主朱伯駒真正唯一的兒子。”
“我會覺得很驕傲。”朱虛谷很快定下心神,抑製住情緒的激烈波動,“我的心中時時把你當作父的。”
“好極了,兒子。”朱伯駒安慰地籲口氣,眼角卻不覺閃耀出淚的反光:“你二十多年,精神肉
都很苦,我知道。但作爲一個父
,我不得不這樣嚴格訓練你。否則,你只能活到二十多歲。這是你父
我,或者你死去的
都不願意看見的。”“謝謝你,父
。”
朱虛谷第一次作此稱謂。
但朱伯駒馬上有意見:“兒子,叫我爸爸。”
“好的,爸爸,我很感謝你的栽培。你對我所做的一切,也一定贊成!”
朱伯駒定眼注視兒子好一會兒,他沒有掩飾眼中淚的閃光。朱虛谷忽然跪在地上,抱住朱伯駒雙膝。
有生以來,他們父子第一次如此接近過。
“兒子,我很抱歉地告訴你。假如你不愛我,我也不愛她的話,我們就不必做出一些世俗不容之事。而你,也不必受到如此嚴格的訓練了。”
“爸爸,你這幾句話,已足以抵償我此生一切痛苦。”
朱虛谷淚光模糊中,綻開笑臉。他血液中終究承襲了父的多智冷靜,所以立刻考慮到現實方面。
“爸爸,現在發生什麼問題?”
“大別山古墓血屍席荒,已經出世。他第一個目標一定是我,我本來只是懷疑,但前些日子,莊裏那女孩子死于大雪山玄冰指,我才敢確定是他。天下只有血海幽風這門毒內功,可以僞裝玄冰指。”“你的情況
境是不是很糟?”
“那要看用什麼角度來說。”朱伯駒真心地歎口氣:“如果我不爲別人著想,只爲我自己打算,兒子,我們可以躲到天下任何人都找不出我們的地方,安安穩穩過我們宮足安逸的生活。這樣做法,只怕你年輕人的感情不能忍受。”
朱虛谷想了一會兒,颔首道:“我還不敢確定,但大概會吧?”
“所以,爲了你和我,還有你已經在天上的。還有,爲了許許多多無辜無力的人命和家庭,兒子,我已經豁出去啦!”
這話所要表達的壯烈之意,遠超于言語文字。
朱虛谷把頭面埋在父雙膝,他感到父
雙膝膝蓋散發出來的溫暖,也感到他堅硬勝于鋼鐵的意志和力量。
朱伯駒果然在中午以前,約見彭家兄和房謙。
見面地點是內宅第一進的大廳。
這間大廳的布置家具等,與常見的沒有什麼分別。
唯一礙眼了一點兒的,便是廳右邊有一張鋪著繡花白臺巾的圓桌,已擺齊了匙筷等,看來竟是准備一桌筵席招待他們之意。
怒龍洪圭和一名白發蒼蒼的老家人,陪這三個年輕人走人廳內。一望之下,廳內杏無人迹。
大家的腳步因而稍爲停頓!
正要看清楚主人朱伯駒究竟在不在廳裏時,忽然一陣奇異聲音,說:“彭一行,你怕不怕死?”
這聲音來路似是大廳左邊,人人向那邊望去,心中自是十分詫異。
但左邊沒有人,連可以藏匿人的地方也沒有。
白發老家人輕拍彭一行後背一下。
彭一行茫然未解其意。
而此時那奇異聲音卻在右方對面角落傳出來:“房謙,你的刀呢?”
人人轉眼注視時,白發老家人推推房謙臂膀,要他注意,但注意什麼卻沒說出。
“現在,彭香君,輪到你了……”
聲音竟是來自相當高的大廳上面,白發老家人駭然道:“小小心……”一手扯住她手臂,把她拉到一邊去。
然後,半晌沒有聲音。
人人握刀按劍,蓦然回顧。
連怒龍洪圭亦不例外。顯然目下此一變故,連洪圭也大出意外,所以他面上的神情,既驚訝而又憤怒。
白發老家人忽然大步行前六七尺。
這樣,他就變成最突出最惹人注目的目標。
洪圭首先訝然低叱:“老蘇,你幹什麼?”
老蘇笑一下:“我爲什麼是老蘇?誰使你相信我是老蘇的?”
“當然是莊主,難道你不是?”
洪圭已知道問題發生,所以盡力保持冷靜。至于彭氏兄、房謙等人,此時只好作壁上觀了。
“洪圭,我不是故意作弄你。”老蘇居然直呼洪圭名字。
他說:“我本來另有用意,但情況改變,所以原計劃取消。也因此,我藉此機會,給那些年輕人上課。”
老蘇身軀越伸越直,型似乎高大和神氣得多。等到他拿掉若幹白發和胡子等,已經是威嚴而又很有風度的朱伯駒。
人人都瞪目結,連洪圭亦不例外。
“彭一行,我曾經在你背上拍了一下。房謙,我碰過你臂膀。還有你,彭香君,你被我拉到一邊去,對不對?”人人盡皆點頭應承。
可是這些瑣事,有什麼意思?.
朱伯駒一邊要大家圍著桌子落座,一面再解釋:“剛才人廳的怪聲,你們肯不肯相信是我以一種特殊功夫做出來的?”
以朱伯駒的武功修爲,誰敢不信?
彭香君壯著膽子問:“那便如何?”
“假如我是敵人,你們現在會有怎樣的下場?還能拔刀應敵?還能從容飲宴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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